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婉感觉不妙,赶紧也到正中,“陛下,妾疏于管理,竟让宫中出现此等大逆不道的事,还请陛下责罚。”
司马炎闭上眼,深呼吸几口,“朕已经替你责罚过了,从今以后,任何人不许再忤逆元皇后,不然朕不会饶了她,不管是谁。”
众人领命,司马炎的话如同给赵粲吃了个定心丸,立刻又说:“陛下,事情还没完呢,有一人比已故柴美人的罪过大上千万倍,论起来可灭九族,但是身份特殊,妾都不知道该建议陛下如何处理了。”
司马炎明知故问,“哦?难不成掘了峻阳陵?是谁呢?”
赵粲摇头说:“比掘了峻阳陵的罪过还大,是亲手了断了元皇后性命,让元皇后提早和陛下分开了,妾之所以说难办,因为那人是元皇后的堂妹,杨芷杨美人。”
众人大惊,司马炎也皱起眉头,赵粲知道所有人都不信,于是让蝉衣拿出那个药罐。
“这是何物?”
赵粲哼笑一声,“这是为元皇宫配药所用器皿,陛下若不信,可让之前在芙蓉殿当差的侍从前来辨识。”
司马炎对着千里光一个眼神,千里光立刻去找人了,赵粲见到司马炎已经开始怀疑了,心中大喜。
“陛下应当找来太医监朱太医,验一下这东西是否有毒。”
司马炎一并同意,很快人都到齐了,全部跪在正中行礼。
司马炎对着侍从们说:“你们看看,这东西是否是当时元皇后所用?”
一群人轮流仔细观摩了一阵,然后齐声肯定,司马炎又让朱苓检验,而赵粲几乎都快要忍不住笑容了,司马炎看了心里更加愤怒。
“陛下,此物乃是普通药罐,留下的痕迹也都是药物,用来为元皇后止咳的,并没有毒。”
这个应答是赵粲怎么都没想到的,朱苓这样搞就是要同归于尽吗?他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什么?你···你胡说,这明明杨芷用来毒害元皇后所用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没有毒?”
朱苓神态自若,“确实无毒。”
刚想把朱苓的那些事说出来,但赵粲反而冷静了,现在一股脑来害死他,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事到如今,可不能让自己背这个锅。
立刻面对着司马炎,赵粲想辩解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司马炎仍旧毫无波澜,温和开口说:“你起身,朕说过,无论何时你都不许跪,究竟怎么一回事,仔细说来。”
这温柔地态度又给赵粲吃了一颗定心丸,现在自己怀着龙子就是无敌的,虽然有点可惜,但此时就是放弃邓合欢的时候了,谁让她办事如此不利。
哭泣着说:“兰韵殿邓淑妃来向妾举报,说荷香殿杨美人犯下如此大罪,妾看到证据,一时心迷于是如此,却未曾想到证据为假。”
说完不停哭泣,司马炎唉了一声,“不是你的错你哭什么,喊她来一问便知,朕方才说过,谁再敢搬出元皇后行阴险之事,无论什么身份朕都不会轻饶。”
众人跪拜应诺,于是继续在殿中等待,没过一会儿,受到召见的邓合欢匆匆赶来。
见到赵粲又恨又失望,还有过哭泣的样子,邓合欢感觉到事情不妙,于是跪拜在地向众人请安。
司马炎也懒得寒暄,甚至不喊邓合欢起身,语气冷淡如冰,直接就说:“赵贵嫔说你告发荷香殿杨美人,说她下毒弑杀元皇后,是有这样的事吗?”
第226章 预料之外
虽然觉得气氛和自己预想到的不同,但邓合欢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瞄了一眼朱苓,镇静自若,难道他背叛了?
但不管如何,这个事情本来就是要说出口的,于是回答说:“的确如此,当初元皇后所用药罐上沾有毒性,陛下可让宫殿侍从以及太医检验。”
没有一点点的回应,邓合欢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司马炎竟然盯着自己,而且这眼神还带着微微怒气,邓合欢明白了,朱苓恐怕真的玩起了玉石俱焚。
疯了,邓合欢觉得朱苓已经疯了,可是他镇静自若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已决定自我了断。
“朕已经查过了,如你所说,这的确是元皇后所用的东西,但这东西并没有毒,你又是从哪得知这样的消息?”
果然是这样,邓合欢怎么都没算到会是这样,之前就是朱苓的招供才让司马炎下了杀心,如今他怎会忽然改变立场?
看来陷害杨芷馨已经不能达成了,反倒是自己陷入了危机,既然朱苓可以不顾自己安危,那现在就该让他尝尝苦头了。
“陛下,妾不懂医术,这些东西也不是妾能随便拿到的,自然是朱太医交给妾,言明其中缘由,妾这才和赵贵嫔通报。”
赵粲眼见着不妙,可不能把责任弄到自己头上来,赶忙也说:“陛下,妾只是觉得事关重大,不得不告知陛下。”
旁边的胡芳当然明白这来龙去脉,此时怎会放过赵粲,立刻大声插嘴,“你方才口气明明十分肯定,眼下怎说得好似只是传话一样。”
赵粲见到周围三夫人们都在看笑话,心里又气又恨,气的是自己恨的是竟然连邓合欢都能出这么大的差错。
对着司马炎,赵粲满面愧疚,“陛下,妾一直觉得邓淑妃稳重,又与杨美人亲近,应当不会说谎,所以没有再去核查。”
司马炎也是冷淡无比,这些理由已经听够了,这些干了恶劣的事情之后说一些漂亮话的做法,自己也已经看够了,以前只是不想管,难道就要让人觉得自己是一个好蒙蔽的人?
权力绝不能回到赵粲手上,皇后只能让诸葛婉来当,不然自己永远不能省心。
“你之前也是总理后宫的人,竟然这么大的事都不去核查,是不是因为怀有龙种便不愿多想了?既然如此,以后你就好好安胎,好好抚养朕的儿女,不必再多想了。”
这可是剥夺了权力了,赵粲本还指望着生下孩子后能连本带利把权力全部拿回,现在却是要永久丢掉了。
“陛下,妾一时不明,但念在妾平日心系皇宫,还望陛下开恩!”
跪在了地上,赵粲觉得司马炎会在意她的身体,不管自己犯了什么错,只要态度好点,看在孩子的份上都会被原谅的。
司马炎的确心里一紧,但那也是关心自己的孩子,而对赵粲,那却是厌恶。
明明下过令不许跪,现在赵粲却公然违抗,司马炎觉得简直就是拿自己不当一回事,根本没有出现赵粲预想中心疼的感觉。
“既然如此,这次朕便让你来审判,做得好的话,朕便还让你总理后宫。”
赵粲太渴求权力了,没了权力就如同没了安全感,眼见这是一个补救方式,赵粲立刻就答应了。
对着朱苓问:“朱太医,元皇后治病都是你一人负责,这东西不是你给邓淑妃的还能是谁?”
朱苓拱手,“的确如此,但此物被仆从私下废弃收起,应当是在协助收尾的已故胡太医那。”
当时的那个宦官还在场,见到司马炎询问,马上应诺,“陛下,奴男清楚记得这药罐有裂痕,换了新的供朱太医使用,而这旧的当时的确被已故胡太医带走了。”
叶紫苏早已经托左棻从胡芳那拿来了药罐,仿照着裂痕的地方重新做出个一样的,毕竟杨艳死了这么久,眼下要瞒过那个宦官并不难。
赵粲没想到有这么一出,临时想到的计划又被打乱了,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朱苓可不会见好就收,而是继续微笑说:“原来辗转到了邓淑妃那里,看来那夜已故胡太医的确死得蹊跷,如今他就没办法出来坦白了。”
邓合欢大惊,本以为这是朱苓的软肋,没想到现在引导到是自己杀人灭口,顿时有点乱了方寸。
“你···明明是你放火,求我来为你遮掩!”
朱苓可不吃这一套,仍旧镇静无比,“现在杜太医在这里,他与已故胡太医相识不过几天,以前也不认识邓淑妃,那夜如何,他所说的最为公正。”
杜仲怎么可能不帮朱苓,马上也到正中跪地,“陛下,那夜邓淑妃召见微臣二人,让微臣好生为陛下治病,让朱太医不要嫉妒微臣而坏事,等到回去之时太医监已经着火。”
司马炎回想一遍,这和当初羊徽瑜说给自己的一样,冷笑对着邓合欢,“随口抵赖,终究不抵别人陈述的事实,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