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太子白月光的要领(40)
来到上回虞褰棠和衡候人见面的雅间,胡前程就见里头候着个姑娘。
相互一说,胡前程才知道姑娘是虞褰棠的丫环,就叫拂烟。
胡前程小心从拂烟手上接过那些瓶瓶罐罐,又仔细记下了用法用量,顺嘴问了句,“你家姑娘可还有什么话,要小子带给我家主子的?”
在胡前程看来,这是在寻常不过的一句话了,偏拂烟一听,原就有些红的双眼,越发红透了,接着泪珠滚瓜落下。
胡前程怎么想都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是说错了的,一时就慌了手脚,又是作揖又是掌嘴地说道:“都是小子不知道说话,拂烟姑娘别哭,小子自己掌嘴。让你胡说,让你口无遮拦,让你……”
拂烟道:“别打了,和你不相干,我只是心疼我家姑娘……罢了,我要回了,我家姑娘还等着呢。”
胡前程感觉有些不对味了,赶紧拦住拂烟,问道:“可是你家姑娘出什么事儿了?”
这话一出,胡前程就见拂烟又要哭了,知道定是虞褰棠出事了,急忙又问道:“虞二姑娘到底怎么了?”
拂烟却蹲下抱膝大哭了起来,让胡前程又乱了手脚。
胡前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拂烟哄好,却又得了一顿骂。
“你和你主子得了这些好药是容易了,却苦了我们家姑娘。你可知这些药都哪里来的?为了其中的一味药,我们姑娘上山入海地找,就为了能摘到效验最好的入药,因此……因此从山上滚落了下来。”
胡前程大惊,“什么?!虞二姑娘受伤了?可要紧?可请大夫把脉疗治了?不成,这里的大夫那里能和御医比的,我这就赶紧家去回禀我家主子,请御医给虞二姑娘医治。”
拂烟却拉住了胡前程,说道:“要等到今时今日你们请御医,我们家姑娘早不知道怎样了。不必你们马后炮的,我们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昏睡了四日总算是醒过了,但唯恐耽误了你们取药,生生又熬了一宿,强撑着给你们配了这些药丸。”
胡前程愧疚道:“我家主子是真不知道,不然别说传御医,头几日主子就能不管不顾地亲自来了。”
拂烟又哭了,说道:“谁稀罕你们家主子来不来的,我只是心疼我家姑娘的痴心。”
第42章 第四十二回
胡前程赶紧为衡候人分辩道:“我家主子对虞二姑娘的心,也是不假的。你只管告诉你家姑娘,我家主子定会给她一世尊荣。”
说完,胡前程就走了,他要把虞褰棠受伤的消息赶紧回禀衡候人。
宫里,衡候人批完一些无关紧要的奏折,又依着皇帝传回的旨意,让朝臣拟政令。
杂七杂八的好不容易忙完,衡候人才得闲回东宫。
想到虞褰棠,衡候人心头不禁生暖,故而一进惇本殿便说道:“小胡子何在?”
胡前程端着托盘,快步进去答应道:“奴才在。”
衡候人一面更衣,一面问道:“就这些药?虞妹妹可还说了什么?”
胡前程放下托盘,回道:“太子爷,虞二姑娘受伤了,还险些醒不过来。”
闻言,衡候人倏然转身,连腰带都顾不上系,忙问道:“怎么受的伤?现今如何了?可有好大夫医治,可……”
衡候人一气问了许多话,胡前程只得把拂烟的话都回了。
听说虞褰棠为给他配药,采药时险些命丧,衡候人再坐不住,当下便吩咐出宫,赶往虞家族地。
一路快马,可到了虞家族地还是入了夜。
想到虞褰棠受的伤,衡候人也是再顾不得身份会不会暴露,凭着身份就要驾临虞家老宅。
这般一来动静可小不了了,只怕还会闹回京里。
可不这样,好好的国公府贵女如何能让外人相见的。
打定主意的衡候人,不管不顾的就要往虞家老宅闯。
还是佘守义劝住了衡候人,说道:“主子且听奴才回禀,小胡子先行打听了,虞二姑娘并不在祖宅,现今正在祭田的庄子上。”
衡候人一听果然刹住了脚,道:“那便赶紧庄子上去。”
佘守义又回道:“只是奇怪的是,不管怎么打听,都没人知道虞二姑娘受伤的事。”
衡候人顿住脚。
佘守义接着说道:“以诚国公对虞二姑娘的疼宠,若虞二姑娘重伤,国公府绝不会这般风平浪静的,绝计闹得天翻地覆了。”
衡候人忖度了须臾又迈开脚步,一面走,一面说道:“不论如何,到底要亲眼所见虞妹妹安好了,孤才能安心。”
于是衡候人一行又乘舟渡河,去了对岸的庄子。
祭田庄子不比虞家老宅,更比不得国公府的森严。
是故,衡候人主仆以借宿为由,又给了银子,便得进庄园仆役的下处。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衡候人借着夜色的遮掩,偷偷潜到了虞褰棠的院落,后又借着花架翻墙进去了。
慢慢走进虞褰棠的上房,听得内里有人说道:“姑娘这样不让人见,也不是办法,嬷嬷们迟早会疑心。”
接着一阵嗽声传来,就听见虞褰棠的声音,她说道:“只管说我在刨制药料,再打搅不得的。就算嬷嬷们疑心了,也不敢闯的。”
先时说话的人又说道:“姑娘,当真不让家里知道的?你的伤可不轻。”
虞褰棠说道:“我自己的伤咳咳……我自己知道,那里就到你说的田地了。只要用几天药便能好。可若是让家里知道了,老太太和爹娘定会受惊,那时才是不得了了。”
那人哽咽道:“姑娘好傻,这般掏心掏肺的,还险些连命也没了,图的什么?”
虞褰棠又嗽了一阵,才说道:“拂烟你不懂,也只有他懂我,我懂他了。”
闻言,衡候人五内如焚,再按耐不住想要向虞褰棠表白心迹,于是推开厢房门走了进去。
听见动静,屋里的主仆二人齐望来。
衡候人就见虞褰棠黄白着一张脸,唇上更是血色全无,扎在额上的丝帕,还能看见润透丝帕的暗红。
何为心如刀割,衡候人觉得就该如他现下之感。
拂烟强作镇定呵斥道:“你是什么人,可知擅闯的罪?如今快快退去还可饶恕,不然死罪难逃。”
衡候人自然是不能理会了的,轻唤道:“虞妹妹。”
虞褰棠是又惊又喜,眼泪漱漱道:“衡哥哥。”
只是衡候人才要过去,虞褰棠又慌忙撕扯下床帐,说道:“衡哥哥且回吧,今日我实在不便招待哥哥的。”
衡候人还是过去了,说道:“虞妹妹,再让我看一眼,不然我不得安心。”
虞褰棠在里头死死抓住帐子不让掀开,说道:“好端端的,看我做什么。”
衡候人也不敢使劲掀帐子,便劝道:“既然是好的,怎么不与我相见了?”
“我……我未梳洗,怎好见人,太失礼了。”虞褰棠说道。
衡候人说道:“你都伤成这般了,还想瞒我到何时?”
虞褰棠一面挠额角的痒痒,一面说道:“人这一生,谁没跌过跤的。小伤,过两日便能好。”
衡候人道:“真当我是全然不知道的?昏睡了好几日才醒来,也是小伤?”
话犹未完,虞褰棠就感觉床帐又被拉扯了起来,赶紧两手揪紧,哀求道:“衡哥哥,求你了……依我这一回吧,我不想在你……在你的面前这般的狼狈。”
话毕,虞褰棠果然感觉帐子外头松了劲。
一会儿后,才听见衡候人答应道:“好,我再不逼你了,只是我带来的药别舍不得,定都要用了。”
虞褰棠也答应道:“我自己的伤,我自己知道,一定会好好用药养好的。”
衡候人又问道:“既如此,你说说你到底伤得怎样了?可需些什么药,我明日再让人送来。”
虞褰棠道:“别得还无妨,就是额前的伤以后怕是会落下疤痕了……”
衡候人听见帐中的低泣,心不由得抽痛,急忙道:“不怕,只要有玉容膏,定能药到病除。”
虞褰棠说道:“那可是进贡之物,岂是容易得的。”
衡候人道:“莫说只是玉容膏,就是老君的仙丹,我也敢为妹妹求来。”
虞褰棠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说道:“得衡哥哥这一句,我再无憾了。”
才说完,虞褰棠就被衡候人从外抓握住了手。
在虞褰棠想要挣脱之时,就听衡候人又说道:“我敢起誓,再不负虞妹妹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