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丞相是同僚(重生)+番外(80)
开门出去。
若白见许辜荣出来,向她解释道:“原这种事,不必劳烦皇后娘娘的,可,送贺礼的小太监说是苏大人特意吩咐的,奴婢这才过来问娘娘一声。”
听若白这样说,许辜荣一顿:“你说谁?”
若白重复了一遍:“苏大人啊。”
“苏祁?”许辜荣接着道。
若白应声:“是。”
若白见许辜荣神色有些奇怪,低下头想着自己哪里说错了吗?
随即跟着许辜荣便到了殿内。
那个小太监朝着许辜荣行了礼,带着歉疚的声音道:“娘娘恕罪,只因苏大人亲口吩咐,贺礼,一定要当面交于皇后娘娘手中,方才显得诚意。”
许辜荣打断他:“行了。”
小太监让身后的一个太监把东西呈上来。
若白上前打开,微微有些讶异。
是一幅画。
若白脸上的神色当即有些不好,这贺礼,旁人送的,不是金银珠宝,就是玛瑙玉石,这送画的,苏大人还真是头一个。
送如此不值钱的东西,还如此大动干戈,亲自请皇后娘娘出来。
若白将画拿起来,是一幅万里江山图,没什么特别的,若真要说,那只有比其他的画看着稍稍细致些。
许辜荣脸色微微一变,吩咐若白道:“收起来吧。”
若白应声:“是。”
许辜荣再同那个小太监道:“你回去同苏大人说一声,画本宫收到了,很是喜欢。”
小太监低头应声,转而出去。
然后若白就有些懵了,娘娘的神色看着,不太像是喜欢的样子啊。
入夜了,许辜荣特意又去正阳宫瞧了瞧赵政,从正阳宫出来,便说要自己走走,若白有些不放心,但终究还是松了口。
一道身影慢慢走向中庭,进到清溪楼,突然一道身影闪现,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人突然朝着她躬身。
她吓了一跳,捂了捂胸口,差点惊呼出声。
“主子在楼上。”
说完这句话,便一闪身,又不见了。
她看了一眼楼上,眼睛里露出犹豫之色,最终还是往楼上走去。
一眼便看见苏祁坐在桌前,一脸气定神闲的样子。
她走过去,苏祁倒是并未起身行礼。
她有些不悦,并未坐下,而是站着,冷冷道:“不知苏大人请本宫来,所谓何事?”
“皇后娘娘心里,应该很清楚吧!”苏祁反问。
许辜荣笑了笑,反驳的话出口:“本宫为何要帮你?”
“凭你自己心里清楚,阮暮言到最后根本容不下你,知道太多的棋子,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至于怎么死,也不是皇后娘娘你能决定的。”
还未等许辜荣说话,苏祁接着道:“你肯定想说,等赵政死了,你就是太后了。”
苏祁嗤笑一声,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纵使你是太后,可,无权无势的太后,跟蝼蚁又有什么分别。”
“况且,赵则白的生母,是贤昭仪,你确定,若他登上皇位,这皇宫,还能容下你?”
最后一句,苏祁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于己无关。
苏祁见许辜荣犹豫,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起身:“皇后娘娘,想清楚了,机会,只有一次,我苏祁,不是非你不可。”
接着淡淡地说了一句:“此地不宜久留,微臣就先告辞了。”
就在苏祁的脚刚踏上第一阶楼梯,便听到身后决绝的声音响起:“好。”
苏祁笑了笑,接着往下走:“时辰也不早了,皇后娘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许辜荣莫名在心里生出一种恐惧,苏祁这人,阮暮言曾经跟她说过,此人,很是可怖。
她倒也不是不信,只是,她觉得苏祁做什么,说什么都是一副温温润润的样子,怎么会像阮暮言说的那样。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
从早上赵政晕倒开始,一切的一切,全都在苏祁的意料之中了,甚至于,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
因为她除了答应,没有别的选择。
她伸手,有些略微失神的抚了抚耳鬓落下的发丝,稍稍缓了缓,便向楼下走去。
第71章 东窗(一)
自从觅欢阁回来,连着几日她的胃口都不太好,精神也有些恍然。
裴老夫人心疼不已,得了空便过来劝,还让厨房鸡鸭鱼肉不断,但每次,裴清越只用一点点。
“我说,清越啊,魏家小公子自请流放,又不是死了,你做甚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
她喝参汤的手一顿,喉咙一下哽住了,眼眶一下就红了,一滴泪便落入了参汤里。
魏容他,就是死了啊,就是不在了啊!
裴老夫人见状,也有些伤感道:“这世上,不是所有相互喜欢的人,都能够在一起的。”
“京都不是个多好的地方,或许魏家小公子在那边过的更好,更快活呢。”
说完自己眼眶也红了:“是娘……”
她淡淡地开口:“娘,你让我自己静静吧。”
裴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好,那你自己顾惜着自己的身子,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
裴老夫人前脚刚走,阿辞就推门进来了,有些犹豫道:“公子。”
自从魏容的事后,除了上朝,她都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这样过了两日,几乎不吃不喝。
整个人憔悴的不行,脸色苍白,人都瘦了一圈。
裴老夫人不放心,硬是带人闯了进来,她抱着裴老夫人狠狠哭了一顿。
之后精神倒是略微好些,也会吃些东西了。
裴清越抬头看过去,阿辞接着道:“魏大人来了,魏景大人。”
她心一顿,魏景。
她连忙起身,一言不发,直直往门口去,不管不顾。
魏容走后,皇上抄了魏家,摘了国公府的牌匾,魏景被削了官职,贬为庶人。
这几日,好像光顾着自己,都未曾去看看他。
阿辞被自家公子这一举动吓到了,连忙走到屋里,拿起架子上的披风追了出去。
今日又下了雪,公子只穿了一身薄薄的衣裳,原本身子就瘦弱了不少,如此出去,若是冻着了,可就不好了。
她走的快,完全不顾外头的风雪,她从前以为,自己是个怕冷的,后来才发现,现在没有什么比心更冷,也就感受不到了。
走到府门前,守门人看到自家公子如此出来,微微有些讶异。
她抬眼看去。
魏景披着一身白色的披风,穿着一身白色的冬袍,剑眉星目,他也没有撑伞,衣袂被风雪吹的翻起。
有些雪落在了他的发上,和肩头,落在那件白色的披风上,与披风融为一体。
其实他年纪也不大,也就比魏容大了两岁而已,也是个少年。
不知为何,她远远地看着他,竟给她一种垂暮之年的感觉。
魏容信中同她说过,他知道,她是阴曼,仅仅通过拿酒杯的动作,就相信她是阴曼。
雪慢慢落下,满目皆白。
他们就这样相互看着,没有说话,她眼中的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稍远处,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立在雪里,沉寂无声。
江平为他撑着伞看着定远侯府门口的人。
苏祁今日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一盘桂花酥,给裴清越送来,可,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江平一边看着远处,一边观察着自家公子的脸色。
他其实心里疑惑,总觉得自家公子对裴大人的感情不一般,但到底哪里不一般,好像又说不太上来。
他也曾怀疑过,难不成,他真的对自家公子的了解不够多,自家公子真的是……真的是断……袖。
想到这整个人都一怵,想到自家公子跟裴大人,全身都起了一身疙瘩。
微微低头,专心给大人撑伞。
阿辞从后头跟上来,就看见自家公子看着门前的魏景大人落泪。
刚想上前把披风给她系上,没想到刚披上,还未系带子,手上一空,一阵风过。
公子便跑了过去,冲进了魏大人的怀里,紧紧抱着魏大人。
阿辞一时有些愣怔,也忘了动作。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抱着魏景,便哭了出来。
魏景原本还有些犹豫,伸了伸手,终是拍了拍她的背。
苏祁摸着沁凉入骨的佩玉,眼神晦涩,看着远处抱着的两个人,慢慢回身,对着江平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