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行,但有个条件。”
“但说无妨。”宁绾绾就说嘛,阿恒好歹算个头牌,这么点钱他还是拿得出手的,多少达官贵族日日点着名号要他。
“往后来南苑,不许找阿景,只能找我。”阿恒难得不掩饰,极其认真地瞧着宁绾绾,略带攻击性的警告。
宁绾绾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往常来南苑要么找阿景要么找阿恒,只因和他们更熟悉,更聊得来,哪里想过刻意不见谁的事。况且,她还是更喜欢和阿景喝茶聊天,阿景给她一种邻家长兄的感觉。
阿恒摇着扇子的手渐渐停下,心中苦笑。我还是不及阿景。
“既然你心中盛着阿景,那便去找阿景吧,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欸,阿恒,不是……”宁绾绾连忙站起,目光追着阿恒有些生气的背影而去,她一脸郁闷的瞧着阿恒喝剩下的茶水杯。阿恒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今日自己是做了什么坏他心情的事儿?他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宁绾绾思前想后,猛拍大腿,对着锦玉大呼:“阿恒不会是吃阿景的醋了吧,我果真人见人爱呀!算了算了,真拿他没办法。”
锦玉对着宁绾绾毫不掩饰的翻白眼,宁绾绾嘿嘿一笑,拉上锦玉的手朝阿恒离去的方向奔去,“阿恒,万事好商量嘛。”你先借我个钱!
此时,曲径通幽处的一间雅间门吱呀开了,宁绾绾刻意装作粗犷的嗓音陡然一个上扬,人便被拉了进去,锦玉生生的被隔在了门外。
“王妃,王妃,你没事吧?”锦玉焦急的拍打着门,她还没瞧清发生了什么,就被关在了门外,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宁绾绾无措地看着面前肩宽腰窄的阿景,惊讶极了,却在听见锦玉拍着门一口一个王妃时,面色黑了下去。臭丫头!我现在叫挽哥!不是什么王妃!
“阿景?”宁绾绾被阿景沉默不语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听说你最近身子不适,可好些了?”
阿景未说话,只是双眼紧紧的盯着宁绾绾,猝不及防将她揽入怀中,“你不在,我一点都不好。”
宁绾绾在他怀中立即像个扑棱蛾子一番抗拒,夭寿哦,干嘛呢。“阿景这是做什么?勒的我有些喘不过气。”
“绾绾,你嫁给他过得可好?”
宁绾绾傻了,“阿景,我是挽哥,你认错了人吧。”
阿景将宁绾绾搂得更紧了,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了一般,“你以为穿上男装,换个名字,我就不知道你是谁?”
阿景在得知宁绾绾嫁给萧灼后,阴郁的消沉了数月,日日以酒麻痹自己,他只恨自己势单力薄,囚于此处无处翻身,就连心爱的女子被人抢了去,也只能干着急,他从未如此的厌恶过废物般的自己。
宁绾绾自诩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快/活人,如今怎地好像惹上了烂桃花?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mua~
第27章
宁绾绾几经折腾才在阿景的怀中退开,望着他消瘦的脸庞,镇定道:“阿景这么机智,是应该早就识出了我的身份。”
“他可宠你爱你?”坊间流传的那些话他不想听,他要宁绾绾轻口告诉他。
“尚可尚可,不劳阿景费心了。”宁绾绾有些头疼,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对我有非分之想,想来往后唯一解个闷子的地方都没有了。
阿景显然被宁绾绾的说辞刺激到了,他一方面希望她过得好,一方面又希望她过得不好,待自己有权有势,大可将过得不好的宁绾绾娶回去。“这场婚姻于你如何……?”
“阿景。”宁绾绾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的话,“纵使这是场坟墓,也是我自掘的,况且我在这副棺材里躺的还蛮舒服的,谁也别想挖我出去。”我虽迟早都是要与萧灼和离,但也不想将你牵扯进来。
阿景跌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咳嗽不止,宁绾绾忽觉得自己说话好像重了点,毕竟阿景正在病中,“你没事吧?”
“挽哥,你可以出去了。”阿景捂着喘息不止的胸口,头也不抬的下了条逐客令,宁绾绾欲言又止,最终轻轻带上门,将门外扯着嗓子大叫的锦玉带走了。
宁绾绾两手空空地站在南苑馆门前,叹了口气,钱没借到也就罢了,阿恒还莫名其妙的不理自己,阿景也一副自己负了他的伤心模样。
“王妃,我们现在去哪呢?”锦玉在一旁问道。
去哪呢?能找的人都找了,怎地都没成功,太惨了,太难了。宁绾绾摸了摸兜里所剩无几的银两,朝着锦玉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走,锦玉,咱们去对面的怡红院好好的消遣一下,山人自有妙计,我就不信了,这钱还借不到呢。”
“王妃你别冲动,有事咱们好商量,别动不动就去怡红院呢,那地方姑娘家家的去不得。”锦玉拉着宁绾绾的手阻止道。
“锦玉,咱俩现在是男儿身,我是挽哥,你注意点,别总叫我王妃王妃的。咱们就去怡红院里散散心,又不做什么,你做什么大惊小怪的。乖,听话。”
“王妃。”锦雨跺着脚无可奈何地叫着。“那就听你的,我们速去速回可好?”
“这才乖嘛,那是一定的。”宁绾绾拍了拍锦玉小草的脑袋,拉着他就往怡红院的方向走去。
“诶呦,叫我猜这是谁呢?”刚一走进怡红院。老鸨黄妈妈便扯着嗓子尖叫着。
“黄妈妈几日不见倒是生分了许多呢。”宁绾绾从怀里将剩下的一锭银子递给了黄妈妈,轻声说道:“有劳黄妈妈给我安排个宁静的去处,姑娘也别叫了,聒噪。”
黄妈妈拿着银子在手中掂量了两下。这客人不叫姑娘的最好了。也就在这里吃吃茶,看看这楼上楼下热闹的场景,自己又折不了什么东西。黄妈妈倒是希望这种客人能够每日多来几个。
黄妈妈将宁绾绾安排在一处还算幽静的地方,这里前后以一排排的竹帘隔开。往外瞧去,倒是也可以看得见姑娘同男人间嬉笑的场景。
多热闹的氛围呀,多欢快的场景呀。可是宁绾绾的心中却不似以前那般欢愉。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寸步难移。狠还是师傅狠,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
“锦玉你可还有点私房钱?”宁绾绾扣着桌子,伸着脖子问向锦玉。锦玉吃了一惊,抬起头来。为难地回答道:“这些年虽得到了挽哥不少照顾。但那钱我也用了不少,现在也就百余两,不知道这些银子能否给挽哥解个急。”
宁绾绾平时对锦玉很是大方,锦玉虽受了宁绾绾的恩惠,但也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每次去集市上或者是别处都会给宁绾绾稍上一些稀奇古怪的珍宝,亦或是一些吃食,时间久了那些银子便也都用掉了一大部分。锦玉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宁绾绾手头上会这么紧,以至于处处向人借钱。
“这的确也不能解个什么急。”
“挽哥,我看您还是向镜上庄主说两句好话。让他将剩余的钱都出了去吧,往后再在分红里面扣也不是不行啊。”
宁绾绾咯嘣咯嘣地嗑着瓜子,想起镜上庄主就觉得脑壳子疼。“那糟老头子坏的很。分红这种事情是以后的事。眼下向他借钱这事简直是异想天开,他铁定是不会答应的。”
二人犯起了难,坐在桌子两头,默不作声。
竹帘这头男人轻轻的勾起嘴角笑了笑。他起身绕过竹帘走到宁绾绾的面前,淡淡开口道:“二位兄台可是家中急着用钱。”
宁绾绾原本有些沮丧地垂着的小脑袋在听及陌生男人陡然传来的声音后,忽然抬起皱着眉头的小脑袋。诧异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那男人长相稍显粗犷,不似阿景阿恒那般含蓄,柔美,略带几分萧灼身上所有的野性与不羁。
那男人笑了笑,轻轻地点了点薄如蚕丝的竹帘。“这东西不隔音,我方才就在隔壁,并非有意偷听。”
宁绾绾这才惊觉自己一时大意。却没有留意四周是个什么场景,还好不是个什么重要的大事,不然走漏了风声那可就不太妙了。
“你,你竟然听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也不算是家中急着要钱吧,只因我做了一笔生意,亏损不少,现想东山再起需要点钱财支撑。怎么地?公子有?”
宁绾绾瞧男人衣着华丽,贵公子之态四溢,显然是个不差钱的人。心里虽有了个大概,但明面上还是假装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