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来无恙+番外(49)

她伏在他背上颠簸:“那个……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我是说,时局安定,没丈可打,这样的以后。”

“老老实实当差呗。”高珩的声音沿着胸腔传到她耳朵里。

“哎呀,我是说婚姻大事啊,你们这边男人啊,一个媳妇也太少了,再说了我又……咳咳,那个,你没想过纳妾吗?多纳几房小妾,家里看着也热闹嘛,效率高点,三年抱俩,母亲看了一准儿高兴。”如今穆忆罗也能脱口就称周氏母亲了。

高珩狠狠拧了一下她的大腿:“什么纳妾,胡说八道!”

穆忆罗吃痛地“哎呀”了一声,不敢还手就接着劝:“这怎么算胡说八道。你啊,就是不近女色太久,不知道温柔乡里的舒服。你去过平康里吗?有相好的吗?一般是留沐还是遛马啊?听我的,拉上你那兄弟们多去几次,多去几次你就知道那里的好了,就想着纳妾了。”

高珩轻笑:“你还知道的挺多嘛,听你那意思你去过啊?”

“我没去过,我一个女孩子家。”她谎撒的利落,“我是听去过的人说的嘛……不过,你要是去啊,要记得克制,在美人和美酒面前不懂得克制的男人,可不是好男人。”

这话她依稀听谁说过。

“是么?”高珩笑她语气老练,“这话说的不对。”

“怎么说?”

“在最心爱的美人和最心爱的美酒面前,还要继续克制的男人,才不是好男人。”

穆忆罗没能会意他的意思,哦了一声:“这样啊。”

高珩眼睛一亮,不如给她下个套,于是继续诱导:“那在你看来,我算不算个好男人呢?”

穆忆罗用下巴戳着他的肩膀上思考:“你嘛……不算。”

“……”

居然败在这里。

他再次轻轻掐了下她的腿:“我不算吗?再给你一次机会。”

“就是不算!”穆忆罗被他掐疼了,使劲拿下巴戳着他的肩膀,戳了半天不解气还用手去捏他的耳朵。

高珩见逼迫无用,又换了说法:“哦,那既然这样,我改一下刚才的话,在最心爱的美人和最心爱的美酒面前,还要继续克制的男人,都是好男人。”

这男人是个逻辑怪。

她丈二的和尚:“什么意思啊?”

他得意一笑:“回家我就告诉你。”

他背着她挑了最近的路出了西市,一直往北去,没几步路就到了布政坊。

刚进家门,正好赶上敲净街鼓。

看门的门房一见是主人来,急急忙忙迎上来:“少爷,您来了。”这称呼,也只有从小服侍他的老人们还在用。

门房又看了看他背上羞的面红耳赤的姑娘,笑道:“这位就是咱们夫人吗?跟少爷您真是般配。”

高珩嗯了一声:“提前知会了春妈妈,让她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不知道是哪一间?”

“提前?”穆忆罗这才恍然大悟,这人是早有预谋啊。顺便也对他刚才的话参透一二,脸红的更加彻底。

“那个,放我……放我下来吧。”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待着吧,不差这两步路了。”

这时春妈妈已经笑吟吟地穿过天井迎出来,春是一个极具福相的妇女,见高珩背着穆忆罗不肯放,笑的花枝乱颤,兀自笑够了才道:“少爷您和少奶奶的屋子一早准备好了,通风凉快景色好,您跟我过来。”

怎么有种去酒店开房的感觉?

穆忆罗在高珩背上打量了一路这个老宅子,雕梁画栋的建筑,精美的花窗,曲径通幽的小路还有搭配得宜的花光水影。她才知道他口中那句“倒也还算体面”实在是太过谦逊。

春带着二人一路进了后园,穿过弯弯绕绕的小路方到了地方,这院子名叫“窈窕”,也是出自《诗经》。虽不知道是谁取的名字,不过看得出来这一大家子都酷爱《诗经》。

到了地方,春站在门槛处看着高珩将穆忆罗背进了屋子,笑问:“少爷您和少奶奶想吃点什么,家里什么都有。”

“酒,”高珩边说边托了托背上的人,回身问,“有酒吗?”

“这……”春思来想去,“这个应该是没有的,老爷在的时候就很少喝酒,也不许家里人喝酒。这个时辰,再去打也不能了,要不我问邻居家借点?”

虽然净街鼓敲了不能上街,但在坊里串串门还是行的。

酒?他还真要喝酒?

穆忆罗急的抓耳挠腮,头上那朵堆纱宫花都歪下来:“不要酒!不要酒!我们不喝酒!”

高珩进了屋将她倒在床上:“罢了,是我提前没有说好,不必麻烦了。”

“哎,那行,少爷和少奶奶要什么,随时差人来说。”说完春就咧着嘴退了出去,还不忘严严实实把门给关上。

门外射进来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高珩背上,高珩就居高临下看着床上蜷缩的穆忆罗。

“害怕吗?”

???

这话怎么那么的……她好像从来都没答应过他什么吧。

“点点点灯吧,太太太黑了……”她一紧张就结巴,幸好还穿着鞋,一骨碌从床滑下来,“还早,我们聊聊天啊。”

“聊什么?”他笑看她的局促与不安。

第40章

“啊呀,你之前给我买的那个糖炒栗子可太好吃了,不知道在哪买的……还有,还有之前你让我解的那个什么‘五龙出海’,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解,不如你教教我吧……还有,还有,这个宅子这么好看,你带我开开眼界啊……”

穆忆罗边说边往门口溜:“太热了,我去把门打开。”

“站住!”高珩坐在床上轻拍下身边的位置,“过来。”

“我……”她把下巴摆在锁骨上,心跳声刺的耳膜疼。

“你到现在还不愿意?”

“是……我很对不起你,做了你的妻子,却从没履行过职责。”她攥了攥拳头,在愈来愈黑的屋子里开始实话实说,“其实,我不属于这里,我早晚是得离开的,别问我为什么,我没法告诉你原因。你是个好人,总会有好姑娘来……”

为什么又是这句话,她在心里扶额。

“我的意思是你值得更好的人,像木夫人那样的巾帼英雄,或者是母亲那样坚强的女人,再或者是像昌平公主那样背景强大的……反正就不是我这样的,我一无是处,而且身体还不好。”

说罢她佯装咳嗽:“咳咳,大夫说我有寒症,指不定哪天我就……没了。”

她的脸在阴影重叠的房间里半明半暗,睫毛投下深深的阴影,神色慌张,看来她是真的不愿。

“就因为这些吗?”高珩问,好像是要告诉她,我不嫌你不巾帼,我不嫌你不坚强,更不在乎你的背景或者身体如何。

李君执也说过同样的话,穆忆罗说你是我义兄所以我不能嫁你,然后他问,就因为这个吗?好像是说,除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义兄妹头衔,其实我们之间没什么阻隔。

穆忆罗嘴唇翕忽了半晌:“这些还不够吗?”

“好,”高珩的期待在心里破灭,脸上依旧伪装的很好,明知在黑暗里她看不见却仍旧摆出温文尔雅的笑容,“今晚上你自己住这儿吧,我让春候着外面,你缺什么短什么了直接喊她。”

他起身,顺便给她点了盏灯:“太晚,就别出去瞎溜达,这宅子里人少,你又不熟悉环境。”

“嗯,”穆忆罗怯生生回他,看着他盖上火折子擦身而过又心生歉意,“你……你也早点睡,不用担心我,我不出去。”

高珩点头推门出去,从外面替她把门掩上。高大俊俏的影子扑在明瓦上很久才消失。

他这人的确什么都好,唯独在情路上是坎坷了一点。

……

八月十五,中秋盛宴。皇帝下令,大宴群臣,可携命妇亲眷入宫同乐。

水阔鱼沉,穆忆罗的房间,高珩亲自替她整理诰命夫人的钿钗礼衣,又给她扶了扶缀金撰玉的冠:“重吗?”

她摇头:“不重,只是非要去吗?我什么规矩都不懂,万一冲撞了谁,影响了你的仕途怎么办?”

高珩摸了摸她眉心精巧的飞燕花钿:“今天的妆容很好看,必定是艳压群芳……当然非要去,你不仅是我的夫人,更是命妇是郡夫人,以往都是母亲陪我进宫赴宴,今年也让我让那些笑话我不娶妻的人都新鲜新鲜。怕什么,到时候跟着我,只管吃就行,不过尽量吃的好看点。不会出差错的,就算你真惹出来什么差错,那也是我替你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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