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太子白月光的要领(37)
医官回道:“若是如此,的确不易分辨。就似常言的‘是药三分毒’这样的毒,若不能积累足够了,一时半会儿也是分辨不出来的。”
衡候人一拳捶打在炕几上,厉声吩咐道:“那就把这毒物找出来,这屋子里外都找仔细了,孤就不信没个蛛丝马迹。”
医官和佘守义等人领命,就开始翻找起来。
唯恐桑柔受惊,衡候人便携着她一起回了他的惇本宫安置。
桑柔吃了一碗热汤,缓过来了才问道:“太子爷,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衡候人说道:“不过是疑心有人要使坏。你如今非比寻常,孤对你再仔细小心也不为过,便让人好好查一查了。”
桑柔抚着显怀的小腹,说道:“太子爷说得极是,小心无大错。”
完了,衡候人便让人伺候桑柔歇息去了。
而桑柔屋里,经由佘守义和胡前程的一番翻找,也不见可疑之物,只有那位医馆在桑柔爱吃的小菜里找到了五行草。
所谓五行草,就是马齿菜又或叫马齿苋。
马齿苋其性寒滑,兼能入血破瘀。
将要临盆的孕妇吃了,的确是有些帮助的,因马齿苋还有散血消肿,利肠滑胎的功效。
故而怀胎早期是绝对吃不得的。
医官说:“这些个五行草与那些个别的小菜混在一处,又有醋压制了其不同的味道,一时还真不好分辨。”
衡候人问一直留在宫中的胡前程,说道:“今日桑柔的膳食,是哪一处取来的?”
胡前程回道:“今日从太子妃起,膳食都是从尚食局取的。”
衡候人又问道:“除此之外,当真再无蛛丝马迹了?”
佘守义等人跪下,回道:“老奴等无能。”
衡候人冷笑道:“也是,那样隐秘的腌臜物,若是轻易便被你们找出来了,还如何害人。”
医官迟疑了须臾,到底又回道:“如今便只剩一处还未查验过。”
衡候人不悦道:“竟然还有遗漏之处?”
医官揖道:“如今便只剩下奉仪的身上,未查验过了。”
第38章 第三十八回 马齿苋
闻言,衡候人和佘守义就是一顿。
衡候人当下便拿眼睛扫向伺候桑柔的两位嬷嬷,那二人赶紧进去取来桑柔的衣物,在医官的教导下细细检验。
果然在桑柔的里衣内,嬷嬷们闻到了不同惯常熏衣用的淡淡异香。
嬷嬷们来回禀,衡候人也闻了一遍,可都想不起到底是什么香气。
医官闻了应该是能知道是什么香的,但这可是桑柔的里衣,是女子最为贴身的东西,如何能让别的男人嗅闻。
最后衡候人也只得又让人去浣衣局查。
就算如此,到底还是没把毒物找出来,让衡候人只觉如鲠在喉。
就在东宫为此兴师动众,各处开始搜检之时,曾嬷嬷今日才从外头取回的用纸包的一小包东西,就被她寻个一时没人经过的角落,朝墙外扔出去了。
小纸包落地不多时,便有人经过拾走了。
最后纸包落到了留在宫中的,御前副总管的手里。
副总管见曾嬷嬷扔掉的纸包里,除了些不明的药末,还有一行字,大意是说衡候人突然回宫就搜宫,四处翻找毒物,她险些暴露,她怀疑是有人得了消息告诉的衡候人,御前该好好查查内鬼了。
这位副总管正愁没有功劳在皇帝跟前露脸,踩下大总管黎志辛的脸面,一看曾嬷嬷的消息没有不高兴的,先打发人去回禀皇帝,接着就趁机拔除黎志辛的人。
且不说太极宫两位总管私心争斗的结果,会闹得御前如何的鸡犬不宁,还说东宫。
听说衡候人一回来,桑柔住的屋子就被搜宫了,存心投诚来当耳报神的苏承徽,还能坦然地幸灾乐祸,张氏却心惊肉跳的。
只因五行草就是张氏让人掺进桑柔的吃食里的。
寻常时候就罢了,一旦特特搜查,可就再难掩藏的。
所以张氏只能祈祷,祈祷马齿苋被桑柔都吃干净了。
至于张氏是怎么知道这样害人的法子的?自然是跟她娘家母亲学的。
张氏母亲治家十分“有道”,特别是在拿捏侍妾通房一道上,想让谁没生养,谁就别想放出个屁来,就是被张氏父亲养在外头的怀上了,也只有滑胎的结果。
越想越心乱如麻的张氏,见苏承徽越说越起劲,无名火就上头了。
自然的苏承徽便得了迁怒,被张氏训斥道:“承徽进宫前,哪位嬷嬷教导的你规矩?从前家里就这么教的你‘四德’?好一副妒妇的嘴脸……”
苏承徽实在是想不明白,她的马屁是怎么拍到马腿上的,明明看与她同居配殿的黄承徽总是轻而易举便能讨得张氏的称谢的。
跪伏在地请罪的苏承徽越想越不明白,最后只得捧着《女四书》羞臊着回去了。
黄承徽是个八面玲珑的,知道苏承徽这会子去继德宫,绝没好的回来,省得苏承徽难堪,她就早早睡了。
苏承徽回来,见配殿内的北偏殿早移灯下帘睡去了,果然觉得是没那么难堪了,略做梳洗后便抄写起《女四书》来。
继德宫里,坐卧不安的张氏终于迎来了衡候人。
张氏深福在门口,迎接衡候人。
衡候人入得殿内,往正殿上的宝座一坐,说道:“听说太子妃颇是爱食五行草,故而尚食局为讨太子妃欢心,便特特给做了醋腌马齿苋。”
张氏强撑出笑脸来,说道:“不瞒太子爷,妾身娘家常教导儿孙要忆苦思甜,故而每当春季野菜盛长之时,各房各家是都要吃的。说实话,乍一吃那些个野菜,当真是不好吃,可吃惯了却是别有风味的。妾就是从小吃惯了的,特别爱吃这马齿苋。”
衡候人道:“既如此,太子妃的马齿苋又是怎么到苗奉仪的吃食里的?”
张氏强作镇定,微诧异道:“还有这样的事儿?不过野菜虽不好吃,却也没什么坏处。苗奉仪吃些应是不相干的。”
衡候人又说道:“既这么着,听说你那一心求子的娘,似是又有了身孕。明日孤就赏你们家马齿苋,让你娘吃足兴了才好。”
张氏母亲为何要拿捏那些侍妾通房外室,就是因为还没生出儿子来。
想起娘家母亲,又想了想她如今的处境,张氏到底觉得还是自己的地位要紧些,心内还说了,“若娘亲知道了,也绝计不会怪罪我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张氏下定决心谢恩道:“妾替娘家母亲谢太子爷恩典。”
衡候人还是没叫张氏起,冷笑道:“佘守义。”
佘守义躬身答应道:“老奴在。”
衡候人接着说道:“明日出宫去侯府,传太子妃谕,赏侯夫人五行草一车,务必不可浪费。”
张氏闻言,倏然抬头,满眼的慌乱。
别人罢了,她娘家母亲可是十分清楚五行草的功效的。
因此,衡候人以她张氏的名义赏五行草,与她亲口说让娘家母亲落胎并无不同。
这时就听衡候人又说道:“太子妃在娘家既然有忆苦思甜这样的规矩,如今又正是吃五行草的好时候,从今儿起孤就赏太子妃三餐食五行草。”
说罢,衡候人大步走出了继德宫。
回到惇本宫,佘守义回道:“太子爷,明日当真要去传谕赏五行草?”
衡候人说道:“虽说太子妃娘家母亲有喜是孤存心诓她的,但她既然如此说了,明日只管去就是了。就说是她的话,五行草对有孕之人大有裨益,让府中妇人多食,特别是侯夫人。”
佘守义答应道:“是,太子爷。”
次日,张氏的朝食果然就都是马齿苋了。
新鲜的马齿苋有酸青味,张氏就不爱吃酸的。
这些个马齿苋却都还是醋腌的,张氏才吃了一口便觉牙倒,只能草草扒了两口白饭,就算完了。
掌管东宫内务的几位女官和曾嬷嬷来回禀事务,张氏打起精神来听禀。
听完事务,张氏觉得并无大碍,便都发了牙牌,打发她们都去了。
可没多大的功夫,曾嬷嬷又回头了,说是佘守义不肯给另一半牙牌,让她办不了差。
张氏一听竟然一个奴才也敢驳她的准,当下就要发飙。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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