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太子白月光的要领(48)
太极宫里,皇帝神色憔悴,可知他对序皇子病情的忧心。
“太子这是什么不得了的事,非要私自出宫,让你宫里的人四处寻不着人的?”皇帝低沉着嗓音问道。
衡候人心中一凝,多少念头飞闪而逝,躬身长揖道:“回禀皇上,臣听闻皇弟因余毒未清,致使病况越发,亦是焦急在心。想起臣所结识的名医圣手中,有一人师门传下一方,制成药丸可解百毒。
可因无人验证过此方疗效的缘故,二则,未验证过之事,说出来难免有急功近利之嫌。臣这才未声张,悄悄出宫去让人配制,并验证疗效。”
“哦?”皇帝总算是抬头了,“既如此,解毒药在何处?”
衡候人不得已,将配在身上的,虞褰棠送的解毒丸,恭敬奉上,还说道:“此解毒丸臣亦尝过,并无害处。”
皇帝将信将疑地说道:“你尝过了?”
知道皇帝的疑心,衡候人又说道:“臣敢当场再试一丸。”
御前大总管——黎志辛,捧着小瓷瓶又回来了。
衡候人才要伸手去拿瓷瓶,却被黎志辛抢先了。
就见黎志辛摇了摇瓷瓶,才倒出一丸药来给衡候人,说道:“太子请用。”
衡候人视若寻常般,将药丸送入口中。
皇帝亲眼所见,才相信了这瓶药的无害。
只是是不是当真能解毒,皇帝还要御医查验过了,才敢给儿子吃了。
衡候人此举,总算是把皇帝给搪塞过去了。
从太极宫出来,衡候人背脊汗湿。
佘守义知道虞褰棠给的药没了,很是可惜地说道:“为配制这药,虞二姑娘可是险些没了命的,可知是不可多得的。如今却……唉,都白费了。”
衡候人比佘守义更觉可惜,隐含怒意道:“这也是没办法了,不然可脱不了身。”
佘守义又说道:“说起来,皇上又是怎么知道太子爷的行踪的?”
衡候人阴沉着脸,吩咐道:“查,但需切记不可打草惊蛇了。”
只是不等佘守义去查,哭得死去活来的桑柔便守在惇本殿前等着了。
桑柔哭了这半日,气短胸闷,脸色青白的,还没到衡候人跟前,又昏阙了过去。
于是又是一番请医问药地闹。
桑柔好不容易醒来,却只知道说快去救大哥儿。
一听事关儿子,衡候人心头又是一紧,可桑柔除了哀求衡候人救大哥儿,别的便什么都说不明白了。
衡候人只得让沉香说。
只是沉香越说,衡候人的脸越阴,末了问了一句,“是你们在宫里四处寻的孤?”
佘守义在外一听,回身就踹了胡前程一脚,说道:“她们不知道,你还不知道的?”
胡前程不敢躲,只能受着,说道:“我劝阻过的,可承徽不听,我也没法子。”
这时,西配殿里传来衡候人缓而冷的声音,说道:“来人,把这些个蠢才拖出去杖毙。”
当下西配殿里伺候的都骇然大惊,哭喊告饶不绝。
沉香想不明白到底那里出错了,便向桑柔求救道:“承……承徽,奴婢都是为了承徽,求承徽救救奴婢。”
桑柔总算回过神来了,扎挣着从软榻上下来,向衡候人央告道:“太子爷,错都在妾身上,和他们都不相干的,要治罪,太子爷就治妾的罪吧。”
第51章 第五十一回
一听桑柔说的这话,佘守义和胡前程都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衡候人的脸上也果然是愈发没有好看了的,说道:“你的确是罪过不轻,今日起,你就闭门思过吧。”
擅自查问太子行踪的罪过的确是不轻,但衡候人高拿轻放了,只给桑柔一个警醒。
闻言,桑柔怔了怔,但还是没有领会衡候人所说的罪过,只觉得她如今果然是不比从前了,再不能得衡候人的欢心了,故而伤心欲绝道:“好……只是大哥儿,还请太子爷救救大哥儿。只要大哥儿好好的,妾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了。”
佘守义都想冲进去堵桑柔的嘴了。
衡候人强压下胸口瘀堵的气,“那可是皇太后。你再胡言乱语,就当真要害死大哥儿了。”
说罢,唯恐在火气中会真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衡候人赶紧就出了西配殿。
黄、苏二位承徽因为受罚,都在东配殿里,故而把衡候人离去时的怒火也都看见了。
苏承徽不比黄承徽是知道掩饰的,就这么大喇喇地在门口看了。
这也就罢了,苏承徽还叫黄承徽一起,说道:“黄姐姐快来瞧,心肝肉不好使了,太子爷恼她了。”
黄承徽坐窗边,自然也看到了,但嘴上还是朝外说道:“苏妹妹还是安安生生抄书吧,能少许多事儿的。”
苏承徽听了,这才回她的南偏殿理去了。
黄承徽在窗边,又看了一会子,轻声对茉莉说道:“你说,一会子若是太子爷把大哥儿要回来,我要不要把孩子抱来?”
茉莉道:“承徽想把大哥儿要来,怕是不容易,且就是要来了又能做什么?”
黄承徽笑道:“我也不是把大哥儿要来抚养了,不过就是让大哥儿来呆一会子。若真成了,你说不知内情的苗承徽,又会如何?”
茉莉思量了片刻,说道:“怕是会发疯吧。”
黄承徽轻抚小腹,说道:“若当真如此,太子爷又该如何?”
回到惇本殿的衡候人,略梳洗更衣又往德寿宫去了。
彼时,大哥儿在德寿宫因认生正在哭闹。
太后不得清净,头疼得很,知道衡候人来了,便抱怨道:“你父皇和你小时候都没他这样的,吵得哀家头疼。”
当年太后从别的嫔妃手中夺来太上皇时,太上皇虽小却也不是在襁褓中的年纪了,自然好照料了些。
而衡候人那时候则是已经开始启蒙的年纪。
所以太后在接手他们父子二人时,便省了许多的麻烦。
大哥儿可是还不足百日的,多少吃喝拉撒不能自主的麻烦,不得舒坦了他不哭还能怎样。
衡候人听了这话,悬着的心就放下了,知道要回儿子不难了,便说道:“在家我也这么说的,我小时候多可人疼的性子,偏他就不一样了,整日只知道哭,好不烦心。听说太后喜欢大哥儿,让他来住几日,孙儿便来谢恩了。我也总算能松快几日了。”
太后笑骂道:“你们听听,这是当爹的该说的话?我说他怎么颠颠的就来了,是得了便宜还来卖乖了。你没来就罢了,既然来了正好把你儿子领走。”
衡候人又故意耍了一回赖,才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抱大哥儿回东宫了。
东宫继德宫后头的西配殿里,因为衡候人的口谕,正天翻地覆。
桑柔因为没能保住沉香而心慌,再回头发现殿中再无一个能说话的人,再想起衡候人对她的失望和儿子的不在身边,她慌了,她怕了,所以她哭了,使劲地哭。
因此,衡候人抱着大哥儿回来,在惇本殿便听见了西配殿的动静。
“太子妃是死人不成,闹成这样还不知道管管的?”衡候人道。
胡前程大气不敢喘地回道:“回禀太子爷,太子妃病了。”
衡候人道:“闹成这样,太子妃还养得住病,可见是真病沉了。既这么着,传孤口谕,让太子妃安心养病,东宫内务便交黄承徽打理了。”
胡前程答应着才要去,就听佘守义提醒道:“太子爷,黄承徽可是还在禁足。”
衡候人按着太阳穴,说道:“她那罚是怎么来的,孤还能不知道。让她出来吧。”
胡前程得了这话才去传口谕了。
会得这样“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好事,黄承徽也是再没想过的,可知心内的欢喜,脸上却是诚惶诚恐的。
在衡候人抱着哭累睡着的大哥儿,要往西配殿去时,黄承徽便赶紧过去谢恩了。
听着西配殿里桑柔摧心肝的痛哭,衡候人一心只想把大哥儿送进去安抚住桑柔,便随便应付了黄承徽。
黄承徽却又劝住了衡候人,十分担忧地看着大哥儿,说道:“太子爷,妾身不怕再多嘴说一句,妾也是听老人家说的,说是孩子太小,魂魄聚散都容易,若受惊极易得离魂之症。”
说到这,黄承徽看了看西配殿,又说道:“如今苗承徽闹成这般,恐会惊吓到大哥儿。太子爷不妨先把大哥儿留在惇本殿,待安抚住了苗承徽,再把大哥儿抱回才是万全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