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是假怀孕(46)
“不过,这么多年来,皇后也应该了解朕,朕虽会与其他女子玩闹,但至始至终不会有异母之子,还望皇后海涵。”皇帝嘴上说着抱歉,可脸上已经出卖了他,他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耿瑶没有多言一句,起身想要送走这一位曾经也情深过的皇帝。
岁月蹉跎,她不愿再回想。
可未曾料想过,皇帝怒意重重,忽而从心底迸发生出,“皇后明明心生怨恨,非要装作这幅云淡风轻,是怎么一回事?”
“朕贤良大度的皇后,怎么今日面色这么凝重,是朕亏欠了你,你有事直接找朕!”
耿瑶轻叹,只是冷冷一声,“臣妾无碍。”
她争执过,不难过,试图从其他女人寻找过他的心,可至始至终,她无法触及到他漂泊无定的事实。
有时,她也以为,他只是需要些旁人的安抚,他只是繁忙过后需要适当的消遣,可有时,她甚至连像样的借口也找不着。
因为她的失望是一日又一日堆叠起来的。
他生气,她不知道他有何资格生气。该生气的那个人不应该是她吗?
皇帝成澄走来,几乎是压迫的气势那番,只是并未对她做些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只是猛然间从她头发之间取下凤钗。
“你为的是什么,朕也知道,朕的身体能活几年,朕也知道,你要是想发泄的话……”
“臣妾什么也没有说。陛下爱玩便随意玩,取臣妾钗子做什么,臣妾虽然无知,也不能接受这样功利的骂名,我与陛下在一起时,陛下可什么都不是。”耿瑶坦然,年轻时如何的争执虽然都是过眼云烟,但他要计较,她并没有理亏的地方。
皇帝冷笑,“呵,别以为是你选择了朕,是你的家族选择了朕,你别无选择,难道不是吗?”
成澄将那凤钗抛之殿堂之外,扯下耿瑶的外衣,推开领口至肩头的位置,在脖颈处,狠狠地咬了上去。
他心里有多痛,他希望她就有多痛。
“陛下,现在不是你我应该做这些事的事情吧!”耿瑶推开他,想很多年前第一次发觉他有外心以后那般。
直面现实的是,他们无论无何都不应该继续在一起。
纠葛与错爱,托付与深情,都将灰飞烟灭。
可皇帝从来就不那么以为,他要她到死的那一刻都不能忘记他。
衣衫尽褪。
他们早已没有年轻时的激情与热忱。
可是,当她玉臂袒露,脖颈的红印处分外明显的时候,他不想要休止,但愿长醉不复醒。
年轻他只是个别人以为拥兵自重的亲王,朝中忌惮,刻意疏远了他,有一次她回朝时见到她,他估摸着品阶与位置,他如何都配不上她。
可她就在那春光烂漫里走向了他,毫无顾忌,也毫无犹豫。
可是,不久他便得知她会成为自己兄长太子的妃嫔,他试图争取,她亦鼓舞着他。
他发动了些密谋,得到了她。
他们在一起,一步一步走上云端,可是却意外得知那一切或许都是她的精心安排,耿瑶待他,虽良善,敬重,但爱慕从来都是没有的。
他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绪去找其他女人为乐,甚至像今天这样袒露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只要眉宇间有一丁点不舒服,他恨不得世界都给她赔罪。
晨光熹微。
他们纠缠着,似乎耗尽了余生的光。
第50章
华柔柔出门时果不其然地撞上某人,裘实则是不偏不倚地迎上她的目光,没有因为自身的恶行而觉得丑陋,更不会因为皇帝一时的厌弃而扰了心智。
在这一点上,华柔柔发觉自己很佩服这一位裘姨。
“恭喜你入主东宫啊,太子妃娘娘。”
“您的大礼,昨日从华桑桑那里我已经收到了,多谢。”话锋一转,华柔柔道,“不过秋实姑姑在这里等谁呢,等陛下么,我以为陛下一时半刻不会出来,就算出来应该也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什么是最能刺痛人心的,华柔柔一直都懂。
这位裘实最大的期待应该已经落空了。
皇帝对她的宠幸溢于言表,而并没有任何实际的行动支撑着,不然,裘实不可能在这么些年连一个名分也没有得到。
“与你何干,太子妃娘娘既然知道老身与桑桑的关系,自然也应该知道老身知道你做过的多少的好事。”裘实冷哼一声,又似是嘲讽那般。
她继而道,“你如今算是一步登天,可是谁知道风云变幻有多快,眼见高楼起,那就也能见高楼塌。”
华柔柔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塌了又何妨,有裘姨这样的忠仆替我们扛着,自然不会觉得担忧或害怕。”华柔柔轻快而又明朗的一笑,一扫之前所有的阴霾。
“其实,秋实姑姑你的心思,本太子妃不是不明白,可是,你若是知道个尺度……”
其实,这从来就不是提点。
有的时候提醒别人尺度,那被提醒的人可能就更想逾越这样的尺度——
华柔柔潇洒而别,也等待着某人的逾越,希望这一切不会让她太过失望。
*
华柔柔回到丙辰殿前,捧了盒之前准备好的餐盒找自家太子去了。
喧庭。
地势微微高些,打开窗门,秋高气爽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时,议事的人群已经散开,只剩下了初进门的她和在地图推演的他。
她没有打断他,只是暗自摆好木质餐盒,在午间的阳光之下懒洋洋地换了个坐姿。
他好像一进门就注意到她了,看她如今贤惠模样,不忍打断,于是乎,也一直没有上前,余光之中,女子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安恬无比地等待着他。
只有华柔柔知道,她刚刚吵架时言语有多不岁月静好。
直到他回眸,她略有些失神,捧着下巴缓缓语调柔和道,“殿下,一起用膳么?”
“好。”他应声道,直到他走近些,也看出来她眉宇微微的不舒服来。
“怎么了,是谁惹我们太子妃不高兴?”
“你以为还能有谁呢。臣妾今日来是想问问那秋实的情况……她是很早就出现在皇上身边吗?”
既然是夫妻,那便更加坦诚些,她想要完成的是,就算是全然自己完成,不代表他必须不知情。
成煜若有所思那般,顿了顿,“也不算早。那时孤已经快十岁了,依稀能记得些事。”
华柔柔同样也察觉了,成煜对这一段过往不见得有多么愿意回忆。
如果父母之间横亘出这样一个女子,自以为才情出众,胆识过人,偏偏扰得别人夫妻生活,那么作为孩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吧。
而这又不是寻常夫妻,偏偏又是帝王家。
“殿下,菜要凉了,先过来一起用吧。”
成煜走来,目光似完全不同以往,目光专断而神色自若,“告诉孤,她做了什么事?”
原来他自己经历了这么多,可以隐忍,但若是是为了她的话,一切又截然不同了。
华柔柔不可能不感动,可她知道他贸然去做一些事可能所要付出的代价。
她并不希望他去承担,当然她也没有轻而易举将这件事一带而过。
她没有沉吟不语,推测他可能的有所行动道,“那殿下会为妾身去找陛下?”
她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角,“我希望殿下不要去。”
“柔柔,难道你嫁孤就是为了更好地受委屈的吗?”
她俏皮地一笑,“那倒不至于。”
“殿下觉得喧庭如何?”
“柔柔是有什么新的想法吗?”成煜拿起碗筷,坐在她的身侧,抬起一只手为她当住刺眼的光。
“我想安排一个人在喧庭后的院子里住下。不知道殿下觉不觉得合适?”
“只要孤的太子妃觉得合适。”成煜那挡住阳光的手掌直接掩上了她的眼,俯身低吻她的唇。
华柔柔推开贴合在自己身侧的他,责怪道,“臣妾还真以为太子好心为臣妾挡阳光呢,原来还有这一重的目的。”
不过,这一推,更像是半推半就,现如今行了婚事,百无禁忌,她也不想处处设防。
更重要的,她无处安放的是自己的那颗心。时刻牵引着她走向另一个世界。
她避开炫目刺眼的光,将他拉转过身,似是警告那般地毫无波澜地冷淡着,可猛然间指间轻轻划过他的嘴角,她的唇经过了同样的位置,游离于真正的纠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