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炮灰阿姊(93)
姜黎淡定道:“娘娘所言差已,臣并非烨王的外室。”
见她一副打死不认的嘴脸,云妃也撑不住,语气冰冷道:“你啊你,一无可相助阿阙的家世,二无出众的品行,最最重要的,你且无自知之明。姜氏,当日阿阙带你夜里来见本宫,本宫并未接你的茶,你便应该知道,本宫是不会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栽培出来的儿子被你给毁了的!”
说到这里,云妃已是激动的站了起来。她盯着姜黎的眼神,也是极端厌恶的。仿佛姜黎就是宗阙走上那个位子的绊脚石,应该狠狠的踢开才是。
最后,云妃沉下气,由璃儿扶着重新坐回软塌上,她抬了抬手,似是开恩道:“姜氏,本宫可为你指一条明道。既然阿阙对你尚有感情,你如今这个身份,是不可的。本宫会给你机会,让你假死,换个身份在外地生活一阵子。等到尘埃落定,再将你接回京都,你可愿意?”
这样一来,云妃不仅让他儿子没有后顾之忧,也得偿所愿了,也理所应当的给了姜黎一个妾的身份。
古语,聘为妻奔为妾,姜黎若是接受了。
她就是抛弃了族人,抛弃了姓氏,抛弃了自己所有的一切!而仅仅只为了一个男人,即便,将来她依旧会被人所诟病。
姜黎忽而摇头,笑了一下。
怎么看都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这个云妃,当她傻的么?
云妃拧眉,却是没怎么在意的饮了口茶。
她一个小人物,也敢忤逆身为贵妃的自己?
姜黎道:“娘娘错了。”
此话一出,云妃腾的抬起头,眼神冷飕飕的刺向了她。
姜黎也抬起头,冷静的看着云妃,冷静的道:“他不会同意的。”
啪嚓一声!
却是云妃手里的茶盏直接扔到了地上,给摔的粉碎。
“姜氏,你大胆!”
云妃气的紧紧盯着她。
姜黎微微一笑,道:“臣也不会同意的。”顿了顿,她起身,在殿前来来回回走了两圈,给云妃分析道:“娘娘此刻,一定恨不得杀了臣,或许,娘娘心念一动,臣就活不过今晚了。但是,我若是娘娘,便不会这样冒险。娘娘杀臣,不要紧。可臣如今已是烨王殿下心口的朱砂痣,你除掉我,无异于在殿下心口狠狠的刮下一片肉。届时,殿下痛苦不说,也会与您生了异心,值得么?再者,臣虽卑微,却已是阚老的弟子。好歹也有些名声,您除了我,非但会得罪阚老,也会令江东文人失心于殿下,值得么?”
说罢,姜黎停住脚,她抬头,盯着云妃,认真的问了一遍:“值得么?”
她说!
杀了她,烨王心痛不说,定会与杀她之人离心,哪怕是生母!
杀了她,还会令烨王好不容易在天下文人心中树立起来的形象有了污点。
“你威胁本宫!”云妃瞪大了眼珠,手指狠狠压着桌沿,指骨都因着用力,而青白分明。她的脖子向前伸着,口鼻大口大口的呼气,看得出来,此时此刻,云妃杀了她的心都有!
姜黎后退两步,低头行礼道:“不敢,臣只是给娘娘分析下,臣的重要性。”
良久,殿内安静的过分。
云妃死死盯着姜黎,眼眶都盯红了。
姜黎脸色淡定,只不过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是抖了抖。
恰在这时,一道软糯的声音打破了平静。璃儿道:“娘娘,御医前两天还说您不能气着,奴婢给您揉揉肩。”说着,她那双灵巧的小手就给云妃捶捏起来。
云妃缓过神来,她瞪了姜黎一眼,便收回目光。
璃儿趁机道:“还不快去将煮好的梨子羹端上来。”
“是。”婢女瑟瑟发抖,连忙低着头快步出了大殿。
没过一会儿,云妃喝了梨羹,气是顺了过来。她这会儿已是吵累了般,连看都不想看见姜黎,挥挥手道:“你走吧。”
姜黎服从的行礼道:“臣告退。”
说罢,转身就走。
直到姜黎的身影消失在殿外的花园里,云妃才气急的揉着额角。她叹息道:“就这么个人,阿阙怎么如此喜欢她!当真像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璃儿笑道:“奴婢看娘娘刚才就是吓唬吓唬姜居士。”
云妃顺着台阶下了,累极了似的,语气都充满了疲惫:“本宫知道,杀了她,却是会让阿阙对本宫心生怨怼。本宫何至于?”
她是真的因着姜黎的那番话,生了恐惧之意。
姜黎死不足惜,她的阿阙不能有污点!
璃儿忙道:“是呢。”
这时,云妃看了眼璃儿,恼怒道:“你要是但凡是个有出息的,学了那个姜居士一半的功力,阿阙怎会看都不多看你一眼!你要是成了阿阙的人,这会儿本宫说不定早就抱上孙子了。”
说起这个,璃儿白了白脸。
她确实心悦殿下,可是……
璃儿走过去给云妃捏着肩膀,幽幽道:“璃儿没福气,娘娘就别替我操心了。”
第67章
离了皇宫的姜黎, 在马车里长吁短叹了两声。
她一脸苦恼, 觉得今日是把男主他娘得罪狠了, 这以后难免要给她小鞋穿。
回了别苑, 正赶上殿内的学士们都散了。
迎面撞见陈叔公, 姜黎收回思绪, 立刻恭敬道:“阿黎见过陈公。”
陈叔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路过她时, 只冷冷一哼。跟在陈叔公后面的那些学生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们看看姜黎, 便又沉默着走远。
她回头, 看了过去。
心说:看来这位陈公, 是真的不喜自己了。
晚间,姜黎得了黑鹰的信,于是在阚老睡下后,她整理完了书卷, 就上了马车去往城西的庄子。
不多时,庄子就到了。
姜黎下车前还有些忐忑, 在外面走了两圈。等好不容易有了心理准备。她回到院子一看, 发现他正坐在榕树底下奏琴,琴声婉转悠扬, 姜黎听了一会儿, 直到听到他唤自己过去, 她才回过神来。
宗阙淡淡道:“有何心事?”
她闻言,突然极为乖巧的走过去,在他的一旁坐下, 然后眼珠乱转,两只手也绞在一起。细细一看,她的脸色还有些委屈。她乌亮的眸子瞥他一眼。
宗阙轻轻一笑,道:“阿姊怎的还委屈了,白日在殿内威风凛凛的样子呢?”
他说完,姜黎就更紧张了。
她软声软气的道:“阿阙,我白日不知怎的,感觉不像自己了。你说,我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给什么脏东西着了道?”
看了她好几眼,宗阙皱眉:“鬼神之事,不可乱说。”
姜黎扁扁嘴。
他不让说,那便不说罢!
这时,她的腰间一热,却是被他抱住,直接把她从冰冷的地上抱起来,让她坐于自己怀中。宗阙抚摸着她的长发,叹息道:“你白日在殿里说的话,早有人告知我,我又不怪你,以后不可再胡扯鬼神之说。”
姜黎:“……”
她小心问道:“你真的不怪我?我差点把娘娘气出病来。”
虽然她也不是故意的,可云妃的话也太糟心了。
而她,也必须把自己的立场摆出来。既然她已经想开了,认定了他,那么她就必须有所行动,不能让别人从一开始就觉得她是软弱可欺的。
宗阙看了她一眼,眼眸平静道:“你今日闹了一番也好,母妃那边就不用管了。”
见她点头,他突然问:“陈叔公,可有给你脸色看?”
说起这个姜黎叹了口气,她道:“我又不是银子,总不能要谁都喜欢我。”
闻言,宗阙低低一笑。
他白皙俊美的脸在月光下清俊的好似谪仙,姜黎看着看着,蓦的心跳加速。她忽然直起了腰,双手捧起他的脸,在他轻轻抬头时,她便红着脸把唇凑了过去。
一吻下去,姜黎耳根都烫红烫红的。
宗阙也好不到哪里,他过往十几年的温柔和情意都醉在了她身上。他抱紧姜黎,低下头,唇在她的发旋处印下一个个温柔的细吻。
姜黎便在他怀里,闭着眼。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二人在院子里抱着,即便不说话,也好似互相之间都有默契,静静的享受着盛夏夜晚的凉爽。
良久,宗阙开口道:“这夜到底过了大半,阿姊又要走了。”
听出他话里的一丝丝遗憾和怅然,姜黎突然想起一事来,从他的怀里探出头,她疑惑道:“那道观所在的山里,这阵子都未听到犬吠,听观里的道士说,有人趁夜屠了山里所有的野兽,是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