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太子白月光的要领(45)
胡前程这时进来悄声回说有虞褰棠的书信,衡候人这才缓了脸上的神色。
见状,桑柔才敢又说起被换人的事。
衡候人便说道:“你是个好心的,素日没少照拂他们。他们若是知道感恩的,再不会在外仗着你的势,有恃无恐,连本分都忘了。说起来也有孤的缘故,明知道你是个脸软心乱的,竟还不知道教你御下之道。”
桑柔知道衡候人还是一心为她打算的,这才又高兴了。
而忙忙回到惇本殿的衡候人,却高兴不起来了。
只因虞褰棠的书信里说,家里在给她相看人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10月17日星期四,休更一天。
第47章 第四十七回
衡候人就觉一口郁气闷在了胸口,才要把信笺拍案上,倏然又打住了,将信笺一折收回信封,背着手来回踱步。
半日了,衡候人才吩咐道:“去查,看看诚国公给虞妹妹相看的是哪家?”
胡前程答应完了,才要去时方反应过来,惊诧道:“虞二姑娘不等太子爷,要嫁别人了?”
佘守义瞧见衡候人愈发难看的脸色,一巴掌拍胡前程后脑勺上,说道:“虞二姑娘的心自然还是向着咱们太子爷的,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又如何拗得过?”
听了这话,衡候人心里略好受了些。
彼时,虞褰棠正在成康公主面前打香篆。
成康公主是太上皇和皇帝的姑母,所以衡候人要称一声姑祖母。
因着当年这位成康公主在太上皇被俘之时,是力主皇帝登基的一党,这些年没少得皇帝的好处,故而公主府也就不比一些老牌的世家大族逊色了。
成康公主的儿女不少,可出息的也不过一个。
所幸这个出息的儿子,也给成康公主生了个出息的孙子。
如今这个孙子凭着才学科举,在朝中总算是有立锥之地,前程可期,就缺一门得意的亲事了。
成康公主左挑又选的,这才看上了虞褰棠。
祥云纹香篆成形,虞褰棠用线香点燃,亲手奉至成康公主面前。
成康公主品了一会子香气,笑着对诚国公夫人说道:“可是少有她们这样的小姑娘喜欢这藏人的香,一股子药味儿的。”
诚国公夫人说道:“从前她也是不喜欢的,屋里熏的也是香香甜甜的味儿。也是大病一场好痊了,才转了性子,知道养生了。”
成康公主拉着虞褰棠的手,说道:“我也听说了她的病,没少念阿弥陀佛的。如今总算是好了,必有后福。”
虞褰棠和诚国公夫人忙谢成康公主的吉言。
公主府的女官进来回说:“三少爷回府了。”
成康公主一听,欢喜就上了脸,一叠连声地让孙子来见客。
虞褰棠依礼躲到纱屏后,隐约可见身形。
不多时,一位头戴乌纱帽,身着圆领鹭鸶补子服的男子走了进来给成康公主请安。
成康公主满心满眼都是孙子,说道:“还不快给夫人和你虞妹妹见礼的。”
男子依言,又给诚国公夫人和虞褰棠行礼。
虞褰棠福身回礼,未再多言。
成康公主的孙儿是以探花之才入的朝。
当朝,没有好模样,是当不了探花郎的,可知成康公主孙子的才学模样。
只是瞧瞧他才回府,身后跟来伺候的丫环美婢,怕也是个早晓人事的。
一想到这,虞褰棠就觉恶心,话自然也懒得说了。
回到国公府,诚国公夫人才和虞褰棠说道:“你也不小了,今日成康公主的意思,你也是明白的。那孩子在娘亲看来,是个好的,只看你了。”
虞褰棠撒娇说道:“女儿从前便和祖母说过,皇亲国戚虽显赫,咱们家也不是高攀不起,只是这样的人家规矩太多,难免不会受委屈的。
且不说那位许公子是不是个真好的,就说他们那一大家子,就是公主她自己都理不清的家务事,还不知多少委屈在等着的。爹娘当真舍得女儿去受那一大家子委屈的?”
诚国公夫人搂住虞褰棠摇着,说道:“那孩子就这不好了。你爹也不大看得上公主府的,说他们家偏向……太过,不利于咱们家的不偏不倚。”
“正是了。我的女儿还愁嫁不成。”诚国公一面进来,一面说道。
待诚国公坐下,虞褰棠过去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爹,你果然是我亲爹。”
让诚国公夫妻笑骂了一回。
虞褰棠心里松了一口气,暗道:“这下就是渣男不插手,也能躲过去一回了。”
衡候人却是还不知道这些的,让人把成康公主的孙子查了个底朝天。
得知成康公主的孙子竟有外室,且怀有了身孕,衡候人立时就让人传扬开了。
所以没两日,诚国公府就听说成康公主的孙子,竟将恩师的女儿养在外,这女子如今还身怀有孕,临盆在即了。
若成康公主找的是别的什么人家的女儿议亲,仗着权势,那家的女儿就是生吞,也要把这闷亏给咽了下去。
可虞褰棠却是堂堂国公府的贵女,诚国公在朝也是举足轻重的大员。
所以丑闻一出,成康公主就赶紧收拾出一车礼来往诚国公府送,以表歉意。
两家的事,也就这么完了。
能不得罪成康公主把事情了结了,诚国公夫妻没有不答应的。
只虞褰棠从衡候人满是对成康公主孙子批判的书信中,知道了原委。
看完书信,虞褰棠说道:“也好,有渣男在,以后再不必绞尽脑汁,怎么说服诚国公夫妻了。”
当然也有虞褰棠不知道的,比如说虞召南和虞二郎。
虞召南是长子长孙,更是诚国公府将来的担当,如今行事多少也有了诚国公笑面虎的做派,能动嘴就别动手。
但这回,虞召南就拉着虞二郎干了一件不符他教养风格的事。
兄弟俩半道套了成康公主孙子口袋,打了一顿,然后溜之大吉了。
他们兄弟的出手,诚国公是知道的,但也睁一眼,闭一眼了。
衡候人也是知道的,私底下还大大称扬了一番虞家兄弟,但该让风宪官弹劾成康公主驸马和在朝的儿子、孙子的,仍是弹劾了一回。
最后,衡候人还致信虞褰棠,说京中许多人家儿孙的不好,让虞褰棠千万别被蒙蔽了。
虞褰棠得了信,旁的都没多看,只把衡候人说的那几家儿孙的把柄记心里了。
正好的,诚国公夫人看中的人家里,就有这么一家。
这家人也是底蕴颇深的诗书大族,家中子嗣品性高洁,行事更是有礼有节,京中没有不说他们家的好。
然,这家人竟私底下编集各地礼仪,以便考证古礼。
在虞褰棠这样的现代人看来,不就是记录些各地风俗礼仪罢了。
可在古代,这就是擅纂礼仪之罪。
何为擅纂礼仪?
封建朝廷是很看重礼仪的,故而所有的宗法制度和仪式,都是由六部当中的礼部所制定,经由皇帝审批,最后才能颁行天下,谁也不能擅自更改和编集。
所以擅纂礼仪的罪名,可不小。
虞褰棠便假托师父华杏林之名,说是华杏林去给这家的病人医治,无意中看见他们家在编集礼仪。
诚国公夫人一听,唬得赶紧就打发人去吏部衙门,请回诚国公商议。
诚国公并不觉得是多大的事,只是嘱咐虞褰棠和诚国公夫人不可再外传,也不要再和这家人往来了。
一而再地发生这样意想不到的事,诚国公夫人多少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了,因此虞褰棠便少了许多见客的时候,终于能安心搓她的药丸了。
衡候人知道后,也松了口气。
转眼便是大哥儿满月之日,桑柔便也从原先的小耳房,搬到了准备了大半年的西配殿。
出了月子,桑柔也该去给张氏请安了。
可这日因为大哥儿的哭闹,桑柔便去得略迟了些,所幸张氏也未升座受礼。
桑柔与黄、苏二位承徽,虽是并肩,但也有个先来后到的说法。
比之黄、苏二人,桑柔晋为承徽的时日略短,故而座次应在黄、苏二人之下。
所以桑柔坐左下第二的位置,是没错的。
但苏承徽却让桑柔坐右下首,还故意说:“苗承徽母凭子贵,坐右下首才是应当的。我与黄姐姐挨着坐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