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丞相是同僚(重生)+番外(7)
进了厅堂里。
阮暮言坐在位子上,看到桌子上摆的佩玉,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那是?”
“之前落水,官制佩玉不知丢在哪儿了,这是织造局新做的,刚送来。”裴清越解释到。
阮暮言掩了掩茶:“这裴将军常年在外驻守,又只有裴大人一个孩子,裴大人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这样的阮暮言,她倒是头一回见。
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每回见面都是一副恭谨的样子,这样摆架子的阮暮言,倒是全然不同。
看阮暮言的样子,多伤心倒是看不出来,不过,眼睛红的很,大概是未休息好的缘故。
其实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他们之间,仅仅只有身份的捆绑,而无其他,他当她是公主,而她也只是当他是驸马而已。
“那是自然。”裴清越回到。
阮暮言把茶盏一放,起身弹了弹衣袖,道:“明日公主出殡,我还有诸多事要料理,就先行一步了。”
裴清越出门送阮暮言,直到他上了马车。
裴清越回到房里,坐着看之前真正的裴清越留下的随笔,明日她既要去参加出殡。
那后日便是要正儿八经的上朝了。
想着这个,心里的弦便又绷紧了。到时,若是无意间在父皇或百官面前露出破绽,可如何是好啊!
云儿在门口探进身子,看到裴清越正全神贯注的看书,不禁看的有些痴了。
这公子啊,长的眉清目秀的,又俊俏,对人又温柔,而且,到了娶妻的年龄了,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若是哪天,她能当上公子的通房,或是妾……
想到这,脸上的笑意便更深了。
裴清越听到动静,抬头,便看到云儿手上端着一盅汤进来。
云儿走到裴清越旁边,放下托盘道:“公子,厨房里用苏大人送来的上好的野山参炖了两只鹌鹑,配了二两龙眼,佐以草石蚕,姜片,陈皮,黄酒。奴婢特意趁热送来让公子补补。”
“苏大人?”裴清越问了一句。
“苏祁。”
云儿服了服身子:“正是那位苏大人。前几日来的时候,大人您还发着高烧,苏大人在您旁边坐了一会便走了。公子,您尝尝!”
说完便拿起托盘里的勺子递给裴清越。
裴清越接过云儿递过来的勺子,盛了一口,入口鲜咸微苦,又有一丝回甘,确实挺好喝的,只不过,跟宫里的比,味道是差了些。
裴清越看着云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淡淡的道:“你让阿辞进来伺候。”
云儿刚刚的欣喜化做了现下的尴尬,眨了眨眼睛,但又不敢多问,便有些委屈的说:“是。”
出了门以后,云儿有些恼的对站在门口的阿辞没好气的道:“阿辞!”
阿辞看到一脸不高兴的出来,柔声问:“怎么了,是不是惹公子不高兴了。”
云儿白了一眼阿辞,嘴巴一撇:“公子让你进去伺候呢!高兴了吧!”说完便一路跑开了。
剩下阿辞一头雾水,小心翼翼的进去,看到裴清越正把喝完汤的碗放回到托盘里。
裴清越看到阿辞进来:“你把东西拿出去吧。”
“是。”阿辞应了。
阿辞把东西拿出去以后,裴清越接着到旁边的书柜上找了找,怕到时候有什么重要的落了。
突然,她看到了一本夹杂在书籍里的一本册子,书脊处并未写书名。跟其他的书籍放在一起,小小的一本,甚是不显眼。
裴清越好奇的把那本册子抽出来,封面也没有任何字,她翻开,书口已经有些微微泛黄,想来应该是用了很久了。
翻开,里面记得是各年的月份,起始是南锦十一年十二月,从那以后,每个月份都有。
且有些月份,都有几日用笔圈起来的。
裴清越把册子放到书桌上,想着真正的裴清越做这个,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她仔细的把圈起来的日子,数了数,这有圈的月份,圈起来的天数五天到七天不等。
这难道……记得是……月信!!!
她觉得,也不是不可能,虽然有些月份没有,但是这日子,倒是极像。
“你们哪,刚进府里,得仔细着些,不比我们,伺候公子时日长。”
裴清越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把本子放回书架上。
“阿辞!”裴清越叫道。
阿辞推门进来:“公子。”
“外头怎么回事?”
阿辞回道:“老夫人说公子房里伺候的人少了,拨了两个新人来伺候,云儿正在教导她们。”
裴清越把那本册子,放回到原来的地方,走出去,就看到廊下站着两个丫头。
几个人看到裴清越出来,云儿先行了个礼:“公子。”
那两个丫头怯生生的站着,但裴清越知道,她们正偷偷的打量她。
她走到她们面前:“抬起头来。”
两个都是水灵灵的,模样周正,虽算不上国色天香,却是清丽可人。
“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喜儿。”
“奴婢承欢。”
“承欢?”裴清越听着这名字,倒是觉得,这名字,不像是个奴婢的名字,倒像是小姐的名字。
“你可是读过书?”裴清越问道。
承欢说到这,有些哽咽:“读过,父亲曾经是乡里的代笔,帮人写些书信,教过我一些。”
“承欢膝下,你父亲定希望你能侍奉左右。既然你读过书,那今后,便伺候我笔墨吧。”裴清越接着说到。
“承欢谢过公子。”
云儿看向公子,又有些不甘心的瞪着承欢。
从前,公子读书从来不喜有人伺候在侧,如今,那个承欢小蹄子一来,公子便亲口点她伺候笔墨,不就读了点书吗!
回到房里,云儿越想越气,问道:“阿辞,你说,公子是不是厌弃我了,连个新来的丫头都比我得脸。”
“哎呀,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公子不过是看她读过书,才让她伺候笔墨,明儿公子要上朝了,早些睡吧。”
第6章 出殡
“公子,该起身了。”阿辞在门口敲了敲门。
裴清越一下就醒了,这几日晚上,不知为何,总是睡的浅。
穿上玄色官服,戴上官制佩玉,头发也用白玉簪束起,穿戴好了以后。
云儿从门口,拿着一件白色丧服进来,裴清越稍稍愣怔了一下,伸手接过,穿上。
这天底下,参加自己的丧仪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吧。
天已经微微亮起来了,街上的早点铺子,一大早便拿出装满包子冒着蒸汽的大屉子吆喝。
裴清越撩开帘子,看到街上的烟火气,便也觉得心中一暖,活着的感觉,真好啊。
宫门口稀稀落落停了不少马车,裴清越下车的时候,恰巧看到苏祁也刚下马车。
苏祁,在京都可是出了名的品貌俱佳,父皇见他的第一面就曾夸赞过,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她是公主的时候,见他,有礼,却让她感到一股疏离之意。曾经也听阮暮言提起过,说满朝文武,最看不透的便是这苏祁。
江平眼尖,远远的就注意到了裴清越看着这边,跟苏祁说了一声。
苏祁淡淡的朝着裴清越那边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裴清越吓的赶紧侧过头,连下马车的动作都有些不自然了。
“裴大人。”
裴清越回头,看到是魏容,笑着应了。
“当。”
裴清越与魏容听了,加紧脚步,往灵堂去,抚灵钟已响,已是快到出殡的时辰了。
裴清越到灵堂的时候,门外站着满朝文武,皆掩面悲泣。
母后靠在父皇怀里,伤心落泪,皇兄站在一旁,眼睛红红的,一言不发,主持丧仪的是阮暮言,他正读着悼文。
她真想告诉父皇母后还有皇兄不要伤心,阴曼没死,但是她不能,且先不说父皇母后会不会信,别人也肯定会当她疯了。
她只能红着眼睛站着,一言不发。
她站在御史中丞许睿的后头。
这许大人,原是她的太傅,从前其他皇兄们一起跟着上许大人的课,读书写字,都是他教的。
诵读完悼文,便是奏哀乐,招魂,出殡。
这么长时间下来,裴清越早就觉得腰酸酸的,膝盖轻轻一动便疼得很。
许大人回头,看到裴清越,很是高兴的样子。
“之前听太医说,你的身子状况极差,如今突然大好,我可比谁都高兴。”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