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一起追过的男主[穿书](74)
被娇宠着长大的小公主如今这么辛苦地孕育着他的孩子,裴聿静默片刻后,带着心中灼热的情感,虔诚地轻吻了一下姜又枞的唇角。
姜又枞可不知裴聿这一会想得是什么,只觉得裴聿吻她,她就忍不住也凑了上去,哪想到,裴聿只轻轻碰了一下,便松开了,眼里再无多余的情/欲,开始一本正经地给她换肚兜。
姜又枞咬了咬牙,还没使坏,便听裴聿出声提醒了她,“你今日不还要进宫面见你母后?”
姜又枞一愣,这才重新想起来好像是还有这么一件事,便歇了使坏的心思,乖乖地由裴聿替她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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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面见她母后之后,姜又枞才彻底是清楚了前几日搁置在她记忆里险些被她忘掉的那处不对劲的地方,是怎么一回事。
到时,赵璇珈也在。
听到她要进宫来,赵璇珈给皇后请过安后,便没离开,陪在皇后身边一齐等了。
赵璇珈也有了身孕,比姜又枞的月份还要小上一月,正是孕吐最厉害的时候,没说几句话,便被人搀扶着回去歇息了。
待赵璇珈走后,皇后和自己的娇娇女儿说了些体己话之后,便拉了姜又枞到跟前来,神色少有的郑重,问道:“枞儿,你可知裴聿的打算?”
裴大人的打算?
姜又枞一时不解,裴大人能有什么打算,二人眼前的打算不就都只是关乎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皇后一看姜又枞的神情,便知道裴聿是连她也瞒了,叹了一口讲道:“母后今日催你来宫中,也有些你父皇的意思,七日之前,裴聿在朝堂之上,不顾百官反对,竟是要解冠交印。”
解冠交印,姜又枞瞬间明白过来,裴聿...这是要将他身上的官职交付出去。
姜又枞还在充愣着,皇后又叹了一口气后继续道:“解冠,去官佩,交印,这是致仕的老臣要做的事,裴聿年纪轻轻,且在朝堂之上,作为极大,有赫赫之功。实属不该。”
姜又枞在脑袋混乱之中总算记起来了七日之前不就是裴聿头一次及早回府那天,她也总算是明白裴聿那日为何会突然提及异姓王。
“母后听你父皇说了,裴聿将你接回之后,才有了这种想法,你父皇之前一直不恩准,裴聿这才冒着大不敬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解冠交印,想要自断仕途。”
皇后瞧着姜又枞的神色恍惚,显然是对裴聿所做的事一点不知,对着姜又枞又说:“你父皇只当睁一眼闭一只眼,并未追究,只要不亲自下旨批准,裴聿就仍是宰相之职,此番叫你前来,也是想要让你回去之后,劝着些你夫君,不要再做傻事,自毁前程。”
姜又枞却未应她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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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上出宫的马车,便见裴聿正端坐在里面,见她上来之后,也神色无异,一点没有被她知道实情的慌乱。
还淡笑着想当她的人肉坐垫,要将她揽过去。
姜又枞不从,落坐于他对面,待马车平稳驶出去之后,就抬眸和他对峙着。
当然是裴聿先败下阵来,缓声妥协,“你想听什么,我便都从了。”
姜又枞见他示弱的模样,没憋住,破了功,原本故作严肃的神色一下子缓了下来,轻哼之后,问他:“你之前可是亲自向我父皇求过旨,要去官职,封王加爵?”
裴聿一点没瞒,答:“求过。”
姜又枞又哼了一声,“那异姓王求来了吗?”
当然没求来。
他在朝堂之上都做到不敬的地步了,姜又枞的父皇还是不削他官职。
不当宰相想去做闲散亲王,皇上当然更不可能准他封王。
姜又枞又问:“所以,那日你就是在我面前故意试探?”
裴聿抿动了下薄唇,不答话,便是默认了。
姜又枞眼里突然饱涨起来,有落泪的冲动,不用看也知道她眼眶红了。
果真裴聿也有些慌了,终于忍不住,移到她身旁,抬手想替她擦眼泪,又捉摸不透她此时的态度,手就那样僵持住了。
姜又枞带着颤音开口,“既然都不做宰相了,你还在乎亲王的位置?”
即便是加爵,再加上她这层关系,裴聿成了宗室皇戚,但却是没了当宰相时手中所握的那么大的实权。
裴聿一怔,过了一会,才叹了一口气,先替她抹了眼泪,柔声对着她道:“枞儿,你总归还是要在京城呆下去,我之后本事再也无用武之力,大姜嫡公主嫁的人,不能连地位也一点都没有了。”
所以,他就算去求封亲王,也是为了她。
姜又枞没办法不哭唧唧,原本她就没生裴聿瞒着她的气。
听到裴聿回的话,她又不是要面子的人,此时想哭又想笑,“埋怨”起来:“我之前不就曾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裴大人就算真成京城的无业游民,她反正也嫁了,他什么地位也没有,她也是他的妻子。
裴聿瞧出姜又枞这是没事了,便将人揽紧在自己怀里轻哄了,“鸡狗就算了,我还有被封王的本事。”
姜又枞就着他的衣物擦了擦眼泪,终于小声问出来了她最想知道的,“为何要辞官?”
裴聿轻拍着她的背,他自己想了一会,算了回答了自己的妻子也回答了自己,“大姜地大物博,钟灵毓秀,人才辈出。”
所以朝堂上没他也罢。
“身居要职,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不做也罢。”
他是明白了,自己该要的是什么。
是姜又枞。
姜又枞竟是听懂了。
从此以后在裴聿那里再也没有两难全的事,因为他一心向她。
姜又枞明白之后,动容地紧紧抱住了自家夫君。
裴聿是个有主见的人,他既然之前瞒她,便是她现在劝了,也没用。
也说明了他是下定了决心做了这个决绝的决定。
姜又枞能做的,便是无论日后,裴聿后悔与否,这一生她也愿意陪着他一起面对以后的种种。
好久之后,她出声说道:“我在宫中已经去见过了我父皇。”
“欠你的,我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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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聿将在职时的事宜处理妥当,以勋封爵授予异姓王,待受封的一定仪式完成和文书下来,已经是几个月后。
昔日的宰相府改为平宣王府。
京城喜气洋洋再次迎来了春节,刚过完春节,元宵节还未到,姜又枞肚中的孩子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凑新一年的热闹。
生孩子之前,姜又枞总觉得她当初心血来潮想出来的“夺夺”这名,太过于硬气,终于理解了裴聿起先小小的抗议,裴聿之前有一日曾委婉地提过这乳名并不适合他娇软的女儿,只不过当时无果被驳。
夫妻二人这次达到一致,便象征性地商量了一下,就决定为未出生的孩子多定一个乳名。
自过年之前,裴聿便为女儿的小名操碎了心,也因着这,许是提笔拟的女娃娃名字多了,他这位准父亲在姜又枞生孩子之前,时常边听着她肚中的动静,边越发肯定,一定是女儿在召唤他。
主要还是孩子很乖,最后几个月没过多折磨姜又枞,该是个文静的小女孩。
最后留下十余个他为女儿起的小名,准父亲纠结不定,都写于了平安符之上,待孩子出生,先抓哪个便是哪一个。
所以,当日,在他看到孩子下面带的把之后,裴聿握着十多个平安符,竟头疼了一瞬。
之后新手父亲便将平安符放在了一旁,蹲下和妻子一起瞧着孩子皱巴巴的小脸,唤了一声“夺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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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夺的父亲其实从未真正嫌弃过他。
裴聿比任何人都要更为珍视他的第一个孩子。
在孩子未出生前的很长一段日子中,他便在喜悦难眠的夜里,除了为乳名费劲了心思之外,也已经默默地拟好了属于小男子汉的名字。
夺夺的大名在出生之时,便被孩子的父亲一笔一画地写进了裴氏的族谱。
裴頔泓。
前字由裴聿所拟,寓意极其简单,意为美好。
后字由孩子的外祖父所赐,一泓流水,水广而深,大度且智慧。
夺夺长得极快又好,抓周之后,便是又一年的开春。
正是去江南的最好时节。
举家出行,自然要收拾妥当。
姜又枞趁着这次收拾,便也将裴聿书房里的旧物整理了一番。
倒还真收拾出来了稀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