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以身相许?+番外(76)
皇帝解开了身上的道袍,换上了一身圆领衫,叫上自己的贴身太监,打开暗门,从丹房直接走了出去。
柳施施正在与才子李重相会,李重新写了一首词给施施,施施将将弹琴正在唱着,却听得柳姥姥进来说道:“姑娘,官家到院中了!”
柳施施抚了抚鬓发道:“奴去迎!”
“施施,我当如何?”
“你与我一起跪接就是。”柳施施说道。
那李重与柳施施一起跪着迎接了老皇帝,老皇帝看见一个年轻的后生跟在柳施施的身边跪着迎接他,原本就暗淡的心情,更是黑暗无比,他又发作不得,毕竟柳施施是对外接客的花娘,难道还能不接?
李重行了礼走了出去,施施与老皇帝进入房内,李重的一阙词墨迹未干,柳施施带着笑道:“官家,奴为您弹唱这首新词?这首词,是奴央着李才子为奴所作,就是为了给官家的。”
一听美人的词竟然是为了自己求了词,阴霾通通一扫而空,听着声音空灵,又含着情义的唱词,老皇帝这才在繁杂的俗事之中找到了一方安宁……
而这个李重正是程颐晚年不记名的弟子,程颐被列入奸党,又被蔡青唆使皇帝追毁了他所著作的全部书籍,乃至于临死之前都没有几个人送葬,作为他领养的孩子和弟子,同卢留这个徒孙不同,他是对恩师有着深深的感情。当他借着卢留接近柴徵,他的目的之一就是蔡青,扳倒蔡青,给恩师翻案。
这样的人,柴徵表示很喜欢,有才华有目标,做起事情就麻溜不是吗?柴徵让他忍耐两三个月,定然想办法让他得到重要,但是首先要做的就是能够接近柳施施,通过柳施施接近皇帝。
第61章
老皇帝与李重聊了两句, 发现李重诗词造诣非凡,而且金石字画也在行,而且比蔡青少了俗气,多了灵气,尤其是蔡青到了这个年纪,这些年简直就是越发的事故,整日地就陷入在朋党之争中,这些年朝堂上其他人几乎都不敢发声,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己看见那些事情就头疼, 他愿意处理就让他处理,他们之间好似就是这种关系了。与他共同的话题越来越少, 没有了当年那种知己的感觉。
而现在, 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发现了,当初觅到知音的感觉, 竟然让他能够不急着和美人执手相看,而愿意静静地倾听他的所言……
那里老皇帝重新觅到知音,这里苏熠辉回了自己家, 一进门, 三个丫头叽叽喳喳很是兴奋, 见她进去慕春和念夏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抱住她的胳膊说道:“我们说了以后我们都是爷的通房丫头!”
“你们说什么?”
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要做爷的女人。天下没有哪一个男人比您更爷们,更有担当!”
苏熠辉吓得目瞪口呆对着姑娘们说:“我说小姑奶奶们,你家姑娘外表虽然像个爷们, 那个胸也小了点,不够摸的,但是没有那个功能,没有办法让你们舒服地不要不要的。这一点很重要,我再说一遍,我喜欢的是男人。”
苏熠辉笑着说的时候发现脑子里居然浮现了柴徵的样子,见鬼了,自己可从来没想过要什么男女之情,能快快替柴徵扫清障碍,让他登基,她就能顺利实行她的计划。天下之大,捞一把小男人好了。
那小子虽然长地不错,也符合她对小奶狗的期望,比如脾气好,脸也清隽,可人是未来的帝王,招惹了一堆的麻烦事儿,能远观就不要亵玩了!
“姑娘这些年也没见喜欢过哪个男子,再说了什么样的男子能站在您边上,而显得不逊色。”念夏说着。
“不是,你们说错了吧?是什么样的男人站在我身边,能显得不被糟蹋了?”苏熠辉对于这一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当初她不过是儿时勇猛了一些,在汴京城的世家的联姻名单上被画了叉叉。更别说要是有人知道苏熠辉就是赵五,那简直就是猛虎下山了!
“妹妹们!”苏熠辉左右搂住俩姑娘道:“以后咱去江南,弄个一群小狼狗,小奶狗!喜欢玩什么样的就玩什么样的,姑娘我带你们好好玩!”
“我们不要!”四个姑娘异口同声。
苏熠辉抚额,大叫一声:“额滴娘啊!”谁来救救他?男人要跟她断袖,女人要跟她磨镜,这特么怎样的一个世界啊?苏熠辉还沉浸在家里的妹子都爱上我的恐惧之中,没有心思管宫里的,这种连宅斗都看上去段位太次的事情。也就没有过问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认认真真伺候几个妹子,一起吃喝玩乐。
看着小苏将军一边搂着自己正室赵五娘,另一边牵着自己娘子的大丫鬟,她那娘子也丝毫不吃醋,而是笑地明媚如三月春花,认识的人不禁佩服小苏将军手段了得,正室和通房都能如此和谐,简直就是男人中的典范。
转眼上元佳节,这才是大周朝一年当中最为盛大的节日,从正月十四到正月十八,汴京城就是一个不夜城,宽阔的御街两侧都是大周朝廷和京城商户的花灯。
正月十四早上,柴徵在御街上走着,各家商户都翘首以盼,每年的正月十五早上,开封府尹都会来给商户派个开市大吉的喜钱。
之前都流传着太子为开封府尹的时候,一国储君来派钱的传说。现在开封府尹就是当朝太子了,能见一见太子的真容,也能沾沾龙气不是?
柴徵牵着康乐帝姬的八岁的儿子,从太监手里拿过用红纸包裹的铜钱,递给弯腰行礼的商家,康乐帝姬的鸿哥儿忙用孩子清亮的嗓音道:“大吉大利,财源广进!”
“草民谢过殿下,谢过小公子!”那商家抬头看柴徵带着淡笑问道:“去年的生意如何?”
“养活一家老小没问题。”那商家道:“不过这几年,打仗征税征地多,也没什么余钱。”
柴徵点点头,道:“也是。”他也没有接后句,这些日子对于官场的了解,其实打仗固然费钱,但是官场的腐化,上上下下的贪墨,还有整个朝廷官府职位的重复设置,吃空饷的不计其数,这些都是问题。
而朝上的那几个大员简单地把事情归咎于这些年的战争,柴徵从苏熠辉那里知道,无论是人马还是粮饷从来没有给足过。
柴徵谦逊有礼,身上又带着一股子皇室子弟的贵气,一天跑了几条街下来,让汴京城的百姓有了直观的印象。
一下子这个甘愿自己去金国做质子,愿意以自己的性命去救使团,在保州与苏将军退敌的太子殿下让人有了清晰而准确的印象,太子殿下成了很多人嘴里讨论的一个焦点,简直是让人无端地想要亲近。
上元夜,宣德门往里整条御街灯火通明,宣德门城楼下摆放了金瓯酒,乃是皇家的御酒,这个风俗从仁宗皇帝开始,官家携宫妃皇子皇女在宣德楼看灯,向百姓赐酒,以示与民同乐。
柴徵一身太子常服和老皇帝并肩站着,老皇帝被那一日宫宴发生的事情气得不轻,经过施施姑娘的温言安抚,又得了新的知己李重,整个身心总算是修复了一二。
回来再见那眼角有了鱼尾纹的高贵妃,听着她哭哭啼啼地控诉柴徵冤枉她,越发觉得面目可憎,到底是不是冤枉,这回是不是冤枉另外一说,但是之前宫里发生的事情,老皇帝这些天是想了个明白,不愿意承认之前是眼瞎,只能怪,那时候没有施施那般的妙人儿。男人的心真的变了,女人在他面前哭泣,就是越哭就是越丑陋,更何况高贵妃本身屁股不干净不该干的事情干了不少。被嫌弃更是天经地义,皇帝觉得对待一个恶毒的女人当真无需太过于怜惜。
戏台子上,柴徵老爹,柴桓的相好,那位清冷有魅力的柳施施姑娘一展歌喉,唱的是李重的《鹊桥仙》,戏台子下面是水泄不通的人群。
苏熠辉带着家里的四个大丫鬟一起出来晃悠,念夏依然扮做她的样子,被她携在身侧,不得不说,大周这个国家的繁华,从科技水平上来说跟她的前世没法子比。但是从开放包容的社会环境来说,不输于前世,街上男男女女,熙熙攘攘地走着。
从这个角度来说大周就犹如一个漂亮的而又富有的富家千金,然而身边没有好好保护她的白马王子,甚至因为怕家丁肖想姑娘所以,连护院家丁都没好好养几个,而外面是对她留着口水想要占她便宜的地痞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