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样,实难想象,七日之前还是找不出一丝人气儿味儿的男人,如今却变成这幅样子。
而让柳子阳感慨的是,这位表面看似平静的男人,为了留住屋里头那位名为转世的姑娘,竟然真的信了这禁术。
子母蛊,以血为引,以情作毒。
除了以男女之血滋养七日之久,最难以接受的事,中蛊之后需要七日的男女合.欢。
这怕也是他们陛下心里最想做的事情了吧。
“陛下,众位大臣都已经在殿内等候了。”
想来也觉得荒唐,自从北城回来之后,他们这位雷厉风行的陛下已经半月未理朝政了。
想来软玉温香的诱惑,确实是很难抵抗。
赵绥抬眼看他,像是不懂他言语中的不满,薄唇不紧不慢:“嗯。”
他转而看向门外看守的宫女,声音骤然变冷:“莫吵醒了她,若是醒了,要立马通知孤王。”
宫女战战兢兢的应是,待男人走远,几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
沈瓷醒的时候,浑身都是找不回一丝力气了,心里头更是将赵绥这个男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殿内无人,沈瓷看着这屋内的陈设都是以黑色为主,猜想着红烛满布的景象怕也是自己被“骗婚”那日才有幸看到的。
说起赵绥,她也真是很无语了。
当时见到他时也没想到要假装不认识一下,竟然被他吓得直接招认了。
要是先前装傻充楞,或许还不需要受这些“皮肉之苦”了。
而且自打进了这个屋子,沈瓷到现在还没有出去过,暗无天日的整日和赵绥这个阴险的男人待在这房间内,还真他-妈的刺激。
沈瓷有些烦躁地捶了捶床头的软枕,小声的骂出了声:“臭男人,看老娘见到你不打断你的命根子。”
做做做,就知道做,精虫上脑的狗男人!
“阮阮这是要打断谁的命根子?”
耳边骤然出现的声音让沈瓷像受惊鸟儿似的缩进了床的拐角之处,抬眸所见的,就是男人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沈瓷是当真被他“欺负”怕了,结结巴巴的:“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目测男人一只手臂还够不着她,所以沈瓷在男人眼底下又往后缩了缩。
谁知黑影落下,根本不用手臂,眼前的男人就已经控制的她动无所动。
背后那冰凉的墙面已然换成了男人温热的手掌,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吐露:“别躲了,后面冷,别着凉了。”
经他提醒,沈瓷才慢慢发觉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一时间窘迫之感让她露在锦被外的皮肤都泛起了红润的光泽。
她嘴硬地反驳:“要你管!你还不快让开!”
要不是因为你突然出来,她会靠在墙上吗?
眼前是男人起伏的胸膛,否定也传来了男人低沉的笑声:“怎么,要和我算账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两人贴的太过近了些,沈瓷觉得两人的心跳像是跳在了一个频率上。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贴上了男人的胸膛处,在那胸腔震动时她才突然回神,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时却被男人健壮的大掌轻易捕捉了。
赵绥弯眸看她失神的模样,惊慌失措更像是落入牢笼的软萌小白兔。
这些天因为蛊毒的一部分作用,她的意识都不是特别的清醒,可是每一个画面他却都记得真真切切。
如今赵绥属于阮瓷,而她亦是属于他的。
她只轻轻一动作,很容易就引得他心底的欲望燎原,赵绥捏了捏手中柔白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咬:“不想算账也可以……”
沈瓷瞪大了眸子,看着男人的俊脸靠近,耳边一热:“阮阮哄哄我,好不好?”
沈瓷是不知道男人的还可以做到这么勾人,若是放在以前她早就被赵绥勾的没了魂。
可是没日没夜的做着燥人的运动,她现在光是看到赵绥都觉得腰疼。
她侧开身子,还有些小脾气:“一点也不好!”说完又大胆地对上男人的眼眸:“要说算账你还得给我解释一下,我不应该是在北城好好的成亲嘛,怎么突然新郎官就变成你了?”
男人气息骤变,沈瓷却愣是没感觉到,而她察觉到的只有男人那忽然加重力道的手掌。
沈瓷皱眉娇斥:“赵绥,你干嘛啊,疼死了!”
赵绥充耳未闻,捏了捏她肩上的细肉,唇角没了柔情笑意,眼底阴翳一片:“疼吗?”
那你知不知道,得知你要嫁与他人,我的心更疼。
疼得让他想要杀尽天下人!
-
茶香飘逸,这春处里的料峭薄凉却是让那蒸腾的热气被看得一清二楚。
自上次“算账”之后,赵绥便一直被沈瓷“拒之门外”,其实也不过她单方面的拒绝。
因为无论她怎么样据理力争,最后还是会落得和他同床的结果。
赵绥想起少女那副无可奈何的娇俏模样,无意识地动了动唇角,而男人那薄唇处的细小伤口,几日不见并未痊愈,反倒是又破皮红肿了。
此时的赵绥一身玄色的掐丝锦衣,袖口处盘踞的龙爪气势凌人,明明男人随意的一个眼神都可以让人汗毛直竖,可是那唇角的伤口,硬是让这眼神薄凉人,平添了一丝魅惑之感。
一旁的武进只睨了一眼就赶忙低下头,觉得这画面有些没眼看啊。
“她呢?”
头顶传来男人不温不热的声音,不用想武进也知道是谁。
“娘娘今日去殿内赏花了。”
赵绥挑眉,有些不敢相信:“哦?”
他声音上挑,心底也满是疑惑,小姑娘的性子他还能不知道嘛,怎么会是个有闲情赏花的人。
“原先沈府叫绿莹的丫头也过来了,还有……”
赵绥放下手中的茶盏,挑眉问:“还有谁?”
“还有北城阮府的那个丫鬟。”
气氛陡然一边,武进假装无意地退了两步,心也提了起来。
果然,“北城”这个名字,在他们陛下眼中,仍旧是一个过不去的坎。
毕竟自己“捂”了好几年的媳妇儿,差点在北城被人给截胡了,搁谁心里不膈应的慌。
赵绥嗤笑,眼底收了杀意,漫不经心地问:“带回来的那个人呢?”
武进不敢有所隐瞒:“已经听您的吩咐安排下去了。”
他将传来的消息一一汇报,不敢有纰漏,可以说是事无巨细了。
说起北城那位许公子,也是个倒霉的主儿,这亲没结成就算了,最后还被他们这个小肚量的陛下给发配到边疆。
虽有大才,可是这许昊天的胆子确实是小了些,虽说边疆境内条件艰苦,练练胆子也是可以的。
听他这么细说,事情倒还真的繁琐了些,赵绥摆手吩咐:“下去吧。”
他还真是有闲工夫,竟然说这些男子的细致事儿,让他不免有些心烦。
谁知武进刚打算出去,就有宫人来报:“陛下,礼部侍郎张大人和尚书局的秦大人求见。”
-
宫中的桃花开得正盛,四处都是花红柳绿透着生机勃勃的盎然之感,让沈瓷这几日抑郁的心也开朗了不少。
这几日在殿内待的久了些,让她再出宫门时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今日沈瓷穿了一身藕荷色的宫装,明明只有裙裾处蔓延着桃色,可是一盈而握的纤腰处那深粉色的束带漂浮在空中,像是无意勾缠着什么。
绿莹目光呆滞,神思也是飘得极远。
明明在得知入宫的消息时,她内心是不愿的,可是看到深宫里这位陛下独宠在心尖上的娘娘时,她犹豫了。
她收了心思,看向不远处的人儿。
桃树下风抚动的瞬间美不胜收,那些经不住力道的花瓣飘落,似乎是瞧上了树下的姑娘。
一朵绽放的娇艳的桃花落在沈瓷半绾的发上,没有突兀的感觉,倒是让她更添了几分灵动的美感。
沈瓷回眸笑了笑,披散的青丝上落满了芬芳,她娇笑着撒娇:“绿莹,巧儿,快过来帮我把头上的花瓣弄掉。”
她声音细软的很,这段时间有添了几分媚,反而更勾人了。
绿莹只觉得眼眶兜不住那热泪,别过头抹了一把就跑了过去,心中暗暗道:无论这位娇媚的娘娘是谁,她也只当是自家姑娘。
桃树下,少女身旁围着的两个墨绿色的小丫头,年纪不大,娇娇俏俏的嬉戏打闹着,竟让身后那一群跟着的侍从宫女都生了一丝钦羡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