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来无恙+番外(41)

以前她上课的时候,常有老师上着上着课出去接电话了,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都会讲这么一句串台词似的话。可是要是老师这电话打到课都下了,再讲这话还串的起来吗?

“咳咳,当你技不如人的时候,只能靠心取胜。这就是为什么我之前说,最重要的是心。物极必反的道理你应该明白,这方法就是让你麻痹对手,让对手疯狂,让其看出你的招式,让其自以为是。一旦其陷入你的圈套,你就很容易取胜了。”

人家高老师还就串的起来。

穆忆罗身份转换的也极快,又成了悉心聆听的学生:“这还是兵不厌诈?”

高珩嗯道:“你别看这四个字老套又轻易,越是人人皆知的道理反而越容易被忽视,真正践行的没有几个。我就曾用这个方法胜过一个人,一个可以真正称得上对手的一个人!”

“谁?”她问。

高珩感慨颇多,攥着个邢窑的白瓷杯子在手心纳凉:“还是榆慕谷那场战争,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戴着面具,使一口三四十斤的陌刀,刀上似乎刻着什么花纹,但不是囚牛睚眦之类常见的神兽,是很少有的纹路……这人应该是突厥人的一员大将,但没听说过名字。”

每提起那场战争,他都能听见榆慕谷刺骨的风雪呼啸在耳畔。

那血淋淋的过往让高珩叹了又叹:“虽然不知道是哪一路招式,但他的刀法的确在我之上……”承认一个人比他强大,的确不是他的风格,但那人的实力让他愿意暂时放弃风格。

穆忆罗不知战争利害,完全站在比赛规则的角度评判他的所作所为:“我觉得您这是胜之不武,就算赢了也不光彩。”

“光彩?”高珩最气别人提此二字,要赢又要赢得光彩,除此之外还要考虑皇帝千里之外不知就里就下的狗屁文书,这仗谁爱打谁打去!

高珩脸色阴沉,差点就拍桌子了:“胜之不武?胜就是胜!没什么武不武的!只有输家才会在意这些,而输家就是死人,我又何必为了死人放弃赢的机会!”

“你杀了他吗?”

“没有……”高珩努力克制着情绪,“不过现在后悔了,当时妇人之仁留下这么个祸患,没准儿哪一天我就死在他手上了。”

见他青筋暴跳又忧虑重重穆忆罗只好安慰:“不会的,不会再有战事了。”

她盯着桌子上的越女剑发呆,半晌终于做了决定,她看向高珩,很严肃地问他:“你当初的承诺还作数吗?”

“什么?”他没能立刻意会她口中承诺何指,但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一定是在说休书的事,他心里发凉,她不喜欢他,那簪子也根本不是给他的。这么久了还没暖到她的心。

他声音黯淡:“当然作数。”

穆忆罗道:“好,那我明日就和你军中将士赛马!”

高珩有些意外:“明日?”

据他所知以她现在的骑术,想要获胜几率基本为零。

这本就是他想出来牵住她的法子,一个女人家骑马比剑先天条件不如男人,她又是现学现卖,更何况他军中将士是个个是精挑细选的良才,若是她日日良苦十年八年也许还有胜算,可十年八年之间会生出多少变数,谁也不知道,说不定他们孩子都好几个了呢,怎么还会管那休书。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高珩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个问题太卑微,每一段感情里的输家都会问这个问题,且一说出口就是万劫不复。

“什么?”

“没什么,”纵然自负如他也不得不承认输了就是输了,他在心里痛苦,嘴上却说,“不要太拼命,安危最重要。明日辰正我带你去校场。”

“不!”穆忆罗摇头,“不去你们的校场,去靖恭坊那边的蹴鞠场,我在那儿跑过几次还算熟悉,算你让我的怎么样?”

高珩心里明白,他是彻底把这小丫头教坏了,心思细到这种程度,怕在他的场子上他会欺负她,还得挑个第三方。

“我答应。”

第33章

次日高珩去水阔鱼沉找她,去了却发现她人不在,问了丽,丽说她一大早去了厨房。

待到穆忆罗回来,高珩已经等了她近一刻钟的时间。

他问:“去厨房做什么吗?别吃太饱了一会儿吐一地,给我丢人。”

穆忆罗朝他翻个白眼:“不会的,您放心。”

高珩走到她梳妆台前摆弄她的东西:“你就这么点家当,赶明儿带你去东市置办点去。”

她竟然被一个大男人嫌弃化妆品少。

“走吧,别叫你的人等着了,”穆忆罗想了想好像还没挑对手,“我跟谁比?”

高珩放下她的口脂道:“先跟我去校场,人随你挑,挑好了咱再去靖恭坊,我昨天跟那边打过招呼了,给咱们半个时辰,够了吧。”

穆忆罗点头:“够了。”

高珩皱起眉毛问她:“你有多大胜算?”

当然是百分之百,可她不敢这样说:“看运气吧,我就不信你军中就没有一个马骑的不好的。”

高珩真以为她是要碰运气,心放下来一半,笑道:“虽然人大多是陛下安排的,素质良莠不齐,也的确有骑的不好的,但我保证都比你好。”

提到皇帝的时候,他脸上产生了一个极其微妙的表情变化,似是痛苦似是遗憾似是无望。

穆忆罗问:“你怎么了?”

人的心扉一旦敞开,且习惯了对一个人絮叨,就很难再改变。

“我也算是有过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高珩无奈笑笑,“他们现在常年驻扎在幽州。我十岁时跟我父亲去了那里,就在他们里面混,混的久了做了个头头,立了些规矩,排了些阵势,整顿的十分严明,一起打仗一起训练,一起吃肉一起喝酒,大家亲的跟兄弟一样。”

“嫡系部队啊,叫什么,高家军吗?”穆忆罗从不怀疑他在治军打仗方面的建树,当然现在新加了化妆方面,“那你现在见不到他们,岂不是很想。”

“千万别乱叫,现在的军队没有姓氏,若是有那也是天家的姓氏,”兄弟与抱负大概是男人们共同的泪点,高珩表情略显痛苦,“上一支还有姓氏的队伍,早在二十二年前就夭折了,且几乎是一夜之间覆灭的。”

“夭折?”穆忆罗不解,“用这个词来形容军队吗?”

高珩点头:“就是夭折,这支队伍远远没有达到鼎盛,它本来会有更好的作为,但是却……”

“但是什么?”

高珩笑了,弯起手指轻敲了穆忆罗的脑壳:“不要问了,为尊者讳,再说我恐怕要掉脑袋了。”

去了金吾卫的校场,穆忆罗紧着身材矮小,四肢纤细,年纪尚浅的新兵蛋子挑,挑完之后道了声“得罪”。

竟要跟女人比骑马,那小金吾卫被挑中之后十分不爽:“姑娘何出此言,谁得罪谁还不知道呢!”

穆忆罗丝毫不恼反倒有几分歉意:“就是得罪。”

高珩没有偏帮哪一边,只看着两人道:“你们两个谁也不许给我丢脸。”

那金吾卫冲他抱拳道“是”,穆忆罗“嗯”了一声,三个人即刻上马奔赴蹴鞠场。

因为提前打了招呼,蹴鞠场上来看热闹的很多,男的女的都有,男的不分年龄,女的里头却大多是年轻女孩,自打听说高将军纳妾之后,这些女孩们的芳心就碎了一地。今天她们是攒足了唾沫来的,各个都想见识见识这位靠脸皮和不要命上位的穆姨娘。

穆忆罗在心里“嚯”了一声,这一圈人墙,搞得跟听演唱会似的,就差拿个应援广告牌了。他们入场的时候,人群很乖巧地自己闪出一条小道来,也许是高珩在边上给她撑着腰,靠近的姑娘们并没有出格的举动,只是眼红的跟兔子似的。

啧,大概嫁给爱豆就是这种感觉吧。

扫了一眼人群,高珩脸上威仪,却在心里得意地笑了,又偏头冲她使了个眼色,似乎在说“你看你幸运吧”。

穆忆罗心领神会之后,小小的满足了一下他的虚荣心:“托您的福了。”

没太多废话,她和那个小金吾卫定下规则:“小兄弟,咱们就绕着这百米见方的鞠城跑上两圈,谁先到达终点就算谁赢,行不行?”

小金吾卫略显轻蔑的哼了一声,特意对着围观人群提高了音量:“虽说不到千米的距离,也就是弹指的功夫,可穆姨娘您是女流之辈,我让您一圈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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