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太子白月光的要领(98)

丹药果然当场就见了效验。

太上皇因为当年的被俘，底子都被磋磨坏了，没少受病痛之苦，见到如此灵验的丹药，心中虽有顾虑，但还是侥幸居心地想道：“只吃一颗，熬过这回的病痛，以后就再也不吃了，应该出不了事。”

可吃了丹药的通泰轻省之感，让太上皇再受不住病痛的折磨，于是在吃下第一颗之后，便有了第二颗和第三颗、第四颗……

每回太上皇都安慰自己说：“不过是一两颗药丸，无关要紧的，回头再让御医调理滋补回来就是了。”

正是这种心态之下，太上皇吃的丹药越来越多了。

待衡候人知道时，太上皇已经离不开那些丹药了。

这还是皇长孙发现的，那天太上皇又想见三个小孙子了。

皇长孙被太上皇抱在怀里的时候，闻到了汞砂的味道。

皇长孙年纪小，有什么便问什么。

听见皇长孙问他嘴里为何会有丹药汞砂的味道，太上皇和衡候人都是一愣。

太上皇虽有解释，但衡候人还是谨慎地传来了他信任的吕御医来给太上皇把脉。

吕御医一请脉，脸色就变了。

衡候人一通逼问，吕御医才支支吾吾地说了实话。

因为有丹药的支持，太上皇平常也不觉有何不适，没想到身体已经败坏成了这样了，忙不迭也传来了他信重的太医院院使。

院使知道太上皇服食丹药时就曾劝谏过，奈何太上皇不听，还不许他声张。

如今事发，院使也知道自己是难逃一死了，就把什么都供了出来。

衡候人震怒，当时就下谕把武功伯和石亨都给缉拿了。

当天，院使便畏罪自尽了。

处置武功伯和石亨等人倒是容易，怎么救太上皇才是头等要紧的。

太医院虽是集杏林好手在一身的，但也对太上皇的汞砂毒束手无策。

衡候人自然而然的，就想起深谙用毒解毒的虞褰棠。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回

想到这许是虞褰棠回京的唯一机会了，衡候人难免欢喜。

可虞褰棠到底是太上皇下旨打发出京的，衡候人还是先禀明了太上皇。

为说服太上皇，衡候人先说了太医院御医们对太上皇汞砂毒的束手无策，再把虞褰棠善于以毒攻毒的疗法说了，让太上皇自己定夺。

虞褰棠是太上皇亲自下旨赶出京城的，如今又让她回京来，太上皇觉得脸面上很是过不去，且他到底还是信重太医院多些的，便闪烁其词地没答应。

衡候人知道太上皇的心思，更着急于太上皇的身体，便又劝说道：“上皇顾虑得极是，寿王妃到底是为守陵去的，如今三年孝未满又忽然回京了，可就是抗旨了，但太上皇的龙体耽误不得，故而恳请父皇准儿臣出京，亲自问询寿王妃医治上皇的办法。”

太上皇一听倏忽等大双目，道：“你……说一千道一万你终究还是为了去见她……你……你对她竟然还不死心。”

衡候人跪下伏地道：“回禀上皇，若非上皇的汞砂毒，儿臣是再想不起她来的。”

“你……”太上皇因为吃丹药的关系面色十分的红润，这一气就越发红得要滴出血来了一般。

见状，衡候人赶紧又说道：“这世间当真是除了她，再没人能解汞砂毒了。若上皇不放心儿臣，可让皇长孙奉旨去问询寿王妃医治汞砂毒的法子。皇长孙到底也是寿王妃教出来，不会对皇长孙有保留的。”

太上皇还是没能当场答应，直到停用丹药后第一次毒发，御医不过是徒劳用功，太上皇他自己受不住了，才让大哥儿奉旨出京去找虞褰棠了。

大哥儿临行前，衡候人总觉得有许多的话语交待的儿子，可到了嘴边他又说不出来了，只剩下一句“好好向你婶娘问安。”

若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一天便能到王陵，可大哥儿年纪小经不住奔波劳苦，且乘的还是马车，所以哪怕紧赶慢赶地赶路，也要两天一夜才到了寿王府的山庄。

当山庄的院门被敲响时，已是掌灯时分。

所以当虞褰棠听说是大哥儿来了，还吓了一跳。

大哥儿看见虞褰棠先揖了给虞褰棠请安，之后才乳燕投林般奔向了虞褰棠，喊道：“婶娘，大哥儿可想你了。”

虞褰棠低头看着腿上的小人，蹲下来问他道：“你怎么来了？”

大哥儿用手背擦擦眼睛，说道：“皇爷爷病了，太医院的御医都没法子，父王就打发我出京来问婶娘，看看婶娘可有法子？”

正说着，跟随大哥儿出京的御前内监上前回禀了一番。

虞褰棠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对大哥儿说道：“婶娘离京时是对你如何说的？”

大哥儿说道：“婶娘让我多和太医院御医学，万不可相信那些烧丹炼汞的，因为那些丹药吃了眼下能好，却是最损耗元气性命的。皇爷爷是瞒着父王和我吃的，如今中毒不浅，还请婶娘救治皇爷爷。”

虞褰棠也不由得慎重了起来，只因她记得人体中的汞若达到一百毫克，即可产生中毒反应，因此是以一百毫克作为朱砂蓄积中毒的指标。

而以汞的代谢半衰期为六十五天到七十天，而无机汞的吸收率为百分之五，再依照内监说的太上皇服食丹药的份量推断，和太上皇的症状看，太上皇应该是慢性汞中毒反应。

若按现代的办法，不该等到出现中毒症状才用药，在需要用到朱砂来长期治病时，就该随时应用二硫基丙磺酸纳一类的解毒剂配合治疗了。

可如今，不说虞褰棠一时弄不出来二硫基丙磺酸纳等这样的解毒剂，就算她能提炼得出来了，这药可是注射治疗的，那些人能让她扎太上皇的？

怎么想都觉得悬，虞褰棠也不由得犯难了，说道：“这可就难办了。”

大哥儿一听着急道：“婶娘也没法子吗？”

看着孩子眼中的惶恐，而且不管如何那都是一条性命，虞褰棠一时不忍心，只能又说道：“让我再想想。”

大哥儿立时捂住自己的嘴，不去打扰虞褰棠琢磨疗治的办法。

虞褰棠想起上学期她在校刊看到的一篇关于土茯苓解汞毒的研究概况。

土茯苓别看是比茯苓多了个土字，但它和茯苓真的是两个不同的东西，其对太上皇这一类肝肾功能已经损伤的人，长期服用危害还是非常大的。

只因土茯苓含有大量的茯苓素，能促进钠、氯、钾等电解质的排出，进而抑制肾小管的反复吸收，利于排尿和消除水肿。

所以对于肾阴亏虚功能不全的人来说，用了会雪上加霜。

可想要解汞毒就必须用到土茯苓，且用量还不能小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重隐患，一旦增大土茯苓的用量，极有可能出现毒性过敏症状。

为此，虞褰棠十分的犹豫。

虞褰棠这么一犹豫便是夜半时分了，大哥儿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虞褰棠看看时辰钟，抱起大哥儿。

大哥儿难免就被闹醒了，迷迷糊糊地看见是虞褰棠，揉揉眼睛唤道：“婶娘。”

虞褰棠轻拍着他背后，说道：“接着睡，婶娘抱你去上房。”

可让虞褰棠没想到的是才出了药房，就见园中跪满了一地的人。

而众人所跪拜的人，头戴紫金红缨冠，身披玄色纱斗篷，背对着她，站在院子当中。

直到听见背后的动静，那人才转过身来。

这人的确就是衡候人。

在衡候人转过身来与虞褰棠四目相接，他微微出神，在虞褰棠放下大哥儿向他深福才回神来，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道：“虞……王妃不必多礼，我不过是不放心皇长孙，这才来的。”

虞褰棠答言道：“是。皇长孙年幼，又是头回出京，太子爷不能放心也是应该的。”

衡候人道：“你……你明白就好。你也只管安顿好皇长孙就成，不必理会我，知道皇长孙安然抵达，我这就要回京了。”虽然这样说了，但他半天不动身，不知在等什么。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回

虞褰棠依礼答应道：“是，太子爷。”

见虞褰棠并未留他，衡候人只觉一股涩意淌过心头。

大哥儿往上房炕上一躺，就又睡沉了。

见状，衡候人看了眼虞褰棠，又看了看时辰钟，知道再没留下的功夫了，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