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来无恙+番外(24)

高珩冷笑着,满脸阴鸷,他冰冷的手指缠住她的脖子将她扼死。

穆忆罗醒过来的时候冷汗浸透了寢衣,幸好看见的是朱粉色的绫罗床帐而不是青面獠牙的夜叉。

“丽?寄桃?”她气若游丝。

丽端着铜盆进来伺候她梳洗,走近了一看竟然是一张苍白无色的脸,很像上次大病时的症状。

“怎么了这是?”丽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呦!怎么这么烫?昨天听寄桃说你疯疯癫癫的又是哭又是叫着给公子写信,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穆忆罗摇摇头:“我要喝水。”

丽赶紧去给她倒来热水:“今天不能去请安了,我先去知会高老太太一声,再去叫个大夫来给你看看,你好好躺着,让寄桃给你送点吃的。”

“嗯。”她点头,指了指被子底下,“丽,我很疼。”

“疼?”丽掀开被子一看,已经染红了一大片,“哎呦,你自己不记得日子了吗?”

穆忆罗有气无力:“很疼……”

丽叹着气:“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熬点红糖姜水,先喝了暖暖身子,等下再把铺盖换了。你说你怎么偏这个时候还发烧了。”

她苦笑:“我是被吓的。”

大夫来的时候周氏也来了,一脸的心疼,急得团团转,看得出她是真拿她当闺女疼的:“你说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是不是上回还没好利索?”

大夫看完脉三分庆幸七分忧虑:“穆姨娘这病来的奇怪,乍看像是热毒入侵,可细细探查却发现体内寒气积聚已久。敢问,您之前是不是生过大病?”

丽道:“您真是神医,刚过年那会不会我们丫头的确得过一场大病,想必是那时落下的病根。”

大夫点点头又叹一声:“这是慢病邪病,只可调,只可防,根治不得,还请注意饮食,保持心绪平和。唯有如此才可保病情不再恶化,性命无虞。”

只听根治不得,在坐在卧,皆是脸色苍白。

大夫又提笔写方子,本想写张祛热解毒的方子,想了想又换了温和的调方。

“请拿好,按时服用。”

周氏叫住大夫忙问:“那这病……”周氏满脑子忧虑疑惑,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大夫一眼看出她的疑虑,走到她跟前压低了声音道:“老夫人放心,穆姨娘的病就如同哮喘之症,只要时时注意没有性命之忧,且不妨碍为将军开枝散叶。”

周氏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做婆婆的难免有这么点私心。

大夫走后,穆忆罗唯独叫住周氏:“母亲,您过来我有话跟您说。”

周氏坐在她床边握住她的手:“好孩子,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她道:“母亲,您也看到了,我身子奇差无比,您的儿媳妇我恐怕是做不长久了,不如您让他休了我吧。”

周氏一怔:“你这是什么话?大夫说了只要好好养护是没有大碍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喝点药调理身子。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咒自己,我是那你当女儿来疼的!你是不是还是在意名分?”

穆忆罗没找到机会否认,周氏就自顾自一直说:“我知道,你见珩儿又去安江寻那个四娘,心里有气是不是?好孩子,你放心,他是找不到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除了他谁会一直耽误着?那姑娘一准儿远嫁他乡了。就算侥幸让他给找到了,我也保证他娶不了她!这正室的地位早晚是你的。”

周氏的一番话穆忆罗的确挺感动的,要放现代能找这么个婆婆是天大的福气,可她现在来不及感动,她得活命啊。

周氏一门心思认为她是不想做妾,动不动就要给她正室的位置。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又三日,高珩返回。先去见过了周氏,又从周氏那儿听说她穆忆罗得病的事儿,于是第二件事就是来探望她。

推门进来,她还真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听说你病了?”

穆忆罗的第一反应就是,阎王爷来了。

“要是真病了就躺着,不必起来。”高珩走到她床边看她的脸色,“要是病好了,就自己起来。”

但看脸色,他看不出来她病没病,但他想就单是为了睡懒觉不去请安这一条,也够她做出装病这种事来了。

穆忆罗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也没说话。她心道,她和他的关系真够奇怪,两个人无时无刻不在以最恶毒的想法揣测着对方。

高珩伸手将她掰过来,摸了摸她的脸,轻唤:“萋萋?”

我不叫萋萋,她刚要这么答,可一想起来前几天晚上做的那个梦就心有余悸。梦里他的手指和现在一样凉。

第19章

穆忆罗小心翼翼避开高珩的手指:“你的问题我知道答案了,出自《诗经大雅卷阿》,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高珩满意的点头:“答的不错。”

“你不要我好看了吧。”

高珩挑眉,戏谑道:“我从来没说过要你好看,那是你自己说的。”

“你……你说什么?”穆忆罗用胳膊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那按照你的意思,我答不出来会怎样?”

他眼睛里闪着狐狸一样狡黠的光:“给你换一个名字喽,你既然不懂我的意思,就说明我这名字取的不好,只好换掉另取,不过既然你已经答出来了,那就不换了。”

混蛋!混蛋!大混蛋!

穆忆罗恨得牙根痒痒,却又不知他是否只是在玩笑,问道:“你希望我做只能依附于你的叶子,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想过给我休书?也没想过与我和离?你是我见过最没有契约精神的人。”

“契约精神?”高珩没来得及对这个新名词深究,就先去感叹她的伶俐:“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还有点慧根。”

“的确是!”他答的毫不犹豫。

“我为什么要给你休书,为什么要与你和离?小小一个姨娘,我高家又不是养不起。你为着我的命格,嫁了我,得了阳寿达成了心愿就想着与你哥哥双宿双飞,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这条命,是你的,更是我的!我不许你死你就得给我好好活着,我让你去死,你多一个时辰都活不过!”

穆忆罗悔不当初,为什么就以为金质玉相的翩翩公子都是成人之美的好心人呢?为什么第一天就要把真相告诉他呢?为什么要承认自己对李君执的感情呢?一个痛丧心上人的痴情男人,那么容易产生嫉妒。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个十足十的混蛋。

她委屈的想哭。

“你哭什么?”高珩见不得女人哭鼻子,伸手去拭她脸上的泪,“我现在又没要你去死。”

穆忆罗哭的更厉害:“可你答应过我,会考虑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四字让高珩一怔,手指随之滞留在她的眼泪之中。

她再度躲开他的手指:“你让我死我就得死?我不是你的士兵,不想活在你的掌控之下。如果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宁愿现在就去死!”

高珩冷笑一声:“死?你跟一个每天/朝不保夕的人谈论生死?你一个安乐窝里长大的千金小姐有什么资格!”

“每次打仗都有一些怕死的士兵,上战场之前就吓破了胆,连矛都握不住,握不住兵器,上了战场必死无疑,不上战场就要军法处置,还是必死无疑!我曾亲自监斩那些懦弱无能的士兵,临死前他们的眼睛里满是哀求和憎恨。你刚才就是这样的眼神!他们一边哀求我给他们一次活着的机会,又一边憎恨我为什么能好好活着。”

“我为什么能好好活着?因为我从十岁起就过上了随时去死的生活,因为知悉死亡的可怕,所以才知道活着的美好。活着多好啊,如果重新选择,你还是会选择来依附我的,是不是?所以和离这种事你就别想了。”

涉及生死高珩的感触颇多。

穆忆罗直视他目光灼灼的双眼:“可你的士兵总有解甲归田的一天,他们多少还有个盼头。我呢?你把我的路都给堵死了,我要是没有你的休书,我会死的……”

高珩看着她委屈怨恨的脸,扬唇一笑:“你说的对,我的士兵里本事够硬,运气够好的总有一些能够活到解甲归田。可是为什么没有我的休书你会死?”

不待穆忆罗回答,他深呼了一口气,接着道:“可能我真的对你太残忍了。那好,看在你刚才大胆质疑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个机会。”他是最挑剔的猎人,不喜欢困在笼子里死气沉沉的猎物,所以还是给她点希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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