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和渣攻情深不寿+番外(135)
可是看到那成结的头发上隐约有着花白,斯年才勉强认出她是个成年人,或许年纪还不小了。
她身边还摆放着一些发了霉的食物,一看就是很久之前送来的了。
明显是有人故意将她关在这里,隔段时间提供一次吃食以免她饿死。
但为什么要将她关在这里?关住她的人又是谁?
斯年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试探性地问道:“你能说话吗?”
关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精神早已崩溃了。
果不其然,这人半点反应都不给,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诡异的笑声回荡在深井内,尖细得刺耳。
斯年还不放弃:“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你又是谁?”
他引诱道:“你饿吗?如果你回答我的问题,下次我给你带吃的来。”
诚然,看到有人是这副惨状,斯年也没多少同情心。
也从未动过要将人解救出去的想法,连承诺送吃的也不过是想用她的答案交换罢了。
听到吃的,这人终于有了丝反应,她将头抬了起来,斯年这才得以看见她的脸。
依旧是皮包骨的,下巴尖得突出,两只眼睛也打得吓人。
静静地看着你时,像被某种□□在暗夜的怪物给盯上了。
如果还要详细一点的话,就是被阴沟里的老鼠给盯上了。
斯年再重复了一遍:“你回答我的问题,下次给你带吃的!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女人突然咧开嘴角,笑容变得神秘莫测:“我都看到了,我都看到了,我都看到了……”
我都看到了,她反复就在重复这句话。
斯年猜想应该是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被人发现后才落得如此下场。
于是追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女人依旧盯着他只是不笑了,歪了歪脑袋。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斯年的话。
“我不能说的呀……”
第99章 此生不再入黄泉 35
简守手着一缕回梦香, 弥漫开来的雾白浮烟是夜雨洗净后的花木味。
带着醉人的甜意却又能将睡梦中的人引入深渊般的陷阱。
梦里是隆冬大雪,鹅毛一般的素白片片坠落。
融入衣服里的雪水是浸透骨髓的冰冷, 站在门外的简知章一个恍神就听到了产婆惊喜的恭贺声。
锦娘为他生了个儿子。
简知章来不及多想,巨大的喜悦就淹没了那抹违和感。
他提起垂地的大氅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入了里屋!
执香的简守站在雪景之中, 无人能看见他。
这既是简守为简知章编织出来的梦境,又是简知章所寄存的记忆。
真的假的,不过是再来一遍, 更为透彻了而已。
简守跟着落在后面的张氏一起走进了里屋。
这场梦境中的主人公不只是简知章, 还有一起入梦的张氏。
不比简知章,张氏一直站在下人撑起的伞下。
身上半点未湿,仪态依旧端庄, 如果可以忽略她眼底的怨毒的话。
简守像个局外人, 将他们的一神一态都纳入了眼中。
他的眼睛就像是一面最干净的镜子, 将人生百态都映入其中。
约莫就是眼睛的缘故,简守能点知他人的记忆也能编织他人的梦境。
只不过这样的能力他先前从未使用过,现在用起来难免有些生疏。
当把简知章的记忆和张氏的记忆融合在一起之后会出现什么呢?
简守朝里帷帘里看去, 眼尾被风雪染红。
躺在床榻上的锦娘,累得说不出话来, 满脸苍白泛着冷汗。
但她就算再疲惫,目光也是紧紧黏在婴儿身上的,眼中满是爱惜。
梦境终究是与现实不同的,张氏的情绪越发外放。
简守站在她身边, 清晰地听见她冷哼一声, 带着怨毒的口吻道,
“我分明给了她西域的药,为何她却能平安生下孩子!?”
抱着婴儿的简知章一愣,转过身去:“你说什么?”
张氏明显吓了一跳,既是没想到自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也没想到竟然还被简知章听到了,她张了张嘴唇,脸色泛白。
你该说出来的……
简守素白的指尖弹了弹烟灰,更浓郁的香味顿时涌了出来。
张氏的眼里闪过一瞬迷茫,之后的话就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作为主母,我眼睁睁地看你将一个妾宠起来,我都可以不做计较,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生下一个儿子,简知章你要记得,当初你娶我时承诺过什么!”
简知章抱着孩子,只觉得恍惚不真实,这场景过分熟悉,却又让他陌生得惶恐。
“你做了什么!?”
他的胸腔随着这一声激烈的质问而大幅度地扩张收缩。
怀里的婴儿顿时发出了嘹亮的哭声,简知章垂头去看……
只见一双溢泪的眼睛,一只红如泣血,一只暗如万丈深渊。
简知章瞪着眼,脑子放空的许久,直到听到张氏尖锐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怪物!她竟然生了个怪物!原来那香料竟有如此效用!”
她眼里满是残忍地得意,“简知章,你好好看看,究竟是谁才能为你生下儿子!”
“你、你做的?”
简知章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才认识她一般,“你怎么敢!”
张氏仿佛已经无所忌惮,她反问道:“我怎么不敢?简知章,你于我没有夫妻情分,我自然也不必对你有所留情!”
怀里的婴儿依旧哭个不停,哭声渐渐变得沙哑凄厉。
简知章听得头皮发麻,再不敢多看一眼那赤玄双瞳。
床榻上的锦娘气若游丝地唤他永郎,一声又一声,宛如垂死的哀调砸在简知章的心间。
让简知章混沌的脑里仿若有什么快要破土而出。
他惶然地回头去看锦娘,高高举起地双手却怎么也放不开了。
他应该摔死这个怪物的……他应该不会怜惜锦娘的……
“永郎,那是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啊……”
连续不断地眼泪从眼眶里涌出,她身上的被褥也被大片大片地鲜血染红浸湿。
看着这样的锦娘,简知章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仿佛快要哭出来。
他将手中的孩子放在锦娘的身边,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简守从窗户外看去,雾霭沉沉的天尽头慢慢撕开了一道缝隙,千束万束寒光射入梦境里。
一场回忆结束了,有的人该醒来了……
清晨的阳光才刚刚漫进来,张氏扶额撑起身子来。
那样的梦也实在是太荒诞了!指尖所碰之处全是冷汗。
但又幸好是梦,张氏长舒了一口气,抬起眼眸……
身边的简知章早已醒来,静默地盯着她,看不出喜怒。
张氏盯着那双被岁月混浊的的眼睛,瞳孔微微发颤。
她扯开嘴角,带起脸上的褶皱:“老爷,怎么了?”
简知章平静地移开视线,掀开被子下床:“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一些陈年往事罢了。”
并未点明,张氏心下却是咯噔一声,不知道他想起的是什么。
简知章站在窗前,接过婢女递来的热毛巾,眼前蒙上一层白雾。
三十又三年,他与锦娘的那段过往就像葬在地下的老酒。
谁人都将其遗忘,却也拦不住它兀自发酵。
多年后猝不及防地饮上一口,便是辛辣得流泪也是最为香醇的回味。
“我在想,锦娘当年究竟为何而死。”
他轻飘飘的留下这样一句话,张氏掌心下的被褥被她扯变了型。
“老爷莫不是忘了,锦娘当年生产留下病根后,身子就一直不好,一场风寒就要了她的命罢。”
简知章没再回话,伺候他更衣的婢女更是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醒了?”
秦狩压下身子来,与简守鼻间相碰:“你这一觉,睡得很沉。”
简守睁开双眼,眼尾有微闪的水色:“醒了。”
秦狩吻了吻他的眼尾:“可是做了什么梦么?”
怎么哭了……
简守摸了下被轻柔触碰的眼尾,旋即弯了弯眉眼:“发现自己好像有不得了的本领呢。”
秦狩一听,乐了,难得阿守主动对自己炫耀一番。
他夸道:“那么我们阿守真是厉害了,是什么本领呢?”
简守的目光在秦狩的五官上游走,带着温柔的微光:“以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