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今天扮弟弟骗我了吗(13)
“我现在可是侯爷夫人,不怕她。”
水芙眨着湿润的眼睛看许以之,她看起来不像是过地不好,难不成临逍侯对她还不错?“三小姐,嫁给临逍侯,你真的不气么?”
许以之挑了挑眉:“我为什么要气?我还得谢谢许以瑟呢,如果不是她,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任务是谁,更别说方向了。”至少从这件事来说,她是要感激许以瑟的。
“嗯。”水芙听地似懂非懂。
“水芙我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临逍侯府,我在那边没什么贴心的丫鬟,所以我希望你能去那边陪我。”
水芙含泪点头:“奴婢愿意去侯府照顾三小姐。奴婢小时被罚,夫人经常偷偷给奴婢送吃的,奴婢一辈子都记得她的恩情。三小姐做了侯爷夫人也好,夫人在天上会开心的。”
“走吧,我今天来也是想将娘的牌位带回去。”许以之起身走到柜子前,虔诚地拜了三拜,“娘,我带你离开这里。”
水芙抹了把眼泪:“三小姐,夫人昨日想来处理这牌位。”
“我就知道她会做这件事,不做就不是杜玲雀了,其实她这么肥叫什么雀啊,因该叫鹅。”
两人说着出了离人院,刚往大路上走,恰好某人从墙头跳了出去。这一次,许以之看到许以楠了。
“三小姐,我们走吧。”水芙心里有数,她早便知道了许以楠的事,但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许以楠对许以之不错,她也不想她难做。但这男人终究不是她的归属,她如此下去只会害了自己和她娘。
许以之闻言看了一眼水芙问:“你知道?”
“嗯。”水芙轻轻点了点头。
那黑影身手矫健,跃上墙头之时还看了许以楠一眼,可也就这么一瞬间,许以之已经脑补出了这两人的相遇相知和相爱。
许以楠站在原地恋恋不舍地看着孟渊翻过的墙头,她也知他们不该如此下去。她这样的身份,婚姻大事怎会由她自己做主,可她没办法,谁能抗拒“情”之一字。
许以楠闭眼回身,正好对上一脸沉默的许以之和低头不敢看她的水芙。她心头一跳,难不成他们方才看见了孟渊了。虽然许以之不会将她的事说出去,但她就是怕地慌,多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就不是什么秘密。
“三妹,你怎么会在这里,侯爷他和爹在书房。”许以楠笑着朝许以之走来,脸上依旧是记忆里熟悉的温柔。
许以之含笑看她,原来她也是一个有秘密的人,难怪上次被孙庄注视会那么害怕,“二姐,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许以楠面上一白:“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别过脸。
“不说就算了,我还想帮你来着。水芙,我们走吧。”许以之也不强求,这怎么说也是人家的隐私。但问题是她和这男人很有可能是她的任务,她不得不上心,于是来了一招以退为进。
“三妹,我……”许以楠忍不住喊住了许以之,柔美的俏脸上缠着凌乱的纠结,她清楚沈亭鹤是怎么宠许以之的,或许她真的能帮自己。
“嗯?”许以之转过身。
“我们去我那儿说。”
“好。”
许以楠的闺房跟许以之想地差不多,充满了书卷气,处处流转着女儿家细腻的温婉,不论是书架的摆设还是整间屋子的字画布置,都透露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
水若关上房门与水芙守在房外。
案上点了熏香,熏地屋内香气怡人。
许以之开口:“说吧。”
许以楠说话的声音悠扬婉转,说起她和孟渊的相识是平静中带着淡淡的喜悦,还有少女的旖旎幻想。“我在两月前的一个晚上救了他……”
第11章 杀手与闺秀的缘分
夜半,窗外狂风乍起,活像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过处一片呼啸。“呜……呜……呜……”屋内微弱的烛光被吹地摇曳不已,欲灭不灭,狂风过后忽地响起了一道闷雷,紧接着又响起了几声震雷。
许以楠刚睡下不久,听得一扇窗户被风吹开慌忙睁眼,“咚”地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面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许以楠掀开锦被起身去点了只新蜡烛,昏黄的烛光一下子退散了黑暗。
随着视线的开阔,她一眼便瞧见了窗户边的黑影,那里正躺着一个男人。
“啊!”许以楠下意识叫出了声,只见银光一闪,孟渊的长剑到了她面间,剑尖离白嫩的皮肤只有一寸。
许以楠吓地瑟瑟发抖,手中烛台摇摇晃晃。那长剑的阴森寒气直接往她脖子里钻,仿佛下一刻便会割断她细长的脖子。
“闭嘴!”孟渊费力地扯下了蒙面布巾大吸几口空气。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浓眉与他手中的长剑一般锋利,鼻梁挺直,弯弯的唇角似乎在笑,但她知道他没有在笑。
“大,大侠,我,我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没看见,你放过我吧……”许以楠的声音颤个不停,如编罄响起的余韵。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性命攸关的事,立时吓得想晕过去。
孟渊借着长剑站起身,修长的身子此刻佝偻着,跌跌撞撞地倒在了桌椅前,“拿白布过来。”
“……嗯。”许以楠吓得六神无主,拿出药箱的时候差点摔在地上,她捧着药箱一步步挪动,怯怯地放在了桌上,“大侠,这是药箱,你能不能别杀我?”
孟渊收了长剑冷声道:“替我包扎,包完随你。”
许以楠眼眶一红便想哭,她何时做过这些事,但她的命在他手上。她颤着双手打开药箱,随手挑了里头治疗剑伤的药和绷带,孟渊背对着她解开被鲜血浸透的衣衫。
幽幽的烛光下,许以楠为他清洗伤口上药。期间孟渊一句话也没说,不论她下手是轻是重都没坑一声。
她看着他背上交错的刀伤和剑伤,有一处深可见骨,血肉翻起模糊。不知怎么的,她竟有些想哭,许是怕的。“啪嗒”,泪水滴上伤口的那一刻,孟渊忍不住抽了口气,他回过头来,狠狠地瞪着许以楠。
就是这一眼,他看到了自己的以后,也看到了生命里最美的一幅画。
许以楠柔美的五官在烛光下发着微弱的光,满头青丝仿若瀑布一般,一滴晶莹从眼眶里溢出,顺着红润的面颊往下流,在下巴处顿了会儿,随后落在黑暗里。
她永远也不知道,正是这一滴泪,流进了孟渊的心里。
孟渊是个刀尖舔血的杀手,六岁学武,十二岁开始杀人,整整做了十年杀手。这一生自然算不得长,可他杀过的人却早已不计其数。
他以往从不觉得女人是什么好东西,风月场所也不是没去过,但那些女人与眼前这个不一样,她们要钱,她什么也不要。自古温柔乡即是英雄冢,千万柔情还真能软化一个杀手的心。
“哭什么?”他声音里已经不再冷冽。
“你不疼么,这些伤口,我看着都疼。”许以楠在孟渊的眼神下别过脸,抬手偷偷擦了眼泪,忽觉自己还穿着中衣,她急忙拉着衣襟转过身。
孟渊握着长剑的手忽然松了开来,心头不知怎么的有些烦躁,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滋长。“你去睡觉。”
许以楠按着领口转身:“你要走了么?”
他背对着她不带情绪地说:“难不成你希望我留下来?”
许以楠红了脸:“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若是出去先别与人拼命了,我刚给你包扎好。”
“……”孟渊暗忖,自己在这里留一晚也没什么。海蛟帮可是上不得台面的人,但他们也不敢硬闯丞相府,而且也想不到他这个杀手会躲在这里。“再拿一床被子出来。”
许以楠一楞。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后来想想才后怕,如果他是别人,那他们之间的结局恐怕就变了。
那夜,她睡床,他睡地,未知的种子在两人心里发了芽。
这是她的闺房里第一次出现男人,还是一个杀手,她以前想都不敢想,但事实就这么发生了,猝不及防,缘分妙不可言。
孟渊睡觉没声音,许以楠也没有。
黑暗的闺房里静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她忍不住侧过头去看睡在地上的他,她虽然看不见,但她隐约觉得他在看她。
“你睡了么?”
“嗯。”
“你以后还是别当杀手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