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予我手术刀+番外(43)

薛妙妙眉目一冷,“救人是医者的天职,但并非所有的疾病都能完全治愈,如若不然,为何每日都有人因病死去?既然霍知州话已至此,那么就另请高明吧,如您有任何疑问,薛某不介意对簿公堂,那份告知书一式两份,当初为保万全,还有一份交给了兰沧王。”

霍知州一愣,不料这看起来弱小的薛大夫说起话来竟然如此掷地有声,而且,听到兰沧王三个字时,气焰明显弱了下来。

“你也休要动辄就搬出兰沧王来,兰沧王政务繁忙,哪里会有闲功夫替你收拾残局?”

薛妙妙摇摇头,“霍知州当真是糊涂,我本是一心想救治令公子,是你们不分是非、咄咄逼人在先。”

“你…”霍知州横眉怒目。

那小厮上前,“你这竖子竟敢在知州大人面前无理!”

薛妙妙挣脱开他的手,“泱泱礼仪之邦,身为河间府知州,如此作为,难道就是请人待客之道么!”

虽然嘴上一通大道理,实则薛妙妙此刻心跳的极快,她还很少有如此生气的时候,从前和病人家属谈话,也都是十分温和的态度,并没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

但如今的情况,他们颠倒是非,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她必定要据理力争。

一想到病人还躺在床上病重,病人家属却开始无理取闹,这样延误的只会是病人的病情!实在是得不偿失!

僵持中,柴胡已经取来,小厮本来打算拿去煎药,岂料霍知州却道,“不用薛大夫的药,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过来诊病。”

方才查体时,薛妙妙已经发现了感染的端倪,不仅仅是食物残留导致的腹膜炎,这其中更有人为因素,因为她放置的引流管被人动过!缝合口的位置也发生了偏移。

这厢话音刚落,便有轻飘飘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随着广袖宽袍从外步入房内。

众人回头,竟是淳安侯到访。

霍知州自然要给他面子,相互见了礼。

淳安侯淡笑着道,“原来薛大夫也在,实在是巧,不知薛大夫此来为何?”

薛妙妙听出来他话中有话,投来感激地一瞥,“知州公子术后并发症,不过知州大人不信任薛某。”

霍知州冷哼一声,淳安侯步态悠然,“恕我直言,连崔大人都治不了的病症,只怕整个河间府更是无人敢治,不论霍大人与薛大夫有任何误会,病情为大,诸位三思。”

淳安侯把话放着,分量自然重,而且经过方才的对峙,霍知州心中也有所权衡。

不一会儿,请大夫的小厮跑回来,医馆一听是替霍公子治病,不是不在家就是身体不适,结果绕了一圈,无人敢来,无人敢冒这个风险。

最后霍知州只好拉下脸面,“淳安侯说的在理,如此,还请薛大夫继续诊治。”

可叹人心不古,薛妙妙此刻的心情已经是凉了半截。

但霍知州一万个不是,她也绝对做不到对病人坐视不理。

“敢问霍大人一句,那份告知书可还有效力?”她最后确认。

不情愿地点点头,算是应允。

淳安侯一派闲适地坐在椅子上,无形中作为鉴证。

快速准备好术前一切,薛妙妙一问之下,果然是霍谦嫌引流管碍事,便私下违背医嘱拔掉了,自行将缝合口粘住。

后来过了半日,便觉得腹痛难忍,发起高热,缝合口也有越来越多的液体流出来。

这一下才心知病情严重,连忙去找自己来。

虽责怪他们护理不当,但目前要紧的是,先要拆线彻底灌洗,充分引流。

摒去闲杂人等,选来选去,便将淳安侯留下做助手。

尉迟恭笑的桃花春风似的温润儒雅,仿佛很愿意效劳的态度。

两人简单地交流了片刻,便铺好巾布,各自套上手术服。

看着稀奇古怪的行头,尉迟恭淡淡道,“这手法我也是第一次见,看来要好生领教一下妙妙的医术。”

没奈何地望了他一眼,恍惚间,眼前男人的模样忽然令她想到了陆蘅。

还有他满面肃然地手术的样子,而且从没有一句非议和怀疑,始终无条件地配合,那种沉稳的气质,令自己也能跟着安下心来。

尉迟恭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薛妙妙连忙收起心思,为何会想到他呢…

之后便是沉默,薛妙妙一丝不苟地拆除部分缝线,探查腹腔情况,着手清理。

尉迟恭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动作,想她一介女子,却有如此见识胆量,便越看越觉得不同一般,想当初凤凰谷时,她一身绿色衣裳清纯好看的不沾染一丝尘垢,是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心动的女子。

此时此刻,又能为病人开胸破腹,一把手术刀严肃而认真。

如何不令他刮目相看,素来只听闻凤凰谷医脉岐黄之术冠绝天下,一见才知的确如此。

便又回想当初,若伽罗湖那一晚当真与她共赴巫山,也是甘愿的。

正在专心手术的薛妙妙忽然接受到一旁投来的目光,转头便对上尉迟恭含着说不清道不明情愫的眼,不由地警告,“手术中,要心无旁骛。”

尉迟恭很配合地应下。

虽然过程中,他行动利落,但论起配合的默契程度上,总觉得不如陆蘅。

尽管陆蘅全程都是冰山脸,可就是每一处动作都能很好的领会,很好地反馈,顺手的紧。

半个时辰之后,清理完毕,换了根口径更粗的羊皮软管,创口也没有缝合死,而是需要每日换药,再观疗效。

经历过这一次教训,司责护理的小厮也再不敢怠慢,薛妙妙为保万一,直接向霍知州交待病情。

眼见儿子的烧渐渐退下来,霍知州才认可了薛妙妙的治疗方案。

想到方才那通不愉快的谈话,本想要再说些什么,岂料薛妙妙已经整理好东西不发一言地出了房门。

此时无声胜有声,相较之下,更显得霍家人不够肚量。

尉迟恭帮她拿着东西,见她忙碌许久,额头上已经沁出汗来,便掏出锦帕替她擦去。

正走到府门前,薛妙妙被他猛地触碰,颇有些不习惯,便连忙自己拿着,不料这一拿,正好就按在尉迟恭的手上。

微微停顿的片刻,余光瞥见打东巷口哒哒行来一纵马队。

为首之人端坐汗血宝马之上,一身白衣映着天光,冷峻如霜,打马从满街的桃花树下肃然而来。

薛妙妙连忙将他手推开,“谢谢。”

尉迟恭和身后跟来的霍知州等人也同时看见了浩浩荡荡的一对人马,霍知州只觉得双腿有点发虚。

陆蘅就这么挺拔地在马背上俯瞰,接到薛妙被叫走的消息时,他便立刻放下手中公务,从大营赶来。

好在她安然无恙,但霍知州对她不敬的事情,探子已经如实回报。

霍知州不会知道兰沧王的眼线遍布天下,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只觉得此时那道目光冷如冰刃,刀刀穿透过来。

而方才,淳安侯的手如此亲昵地替她擦汗,两人默契熟悉的态度,更是让陆蘅觉得如此刺眼。

不顾众人行礼拜见,陆蘅翻身下马,将披风凛冽地一收,沉步朝着薛妙妙走来。

“既然诊完病,薛大夫便随本王回去吧。”

淳安侯不甘示弱地表态,看似云淡风轻,“我还有事要和妙妙说。”

一听妙妙二字,陆蘅的眼波更是沉了几许,看向一旁。

薛妙妙此时只觉得进退两难,索性就装聋作哑,低着头任他们你来我往,总之和自己没关系就好…

“过去,等着本王。”微微将她往身后一拉,“淳安侯有何话,不妨直说。”

那边傅明昭也翻身下马,熟练地接过薛妙妙的行头,“你可真是大胆,竟敢独自来,他们若不是看在将军的面上,必然不过轻易饶过你的。”

薛妙妙点点头,有些无奈,“你说的对。”

眼见兰沧王要人的态度坚决,淳安侯退让一步却不失风度,“府上簪花宴下月初举行,特请王爷和薛大夫一同赴宴,不知可给薄面三分。”

陆蘅站在那里,凛然如松,从气势上,已经艳压全场。

想到淳安侯还未招安,门下客士才俊颇多,若能不动兵卒便收为朝廷所用,亦是大有益处。

正找不到突破口,这簪花宴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点点头,“本王若得空,定会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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