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不好当(穿书)(59)
谢元折准备给自己倒茶的动作停下,乖乖把砂壶放了回去。
他把棋盘上的棋子拾起,分别放到了两个棋罐里,接下来也不说话,只安静的看着她,将女子的眉眼轮廓细细勾勒。
郁兰陵气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可相处的愈久,她在谢元折面前,就愈是没办法控制住那些忽如其来的小情绪,就好像他的怀里,已经成了她的安全区,无论她怎样都是会被包容一样。
她伸出手,食指的指腹在谢元折的鼻尖轻点,“这次就原谅你了”。
谢元折握住她的手,“那我就多谢陵儿大人有大量了”。
实则气量狭小的郁兰陵:“……”。
两人气氛正好时,只听轰隆一声,白虹划过天际,霎时间雨幕横窗,狂风乱作。
屋内的桂花茶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壶口喷溢出的甜腻浓香将相对而坐的两人环绕在一个氤氲迷离的圈子里。
幽微的情丝汩汩流动。
郁兰陵低声问道:“这会儿正下着雨,伯晏要不要多留一会儿”?
谢元折:“好”。
作者有话要说:唔,只写了这么多 可能明天会好点儿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却说祈毓丰这边,自郁兰陵给穆观传了信后,他并未立即派人去救,而是将三个儿子叫到了书房。
穆煜道:“父亲找我们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开口的人身子颀长,气质儒雅,自带一股书卷气。
穆观抚着发白的髯须,叹了口气,“我今日进入书房之后,发现书案上多了一张没有丝毫纹饰的信笺”。
穆煜顿时变了脸色:“看来府中的戒备未能防住那些宵小”。
“父亲面带愁容,可是这信笺有关”?
穆观把信笺递给他们。
三人轮流看过之后,脸上惊疑不定,“怎会,我们都未收到消息”。
穆观同样既喜也忧,若是信笺上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的处境也将随着太子殿下的归来发生变化,“我只怕这是皇后娘娘的诡计”。
“不会”,穆炀一出口,其余三个人的视线便凝聚到了他的身上。
穆观道:“炀儿此话何解”?
穆炀的神色莫测,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笑,“这都城可并没有全部在皇后娘娘的掌控之下,我记得前些日子,宫中那位派出了不少影子”。
“虽说影子擅长隐匿之道,可也插不上翅膀飞出城门,哪里会没有破绽留下呢”?
穆煜的额上渗出了冷汗,“也就是说,皇后娘娘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不仅没有上表陛下,还派出了亲信半路截杀”。
穆炀颔首,“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不知你们注意到信笺上的字迹了没有”?
经他一提,穆煜很快也想到了什么,“信笺乃是女子所写”。
一笔清丽的簪花小楷,远观看不出什么,迫进了便能瞧出其中的软绵力道,男子中少有能把字体写的这般清婉缠绵。
单凭一封信笺实在推断不出更多的东西了,穆炀看着犹豫不决的父亲,上前一步道:“父亲当早下决断为好,料敌制胜之法在于掌控先机,而先机只这一次,不论消息是否为真,都该亲自去验证了才好”。
“赌对了,往近处着眼,不必再受皇后牵制,为长远计之,将是一份从龙之功,赌错了,对于现今的穆家来说,也损失不了什么”。
穆观的神色松动,心中已有决议,“那此事就交给炀儿了”。
穆炀应下。
他佯装称病,卧床不起,实则暗中快马加鞭的出了都城,沿着信笺所说的位置,一路上多番搜寻。
穆炀不蠢,他知道此时的祈毓丰恐怕不会轻信他人,是以特意带了多份他幼时的做的功课,宫中的他带不出来,所幸父亲还保存的有。
每经一个城池,他就把那东西贴到显眼的地方。
祈毓丰在有关自身的东西十分敏锐,很快就留意到了那些熟悉的字迹,自然而然的也就注意到了穆炀。
哪怕过了这么几年,他也是记得他的,穆太傅的小儿子,他从前的伴读。
穆家在朝中的局势如何,他多少知道一些,若是等他那个弟弟登基,穆家是绝没有好下场的,也就是说,穆炀来找他的目的是求同盟。
想明白了利弊之后,祈毓丰大大方方的现身了。
他随着穆炀秘密回了都城,并住在穆府,将养身子。
七天后,在册封典礼的前天晚上,祈毓丰被穆观请至书房,进去之后,他发现穆家几人俱在。
“参见太子殿下”。
祈毓丰连忙托住穆观的胳膊,“老师不必多礼”。
穆观面色忧切,省去过多铺陈赘述,直接道:“明日就是册封典礼,可臣见殿下没有丝毫动静,难道不担心储位被夺吗”?
祈毓丰知他切实为他担忧,安抚道:“老师且安心,只要孤出现了,那么这场册封就等于不复存在”。
穆观道:“那殿下为何不早些现身”?
祈毓丰冷冷一笑,疏冷的眉目似是裹了场漠漠春寒,“既然皇后给孤安排了那么一场声势浩大的洗尘宴,孤怎好不去赏光”?
穆炀听完,抚掌而笑,“殿下比法甚妙,当浮一大白”。
穆观见儿子这般无礼,斥道:“不可放肆”。
穆炀摸了摸鼻尖,冲着祈毓丰爽朗一笑。
翌日,煌煌曜日喷薄而出,册封大典也即将开始。
可就在这个当口,走出的人却不是祈毓信,而是消失了多年的祈毓丰,他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回到了祈国,重新夺回了属于他的位置。
与他的风光不同,皇后可以说是怒不可遏,她费心绸缪,结果全是为那个贱/种做了嫁衣,叫她如何不恨?
她脑海忽然涌出一个疯狂的想法:太子哪里比得上帝王尊贵,何不直接釜底抽薪,助信儿登上皇位?
那个贱/种如今根基不深,如今这个时候,正是最好。
皇后脸上浮现一丝癫狂的笑,“来人,去将本宫的父亲请进宫来”。
“是,娘娘”。
不得不说,她的心确实是极狠也极果断的,在她的说服下,手握兵权的卫父同意了,“可是娘娘,我手下的兵大都镇守在边界,若要调回来,不仅于国有危,动静也是极大的”。
兵贵神速这一点,放在宫变中同样适用,皇后不想听他找借口,“那父亲就小心一点儿,让他们别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卫父最终还是咬咬牙同意了,谁不想要更进一步呢?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祈国的兵力主要分散在两处,一处位于与锦城分河而立的桐城,另一处位于南方的平原地带,本来两处兵力不相上下,可自数年前,在同晏国的交战中惨败之后,便加强了桐城的防御,由原先的五万增兵到了十二万,多出了一倍有余,可见祈国对晏国的忌惮。
而宫中禁军一共九千六百人,卫父盘算,若要在这场宫变中稳占上风,调遣三万士兵回都城该是最稳妥的。
九月初,桐城的兵将陆陆续续有了动静,这也就导致,原本固若金汤的城镇,打开了一个极大的缺口。
兵家强调: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而祈国如今主动将一个缺口送上门来,晏国岂能放下这块没有了鬣狗的肉?
桐城的情况很快就被汇报给了谢元折。
宋珉穆然道:“可查清了撤走兵力的原因”?
跪在底下的哨探回道:“并无,属下发现,那些镇守东门的兵将是悄悄离开的”。
“怎么说”?
哨探道:“午时营地的方向照例有炊烟升起,可在那之后,却一直没有看到往日那些到河边涮洗的人,不仅午时如此,晚上依旧是这种情况,属下这才察觉到了不对之处”。
谢元折坐直身子,双手相互交叠在膝上,“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换了个地方洗涮”?
不可能,宋珉在心里想着,他看过地图,这里前后就只有界河流过,且祈兵驻扎的地方也在城外,上哪去找另一个地方?
哨探给出了同样的理由。
谢元折敛下眸子,有了思量,“你先出去吧”!
“是,将军”。
他摩擦着剑镡,目光注视着下首之人,道:“各位有的是在锦城驻扎了数年的守将,熟谙这里的情况,有的是我从京都带来的人,未经战事,经验粗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