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将军解战袍(7)
“花楹你给我起来!为何要求这个衣冠禽兽!”见她这般低三下四的模样,乔小禾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她还去求他,奴性思维如此之重!
身为21世纪的新时代女性,她断然不能容忍这样一再挑战底线的事情发生,在僵持的这几秒时间里,乔小禾甚至已经想好等到一年后回去要把花楹给一起捎上带走,让她好好学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感受下正常社会的男女平等。
霍景元生平第一次被人用“衣冠禽兽”来形容,倒是……新奇。
“你说说看,”他嗓音磁性,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带着几丝玩味,“我,哪里禽兽了?”
乔小禾一声冷笑,无畏仰视着他:“我说霍侯爷,您怕是平日欺压婢女们欺压惯了,自觉自己位高权重别人位轻言微,所以恃强凌弱得如此坦然自得。今日我就不收钱和你普及一下常识,何谓‘禽兽’?不经本人同意对人进行性骚扰的,是为‘禽兽’也,面上披着斯文皮拨了皮浑浊不堪,也是为‘禽兽’。”
“霍侯爷两者皆占,我称您一声‘衣冠禽兽’可有错?”
话落,成瑄与花楹皆是脸色发青,却见霍景元眼中笑意越浓。
“姑娘,你误会了……”此时的花楹再傻也明白过来,愣了下后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了,有我罩着,你不用怕!”乔小禾认定她是惧着霍景元权势滔天不敢说实话,更仗着自己有“特殊”价值霍景元不会轻易动她,说话是十分的有底气。
花楹又羞又急:“姑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侯爷为人光明磊落,对您又宠爱有加,怎可能做那般……那般的糊涂事。”府里有些不安分的丫鬟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穿了等于没穿地去侯爷眼前晃悠,直接就被打发出了府。有嘴碎的私下里都说侯爷有断袖之癖,更说……她悄悄看了眼侯爷身边跟着的白面成瑄又慌忙低下头,心中暗暗叹口气:还好有了姑娘的出现,否则侯爷岂不是要被这些流言蜚语给冤枉了去。
“奴婢娘亲不知为何用了午膳后就高烧不退,喝了药还是不见好,刚才大夫来看过,说是这高烧来得又急又猛,要再退不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那……你的衣袖怎么回事?”乔小禾还是不信,“还有头发,头发怎地也乱了?”古时候不是最讲仪容仪表么?要不是处境危险情急之下怎会连头发乱了都不知整理。
花楹是真不知道,娘亲病重,她忙着出府找大夫又忙着回来,哪里还顾得上其它。
她如实回道:“奴婢见冯夫人来后姑娘身子又是不好,送走给娘亲诊断的大夫便急着端参茶来给姑娘,不想走得太急被花园的石头给挂到了衣袖,也没敢耽误回去换一身便过来了。”
“真的?”
“奴婢若有半句不实,便叫天打五雷……”
“行了。”乔小禾打断她的毒誓,自知这次是冒失过了头,于是面上赶紧换了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我的小花楹,你的忠心可谓是感动天感动地更是感动了你们最亲爱最帅气最宽宏大量的霍侯爷,”她飞快地瞥了一眼霍景元,干咳两声接着道,“你放心,我有家乡带来的特效退烧药,你等着,我给你拿去,包你母亲一刻后药到病除。”
FLAG立下,必然是要有所行动的。
乔小禾扯了扯还被霍景元握在手心的手腕,霍景元丝毫没有任何松动的意思:“还不赶紧放手,耽误了救人你还个娘给人家么?”她脸不红心不跳用力一甩。
霍景元眸光闪了闪,唇边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然后——松了手。
众目睽睽下。
乔小禾光荣地摔了个狗爬。
第6章
翠竹轩居于镇国公府西北一隅,横向五间为霍景元居住的正屋,西边纵向三间为乔小禾居住的西厢,西厢正对的东厢暂时无人居住。此时西厢靠北窗的月白色软炕上,乔小禾拉耸着小脸半趴在炕几上哼哼唧唧叫着疼。
想到刚才的一幕,乔小禾心头就万分的不爽,从来只有她给人下马威,什么时候吃过这般闷亏了?
偏有个不知趣的还要在她气头上巴巴凑过来。
“姑娘,”成瑄将手中的书卷交给候在一旁的花楹,道,“将军吩咐姑娘抄《女戒》百遍,明日午时过来查看。”
话落,乔小禾便忍不住嗤笑出声:“你家将军莫不是脑子秀逗了?”
她可是他隔着千年时空大费周章请过来的“贵客”又不是他的下属,他哪来的自信觉得她会对他唯命是从?挥挥手,乔小禾示意成瑄打哪来回哪去,余光却是瞥见成瑄已将手中端着的黑色鎏金木盒打开,盒中,端端放着一张楮纸券制作而成的交子。
“这是将军原本要交给姑娘的两万两黄金,将军吩咐了,姑娘明日若完成不了这百遍的抄书,便给姑娘打个折扣。”成瑄不慌不忙,语气平静,乔小禾的点滴反应都在将军的意料之中,半分差池没有。
卧槽!
乔小禾一下就坐起了身,笑意顿时从脸上褪去,一双美眸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斯文秀气的成瑄。
成瑄谨记霍景元嘱咐,断然将盒子盖上,作揖道:“属下告辞。”
乔小禾:……
*
古时没有抗生素,故而乔小禾带来的退烧药效果格外显著,还不到一刻,花楹再回到西厢时面上已经转啼为笑。
乔小禾写得乏了,扭动脖颈转转眼,恨恨翻过一页纸,上面漂亮的瘦金体写着:阴阳殊性,男女异行。阳以刚为德,阴以柔为用,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故鄙谚有云:“生男如狼,犹恐其尪;生女如鼠,犹恐其虎。”
以柔为美?
眉一挑,提笔一挥,乔小禾在微黄的宣纸上将这页内容完完整整誊写下来,然后豪气无比地在上面一撇一捺打上个大大的“×”,再在一旁用鲜明朱色加粗标注:谁信谁SB!
她来这里是完成任务拿钱走人的,不是来做大家闺秀学三从四德受封建社会毒害的,抄这些劳什子东西做什么?乔小禾红唇微嘟,本想撂笔走人,心中盘算一番后还是改了主意:看在两万两黄金的薄面上,应付应付倒……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嘛,尤其是像霍景元这样有身份有地位就特别自以为是的臭男人,自尊心必然是要比寻常人强上一些,她当着其他人的面叱他是‘衣冠禽兽’拂了他的面子,让他罚一罚逞逞威风挽回下面子,应该的,应该的……
这般地自我安慰,乔小禾心里舒坦了许多。
抄书这活计,她读书期间没少做,每到寒暑假如雪花的作业本递过来就足够应付她下一学期的生活开支,也亏得这些经验,她为防着老师认出所有作业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还学会了变着字体地抄,这不,眼前好好一张宣纸上,楷书,行书,草书……一片龙飞凤舞,好不壮观。
“姑娘,”花楹“噗通”一声跪到乔小禾面前,双眼泛泪:“您的救命之恩,奴婢做牛做马无以为报,奴婢,奴婢……给您磕三个响头,今后无论您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万死不辞……”
怎么动不动就又下跪又磕头的?也不嫌硌得疼。
乔小禾耸肩:“以后的事谁知道呀,”话锋一转,眨眨眼,她扬起嘴角,“倒是眼下有件事,花楹,你可一定得帮我……”
花楹惶恐不已,作势又要跪下,被乔小禾先一步拉住,她勾了勾手指,花楹疑惑地凑过去。
片刻后。
花楹一张小脸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紫,连连摆手道:“姑娘,使不得,这万万使不得!若是让侯爷知道了定是会不高兴的。”
“你怕他不高兴就不怕我不高兴?”乔小禾故意将脸板下,“刚才还一口一个要报恩,怎地,这才没过几分钟就翻脸不认账了?”
“可是……姑娘,明日午时侯爷还要查书的。”一百遍呢,就算抄到半夜明天还得花上大半天才能抄够。
不就是点抄书嘛。
乔小禾狡黠一笑拍拍她的肩:“本姑娘自有妙招。”
想扣她的佣金,没那么容易。
*
翌日。
公鸡啼鸣,晨曦微现。
“吱呀——”一声闷响。
镇国公府朱红大门缓缓从里推开,门房脸上堆着笑,关切问道:“花楹姑娘,这是要带花大娘出去看大夫?”花大娘在国公府伺候时间最长,花楹平日里又最是懂礼乖巧,和府里的丫鬟小厮关系都不错,昨日花大娘病危的消息都叫众人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好在后来侯爷赏了神仙药给花大娘这才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