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重生之后(35)
窗外是一群群不知名的野花,紫白蓝黄各色都有,如果这次来的是金钟大,或许新电影的开场场景已经被他刷刷几笔挥毫落墨。
可惜现在的杨易木,不但情路不顺,炒股还可着劲儿亏钱。就算路边的野花全为他开为他败,落在他那里也逃不过一个杨嚼牡丹的下场。
谢延初看到字条会多生气,他心里清楚得很。
他之前在北城躲避许久,谢延初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一无所觉。
“谢哥,是我。”今天谢延初注定要失望,因为门口出现的是周年的脸。
周年没时间安抚他碎了一地的心,进去就开了谢延初房里的电脑,啪啪啪鼠标点击几下,“你看。”
谢延初烦躁地凑过去看,不看不要紧,杨易木的家庭都快被扒了个干净。
“杨易木跟你说的?”
想必是因为看到那些帖子才走。周致帮着杨易木炒股这事谢延初知道,可绝对没这么巧恰好今天有事找。
“嗯,我已经删了。不过,似乎被有心人留了证据。”
谢延初暗骂一声,抵在桌上做支撑的指骨猛捶了一下。周年一个激灵,“这桌子可不耐捶啊老板。”
“你不觉得要做个自我反思吗?有消息居然还要当事人去通知你,连收尾都收不干净,这一声老板我不确定自己当不当得起。”
周年没有经验,今天又特别倒霉,撞到了谢延初的枪眼上。
当下愣住。
“这次算了,就当上了一课。以后多跟周岁学一下怎么当一名合格的经纪人。我不要求你成王牌,也不用把我捧到什么高度,但是,起码的危机处理,我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
周年嘴唇颤了一下,随即咬住,重重点头。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这位主子不是没脾气,而是,如果被触了底线,他根本不考虑去怜香惜玉。
只顾着自我谴责的周年没注意,自己言语中出现的关键词——底线与怜惜。
北城市易初公馆隔了几个巷子就是易致公馆。名字相近,只是易致算是易初的高仿品,外观看起来不错,内里么,交由住房的人自己搞装修,所以有的房间看起来甚至没有巷里杨易木的家搞得精致。
易初公馆买来时便是装修好的,和房子一起交到房主手上的还有房产证。而所谓的易致公馆,其实真实身份是动迁房,意思是,房产证五年后才能办,如果房间是从原房主手上买来的,还不一定能办成。
现在,易致公馆104室,榻榻米上正躺在一名清秀男子,动了下身子,酣睡中露出惊惧的表情,似是极为不适。
好在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喂?”还带着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的嗓音。
“你活得挺舒坦啊。”对方压低声音质问。似乎再也忍不住自己承受,非要把秘密擎开,找人共担。
墓碑。血。少女的手链。周致迷瞪着的眼睛倏地睁开,低喊着妹妹的名字猛然坐起身来。
周致头痛欲裂,一手狠命按着额头,一手胡乱打开床头柜,摸索平常吃的药。
柜子被翻得晃晃荡荡,摇动间碰倒了桌面的玻璃杯。水流随着杯身倾斜而下,以雷霆之势把周致的头发尽数打湿,杯子又狠狠磕了下头,才几个弹跳,坠落在地。
“哎呀!”周致伸手试着触了触前额,似乎肿了不少,又烫又疼。
神智却因此变得清醒。
周致重新倒了杯水,吞下两颗白色的药片。
两分钟后。
谢延勋皱着眉看了看周致头上的包,青紫肿胀,地上还有一摊水渍,柜子七倒八歪。
一脚踢了踢柜子,不偏不倚地把柜子踢回了原位,“你被打劫了?”
“没啊,就是做噩梦了,偏头疼又犯了。”
谢延勋单手插在裤袋里,走到周致面前弯腰俯视,“偏头疼?”
周致视线内出现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心跳猛然快了几拍。
谢延勋不等他开口,又问,“梦见泉泉死的时候了?”
倒是有些像刑讯逼供,来势汹汹。
“恩。”
“我把她好好地拜托给你,她为什么会死?”谢延勋红着眼眶,在周致看不见的角度,拳头已攥出青筋。
“你爱泉泉,她又不爱你。你现在也谈女朋友了,忘了她吧。她心理脆弱,爱你哥不得,自杀也是活该。”周致偏了目光。
“那是你妹妹!你忍心这么说她?”谢延勋揪住了周致的衣领,几乎把他勒得没法呼吸,看着周致面色发青了才重重松开手,任由他摔在床上咳嗽。
周致看着被谢延勋甩得震天响的门,苦笑一声。他为周泉隐瞒的可太多了。周泉和他是双胞胎,但自小体弱多病,凝血障碍的她在湘南小村修养几天便被父母带到大医院去治病了,此后更是一直住在美国。
跟谢延勋认识之后,她拜托谢延勋带她偷偷去了一趟北城,让谢延勋去送情书,约谢延初出来见面。
过了一晚,周泉被暴怒找来的周致强行带走。
周致打了她一耳光,第二天,她就自杀了。
当周致看到验尸报告时,心里的滔天恨意,无处宣泄。
Chunv膜严重破裂……
那天晚上,周泉到底遭遇了什么?
谢延勋出了门便脱力地靠在墙上,心痛到无以复加。
不是这样的。他不是没想过自我克制,可是根本就控制不了。
喜欢周泉如果是个错误,他愿意这一辈子都考零分。
周泉喜欢谢延初,让自己替她送情书。他没送,直接给塞进了床底,跑到酒吧一杯接一杯地把自己灌得人事不知。
宿醉醒来,接到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周泉自杀了。
关于那个女孩的一切,对于谢延勋来说,甜美而痛苦。
谢延勋放弃了回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真相擦肩而过。
自从杨易木回了北城,打几次电话都赶上谢延初拍戏,接电话的全是周年。
发短信,谢延初都会回,不冷不热。
终于,杨易木意识到,男朋友生气了,自己是被罚了。
终于,在一次拨通电话后,听到接电话的人自称云林的时候,杨易木爆了。
生气中的谢延初效率很高。导演诧异的同时非常嘚瑟,看,我们的男主,拍戏条条过,又洁身自好!谁不知道云林是个喜欢拉人炒作的,可是谢延初愣是没跟她有任何可以让小报记者编故事的绯闻爆出来!
又过了几天,后援网站有人爆出了谢延初杀青的图片。
要知道尴尬总是难免的,在每个梦醒时分……
杨易木开始采购包饺子的原料,在楼下徘徊踩点了许久,才在小区保安怀疑的眼光中上了楼,惴惴不安地敲了谢延初的门。
“我买了羊肉,还有大葱,是我家胡同口山东大婶卖的,正宗。香菜没买。”缓解尴尬气氛第一招,没话找话。
谢延初没接话,侧身让了个空档让杨易木进门,又从鞋柜里找了双拖鞋给他换。
“大婶卖给别人都是两块五一斤,看我长得帅,给我五块钱三斤,嘿!”杨易木左右脚互相作用蹬掉了鞋子,换上拖鞋,手里依然拎着羊肉和大葱,愣是没敢让谢延初先给送厨房去。
从杨易木进门,谢延初就没开过金口。
“老长时间没住家里,看,我弄得还不错吧?”
杨易木环顾四周,自个儿觉得很满意,等了半天没声,一回头,只看到谢延初进书房的背影。
……认识谢延初这么久!从来没见他在自己面前主动看过书!
在杨易木看来,“香菜没买”就是个示好的暗号,然后“卫生保持”是第二个暗号,不用挑明,谢延初肯定懂。
结果这潜台词在谢延初那里像是被真空隔绝了一般,杨易木存了小半个月的不安和讨好完全透不过去。
11天没见,倒是感觉气息有些陌生了。谢延初站在窗边,杨易木只看得到他高大的侧影,不知怎么地突然看出了一股又明媚又忧伤还有点乡土的味道。
“看什么书呢?”杨易木壮着胆子又问了句。
谢延初从家居服的裤兜里掏出个耳机,隔绝了世界。
“嘿!这暴脾气!”杨易木哪是这么容易被面瘫打败的人,憋了憋气,一个助跑,对着谢延初后背就蹿了上去。
谢延初被他的动作缠得往后一仰,退了一步才稳住了身子。丈母娘喂得不错,谢延初暗自掂量,抿了唇,这小排骨身板儿终于重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