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将军解战袍(22)
怎地好好的突然说起了绣花?
乔小禾心中起疑。
绿珠适时地插嘴道:“我们姑娘的绣技可是这京里独一份的厉害,就算与红绣坊的绣娘们比也是不落下风的。”
“那便有劳月白姑娘指点了。”乔小禾顺着她的话浅浅笑着。
她倒要看看她葫芦里还能卖出什么药来。
提起裙角,乔小禾随着秋月白来到池边。
秋月白指着远处一支开得正盛的白荷柔声道:“荷向来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品性,粉荷盈盈,白荷皎皎,姐姐绣在月白软缎上景与物颜色相近不好区分,便大大折了白荷的意境。”
“那如何是好?”
秋月白浅笑:“姐姐不如用淡绿翠绿墨绿层层向外勾边几圈,外深内浅一层一层递进,白荷立意便能出来,姐姐再细细去看那白荷……”
顺着她指尖指去的方向,乔小禾当真向前几步,神色十分认真地瞧过去。
秋月白朝绿珠使了使眼色。
“花楹,”得到示意,绿珠侧过身子遮住花楹的视线,从怀中拿出个小玩意,道,“我上次得了个好东西,你在国公府见多识广帮我掌掌眼,要是那货郎坑了我,我必然是要找他算账去的。”
花楹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不由凑近了些。
乔小禾单薄的身子站在池边,阵阵疾风刮来,似是一不小心便会将人吹倒般,池边虽有木栏围着,然而不过到腰的木栏实在是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秋月白执着团扇掩面朝乔小禾靠近了几分。
眸中顿现阴毒。
池水清澈幽绿,翠竹檐廊倒影其中。
乔小禾在秋月白处已经吃过一次亏,今日又对秋月白约她来染绿亭心中带疑,自然是时时小心处处堤防,余光中早已将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感受到身后异样时,她身子不动声色地朝旁边移了两步。
只听“噗通”一声,秋月白整个人向前一倾,落入池中。
娇媚美人在水中不停扑腾着,溅起层层浪花。
“还杵着作甚!”乔小禾怒斥绿珠一句,“还不赶紧下去救你们姑娘!”
说罢手一扯,一推。
绿珠甚至还没从突如其来的转变中反应过来,身上已渗入刺骨凉意。
“来人!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花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孙江自是随时候在院内,听到花楹这一呼叫立马丢了扫帚快步跑过来,一个纵身便跳入池中,紧接着院中其它小厮也赶了过来纷纷下水捞人。
秋月白与绿珠狼狈地被人从池中捞出。
秋月□□心装扮过的妆容经过这么一折腾可谓是狼狈至极,她又羞又恼,双眼冒火地狠瞪着始作俑者乔小禾。
“月白姑娘你没事吧?”乔小禾蹙着眉心,满脸担忧。
秋月白仗着有孙江做帮手,其他人看在自己如此得将军宠爱的份上必然也是站在她这边,只要她金口一开,便也要叫这山间粗俗野女人好好尝尝落水的滋味。
乔小禾看出她心中所想,也倒不惧,国公府的下人哪是那般没有骨气可以任人使唤的,她秋月白未免也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正准备看笑话。
谁知,秋月白却忽地噗通一下跪倒了地板上。
乔小禾一脸懵时,便听秋月白抬袖抹着眼泪悲悲切切道:“将军切莫责怪姐姐,这全是白儿之错,姐姐绝不是故意将白儿推至水中的。”
如此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直叫人心生怜惜。
乔小禾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
卧槽!真特么比她还会演!
她回过身看向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小亭中的霍景元,男子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王者气势。
乔小禾咬着唇,暗暗思忖。
不管霍景元是真宠秋月白还是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不得已而为之的表面做戏要惩罚自己,她都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坚决不干。
倒打一耙撒娇卖软她不会,撒泼打诨她信手拈来。
众人屏息间。
霍景元薄唇轻阖,清冷的目光却是看向乔小禾:“白儿如此善解人意,本将军自然不会责怪于她。来人,把月白姑娘带下去换身衣服,再派马车将她送回十二坊,天气将变,白儿定要多注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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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番话说完,秋月白小脸唰地惨白, 跪在地上的身子摇摇缓缓几欲晕倒。
从昨晚男子的突然离开开始, 她心里便隐隐觉得不秒,当时她的手里正端着掺了合欢散的葡萄酒,还没来得及递出去, 便有人打了守在院内的护卫推门而入, 随后俯身凑近男子耳边说了几句。
院中骚乱不止, 那人的声音又实在是低不可闻, 等到秋月白想要开口劝酒时,男子已长身而立出了门,黑袍与凉凉月色融在一起,很快消失不见。
“将军……将军……”此时的秋月白已顾不上衣物浸湿的狼狈,她膝盖朝前挪着,跪倒在男子身边,抬起手拼命想要抱住眼前这个能带给她一切荣华富贵的男子。
只要他怜惜她一眼,只要一眼, 她便可将自己所知的所有首辅大人的秘密和盘托出……
还差一步……触手可及……
霍景元却是不着痕迹地先一步闪开, 眸光一如既往的清冷。
这是什么情况?
大脑当机了半响的乔小禾这个时候终于是回过了神,这剧情, 发展方向不对呀。
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表面上听是在关心秋月白,实则只是保留体面的侧面赶她出府而已,不过过了一夜,怎地两人关系就崩了?
虽然乔小禾内心是无比地希望他们早点划清界限,可这么猝不及防地让人毫无准备……似乎……
实在是有点拔那啥无情……
啧啧~
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霍景元~
乔小禾不由侧目悄悄看过去, 却不想正巧对上霍景元同时看过来的淡淡目光,男子眼神里……有探究,有寻味,甚至还有转瞬即逝的笑意……
笑?
……
他,他为什么要笑?
这样看她又是几个意思?
乔小禾面上强装镇定地移开视线,心底徒然升起阵阵慌乱。
难道是……自己刚才将计就计让秋月白落水被他看到了?
——霍景元不像是那么笑点低的人,这个想法pass!
那是自己喜欢他的心思被察觉了?他笑她的不自量力不知趣……
乔小禾心中腹议着,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她细细瞧了瞧自己身上这身装扮,咬牙切齿,顿时有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不甘。
她还没挖掘实践她狐媚子的潜能呢,怎么就被人看穿心思了呢?
没意思,真真是没意思极了!
霍景元眼角余光看似不经意地一瞥,所有视线便凝在了女人微肿的红唇上,想起昨夜她唇齿间的味道,心神晃动,勾了勾唇。
“将军……将军……”秋月白眼见着连男子衣角都碰不到分毫,眼眶瞬间噙满泪水,她声色哀恳,楚楚可怜,“求您,求您疼疼奴婢……”
她说着又朝霍景元的方向爬了几步。
霍景元眸色清冷再次巧妙闪开,不看地上女人一眼提步朝正屋方向走去,经过乔小禾身边时,他挺拔的身形顿了一下:“跟我来。”
声音低沉似蛊惑般的在耳边响起。
毫无抵抗的,乔小禾就愣愣跟了上去。
花楹与成瑄互看一眼,也忙不迭地紧跟在自家主子身后,跟得距离正好确保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将军……将军……”秋月白一声声的呼喊着,发髻散乱,衣裳不整,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娴雅动人,眼中所有的希冀在渐渐失了男子身影后一片死灰。
她彻底瘫坐在地上,怎地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姑娘,姑娘……”同样狼狈的绿珠上前想要搀扶起秋月白,唤了几声得不到应答,便凑在她耳边小声劝道,“想来将军今日是心情不佳,待夜深寂寞想起姑娘的妙处时自然会再来找姑娘的,不如让奴婢暂且扶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