顾廉看她乖巧懂事的小模样,心里的憋屈劲一下子没了。面带笑意,满意的的瞧着这个乖侄女。
凌风在一旁,将魏菲絮佩服的五体投地。
公子从来就没有这般和颜悦色过,这姑娘真是有几分本事。
“舅舅,请。”纤纤玉手,端着一杯酒给顾廉送去。
“好啊,絮儿当真是长大了。”一幅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欢喜。
“先干为敬。”魏菲絮恨不得一头埋在酒壶里,猛地两杯下肚,过了一阵子就开始晕晕乎乎,不省人事。
一缕阳光刺入,魏菲絮拍了拍沉闷的脑袋,向着屏风外喊道:“明月,翠玉。”
“姑娘,醒了。”明月连忙跑了过来,递给她一杯水。
魏菲絮咕噜咕噜喝完,望的明月心里发毛。
“我昨天晚上有没有说胡话?”魏菲絮此时最担心就是自己酒后吐真言,将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儿的说出来。不仅暴露了身份,还在舅舅面前丢脸。
“没有,就是……”明月一脸欲语还休的样子。
魏菲絮暗觉不好,不免焦急的拉着明月的袖子说道:“快说。”
第二十四章
明月看着主子的表情,紧张的说道:“就是昨天晚上,姑娘两杯酒下肚,就开始飘飘然,缠着顾公子又哭又闹还要抱。还有……”
没说胡话,却做出来更恶劣的行径,太可耻了。这次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就这些?”魏菲絮见明月黏黏糊糊,好像还有下文,便觉得她肯定还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小姐,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说着就要跑开。
“明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好不好?”反正横竖都是死,也不能不明不白的。
明月望着主子坚定的神情,有些难以启齿。走到魏菲絮的耳朵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出来。
魏菲絮紧盯着她的两双手,有种想剁了的冲动。
她,竟然扒舅舅的衣服,酒后色胆滔天!乱性!
汴京城有名的张家渔具铺早早开业,张管事撂下一众儿女,独自一人乘着小船,到常去的河畔钓鱼。
小船拐进一个河道口,张管事远远地就发现,似有什么东西在河上漂浮,便好奇的划着小船贴近一看,顿时吓得浑身哆嗦,慌慌张张的沿路返回。
没待船停稳,就扔了船桨,神色匆匆的往衙门跑。
一众衙役将这具女尸捞起,抬上岸又将女尸翻了身,见她眸中充血,瞳孔撑大。脖子上有五根青紫的大手印,浑身泡的更是肿胀发白。
凑热闹的百姓围成一团,伸长脖子垫着脚跟,想近距离看一看。见如此惨况都吓得后退。
也有胆大者,对着这具尸体指指点点,说些鬼神怪谈。
“诶呦,不得了啊,这是冥王收命来咯。”一个民众嫌事态不够热闹,站在一旁添了一把火。
百姓们一听都吓得恨不得回家拜佛烧香……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一侍卫在门口喊道。
“所为何事?”
“在城西的河道里,捞上来一具女尸。”
“这种事情你还要告诉本王?我看你去金陵一趟脑子都烧糊涂了。”
“王爷,那具女尸是昨晚您让小的杀的子玉。”
文王一听气的摔了茶盏,指着他厉声责骂。“我叫你杀人,叫你扔河道了吗?你是想昭告天下,这人是本王杀的”
“王爷,冤枉啊,昨晚我去的时候子玉姑娘就不见了。”
“你是说,人不是你杀的。”
“确实不是小的所杀。”
“那会是谁呢?”
文王来回踱步,蹙着眉毛,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是魏府?不对,给魏家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追到汴京,在皇帝眼皮底下杀人。那会是谁呢?
眼下他和太子争锋相对,时局愈演愈烈。昨天还因到蜀地赈灾一事,和太子发出冲突。要不是自己表足了信心和诚心,口才又在太子之上,也拿不下这个肥差。
照这样想……
只能是太子!他为了挡住太子的财路,不惜出此下计。
“王爷,德公公让您赶紧入宫面圣。”一个小厮在屋外通报。
偌大的宫殿内,皇帝端坐在九龙宝座上,威严四射的望着文王。
“你可知,朕今日叫你过来所为何事?”皇帝严肃的望着他的儿子,稳稳的吐出几句话。
“儿子不知。”文王低着头站在皇帝面前,不敢直视。
皇帝瞧他还不知所谓,略有薄怒。“你在府邸要打要杀,我何时问过你。现如今正逢多事之秋,用人之际。你不知好歹,不仅将人杀了还扔进河道里,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父王,儿臣冤枉啊,这件事并非儿子所为,求父王明鉴。”
皇帝见他还不肯承认,气的将龙椅拍的砰砰响。“京兆伊都和我说了,你还死不承认。”
“但是……”
哐当!!!一个茶盏摔碎在文王面前。
文王吓得连忙跪下。
“只是个贱婢,杀了就罢了,朕并不想追究你太多责任。”皇帝气恼的望着他。“但是,这件事你做的委实过了,先避一避风头再说。”
“父皇,儿臣知错了。”文王恭顺的说道。内心却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将太子千刀万剐。
皇帝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往日里最是机敏,做事也是认真谨慎。怎么也想不到,竟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不免有些失望。
但转念一想,再怎么样都是自己的亲身儿子,在几个中也是最孝顺体贴的。难免有些不忍。“好了,你起身吧,这件事,朕已经派人压下。”随即叹了一口气。“出去赈灾的事情就交给太子吧,你现在官司缠身,出去只会惹人非议。”
“可是……”文王有些不甘心。
“好了,你先下去吧,朕累了。”皇帝撑着脑袋,头疼的紧。
“父皇注意身体,儿臣告退。”
文王走出养心殿,在廊道上碰到了朝这边赶过来的太子。
“大哥,这是怎么了?怒气冲冲的。”太子满脸得意的说道。
“哼。”文王瞪了一眼太子,气的挥袖而去。
身旁的小厮有些看不过去,打抱不平的说道:“太子殿下,文王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正人君子最是为人大度,何必和小人一般计较。”太子拍了拍那小厮的肩膀,笑的更加放肆。
金陵城内,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承恩寺的桃花盛放,花海如雨。原本清冷的寺庙,也变得热闹非常。
在一处亭子里,一群女子的声音犹如莺歌一般清脆。薄衣在春风中宛如蝶翼,个个粉嫩娇艳,在桃花下熠熠生辉。
“顾妹妹,你那个魏表姐怎么没来?”夏家嫡长女夏月荣见顾清蓉在一旁坐下,佯装疑惑的问道。
顾清蓉看着夏月荣虚伪的嘴脸,面露不屑,没有言语。
前段时间,夏月荣的亲弟弟在麝音阁闹了那么大的事情,差点没把司徒家的嫡子打残了。还有闲趣在这边嘲弄她?真是自不量力。
“夏姐姐,你不知道吗?顾妹妹的表姐离家出走了。”文家嫡长女文慕笑着说道。
“哟,是吗?我还真不知道。一直忙着及笄的事情,哪有时间理这些腌臜的事情。”夏乐荣拿着绡帕笑道。
“你说谁腌臜呢?你再说一遍。”顾清蓉向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听到她这样讲表姐,气的破口大骂。
“怎么了,又不是说你,这般模样做给谁看?哟,我忘了,你和那个魏家表姐是臭味相投的。”夏乐荣看着顾清荣暴怒的样子,笑的更加猖狂。
“我是和表姐臭味相投。你呢,夏丞是你亲弟弟吧,你俩不也一样,坏事做遍。”顾清蓉一语刺中夏月荣的脊骨。
夏月荣发疯似的跑过去,要打顾清蓉,被一众姑娘拦了下来。
“你个小贱胚,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夏月荣从小到大最厌恶的就是这个弟弟,整天不是花天酒地,就是到处惹是生非,一家的好名声都葬送在他手上。只要有人将她和夏丞绑在一块,她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顾清蓉从来不怕被恶狗欺压,朝夏月荣做着鬼脸。
“我贱胚,那你和你弟弟将宇文家的嫡子弄成那样又是什么?”
夏月荣哭着喊道:“不是我弄得,你凭什么将我扯进去。”
哼,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有什么好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