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和渣攻情深不寿+番外(134)
“记得一定是在月食之夜,阴气受压之时将人引来!”
月食之夜……斯年敲了敲桌面,不到十日了。
…………
从池郡回到太守府内,一行人就算紧赶慢赶也需花个七八日。
这几天里,简昀也没有闲着,将张氏送给简辛的铺子一一收到了手里,账本也纳入了自己囊中。
简知章和张氏到府之时,简昀行跪礼迎接他们。
明显瘦削苍老了不少的张氏从马车上下来。
看到大门里所挂的白条白灯笼后,又低声抽泣了起来。
跟在她身边的女眷们也跟着哭,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简知章的脸色也不好,但情绪还算稳定。
他俯看着简昀低伏着的背脊,眼里神色莫辨。
简昀大喊了一声,语带哽咽:“爹,娘!儿子不孝!”
“不孝有一,没有照顾好二弟!不孝有二,让爹娘劳心受苦了!不孝有三,儿子还未抓到凶手!”
这段感人肺腑,真诚至极的剖析,却是将简知章酝酿好的所有责问都堵了回去。
张氏看到他一直磕头又心疼得不行。
“快快起来吧昀儿!”
简昀盯着面前简知章的靴子道:“儿子不敢。”
简知章这才沉声道:“起来吧。”
简昀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双腿打颤地朝后退了几步。
张氏推开搀扶着她的婢女,上前去扶住了简昀的小臂。
“昀儿,你跪了多久了?你们这些下人就这么看着么!”
还跪在地上的一众下人不敢答话,简昀反握住了张氏的手。
“不久,听闻你们进城门了我才出来的,娘不要担心了。”
从进城到入府,约莫花了半个时辰。
张氏心中既是感动又是痛苦,她这么好的两个儿子啊,老天爷怎么偏偏要这样折磨他们!?
简知章哼了一声,朝里走去:“慈母多败儿!”
等简知章和张氏休息了片刻缓过气后。
简昀才将管家和唯一的目击者叫到了堂中。
目击者是个扫地的小厮,此时精神也不大正常了。
此刻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双唇慌张地抖动着,眼珠子也不停乱转。
简昀朝他低呵了一声:“李二,将你那天在紫竹林所见,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名叫李二的小厮立即抖了激灵,开始了断断续续的叙述:
“那天,那天早晨天刚刚亮起了,我、我就提着桶和扫帚,去紫竹林那条路上扫、扫地。”
“本来是没、没进竹林的,可是我闻到了很浓重的血腥味,我就、就放下扫帚走进了竹林……”
此时李二表情就变得很滑稽,眼里盛满了恐惧和惊吓,想哭却又不敢哭出来。
张氏一直死死地攥着锦帕,不肯错过李二的一字一句。
“然后、我就看见竹林里的叶子都落在了地上,枝丫光秃秃的、就像是被人用刀劈过一样。”
“我吓了一跳,但还是往里走,越走血腥味就越重。” 李二兀自抹了两把眼角,“再、再然后,我就看到了少爷的尸体了。”
张氏一阵心悸,从他人口中听到自己儿子死时的模样简直是一场残酷的折磨!
简知章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李二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其实,其实我当时真的不知道那是二少爷,因为真的没有办法看出来!”
张氏:“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还不快说!”
不敢,他不敢说啊!李二使劲摇着头,竟然就这么尿了出来!
裤裆顿时湿透了,多余的液体还滴在了地上,散发出一股股骚臭味。
管家朝着上位磕了个响头,挥手让人将李二拖了下去。
自己接下了话:“夫人,二少爷是被人残害所亡,尸骨不全……现已入葬到西郊祖坟处。”
张氏气得浑身发抖,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落。
痛心疾首地喊道:“究竟,究竟是谁!要如此残害我的辛儿啊!”
简昀立即抚上了张氏的背脊上下为她顺气。
“其实儿子认为这件事不是人为的,母亲还记得十年前的二弟的事么?”
张氏点头,她当然记得了,一丝一毫都没有忘。
那时候辛儿病危,她也是求救无门才想到了鬼怪作乱这方面。
她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老道士,老道士是个有本领的。
施了法才将辛儿救了回来,本来以为辛儿该性命无忧了。
可是十年后依旧是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难道这次又是什么劳什子邪祟来报复么!?
“紫竹林里是怎么回事,可留下什么线索?”
“紫竹林已经被一把大火烧毁,儿子怀疑的是凶手所为。”
张氏越想越恨,恨不得将杀害她儿的凶手抽筋剥皮永世不得超生!
她将眼泪收了回去,“那么这件事你打算如何调查?”
简昀有一瞬间的讶异,他母亲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过来。
换个表情换个语气,她还是原来那个风行雷厉,手段狠辣的简家家母。
“娘,我已经将无为子请下了山,他一定会帮我们找出凶手的!”
无为子?简知章咳嗽了一声,却没说出反对的意见来。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神态略显疲惫:“事情就交给你处理,莫要叫我失望。”
“是!爹。”
张氏看简知章回房,冷淡地从他背影上收回视线。
“等会儿我去趟西郊,昀儿就不必跟来了。”
她起身:“城中的那几家铺子,你收着便收着吧。”
………
斯年虽然应下了无为子的买卖,但是并不完全信任他。
太守府里的地形和角落他依旧每晚都在探察。
几乎太守府里每一座别院都修筑得光鲜亮丽。
偏偏有一间不太一样,位置比别芷还要偏僻许多,空间很小布局压抑。
且每天都有固定的两个侍卫守在永远锁着的门外。
里面是有什么人,还是什么东西?需要这样关着守着。
斯年打定主意,当天夜幕降临,正值门口侍卫换班。
他点了一根障目香插在墙角后就手脚利索地翻进了院中。
一进去就是一股陈腐味扑面而来,入眼的都是铺满灰尘结了网的阁楼。
阁楼的房门窗户通通也都紧锁着,且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所以不可能有活人住在里面。
斯年围着小阁楼转了两圈,最终一无所获,正想着要不要破窗而入时。
一声极小尖细的笑声拉走了他的注意力,可是再仔细去听时又没了动静。
但斯年并不觉得是自己的幻觉,他开始绕着墙根走,势要找出破绽来。
又是一连串隐隐约约的笑声,可是却找不到来处,在寂静的夜色下越发诡异起来。
或许是鬼怪?斯年掏出一张符纸像半空中送去。
可是符纸就跟只无头苍蝇一般在空中乱转,很显然,这里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
斯年非常不甘心,他明明就听到声音了,难道就要这样离开吗?
“咚、咚、咚……”
这次不是尖细的笑声了,而是石块微弱的撞击声,像是回荡在空旷的地方。
空旷的地方……斯年抬起眉头,直直地朝那口井看去!
那是一口废弃的枯井,菱形的井沿全是蔓延的青苔,井上还盖了一块厚重的石板。
斯年快步走过去双手把住石板用力地将它推开!
井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斯年只好掏出了火折子朝井底探去。
井底已经干透了,里面杂草丛生,右侧还有一个圆形通道,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斯年轻轻敲击了一下井壁,有回响却没有应答。
斯年想了想,还是翻身跳了下去,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井底。
面前的圆形通道深不可测,火折子也只能照亮面前的地方。
斯年一步一步朝里走去,手指把在了腰侧的剑柄上。
然后他听到了细细的呜咽声,眼前的火光也照亮了一团人影。
是的,约莫只能用一团来形容,那人紧紧地将四肢抱在一起,将自己裹成了个球。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黑得不知道原本是什么颜色的了,甚至还烂成了一缕一缕的。
衣服下露出的胳膊细得吓人,只剩下薄皮皱皱地挂在骨架上。
看这瘦小的身型,斯年原先以为她是个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