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后错了物种!+番外(87)
还不待众人说话,远处有一个人带着家丁冲了过来。
“义父,我来救你。”,他说着便与铁甲军打了起来。
裴迟走一步一缓的走上了阶梯,笑得残忍:“你的好儿子来接你了,就是为了他,害死了我母亲,是不是?他可真是个好儿子啊。”
他说着眼光一转,喝向门外侍卫:“杀!”
那模样冷冽极了,房文站在暗处一直没说话,闻言开口:“你真要?”
“我说杀!”,又是一声怒喝,他转而看向裴霍,“你不是很喜欢他吗?那我就让你看着他死。”
“你以为我喜欢他?”,裴霍还是在笑,却因为身上的软筋散不能动弹。
“他不也是你儿子?”,裴迟冷笑。
“我从始至终在乎的便只有你,他不过是我收养的义子,何曾是我的儿子。”
“可他母亲就是你在外面厮混那个女子!”,裴迟一把掐上了他的喉咙。
裴霍却笑了,“他娘不过是勾栏院的一个女子罢了,我不过是看他可怜才将他带了回来,他不过是我为你养的垫脚石,何曾是过在乎他。”
远处,裴易的手愣了,他本来可以不伤的,却被一剑刺穿了心骨,他缓缓回头看向裴霍,他……说什么?不过看他可怜?不过是他养的垫脚石?从未在乎过他?
他说谎,他说谎!
他是他的儿子,他和裴迟一样都是他的儿子!他堂堂正正的儿子!
又是一剑捅入了他的腹部,房文看得有些不忍,上前将密室的门关了起来,裴易的身子随着门一点点的关闭而到下,眼中的泣血,似乎至死也没有瞑目。
“你别想骗我!”,裴迟大手一挥,背对他而站。
当年分明就是他在阿娘孕期的时候出去鬼混,所以才导致阿娘难产而死。
“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是这般看我。”,裴霍凄厉一笑,“你可知为何我想要夺得皇位?”
“因为我恨他,我恨桓元庭分明娶了裴苏,还对我夫人念念不忘,我恨你阿娘为他生了桓璟。是,是他们当初先认识,先遇见,可最后守护她的不是我吗?凭什么,凭什么他轻而易举的一句话便能得到你母亲的欢喜,而我做那么多,却只能换得她的勉力一笑。我根本就没有出去鬼混,我出去只是为了气她,气她在桓元庭称帝后还频繁的与他见面。可我哪知道,她见他是有原因的。我哪知道她怀孕了,我哪知道他早已喜欢上了我。可是等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回天乏术了,她说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我。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那么努力想救她,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裴迟看着逐渐崩溃的裴霍,脚步有些不稳,“你说阿璟,阿璟是?”
“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兄弟,当年我在娶你阿娘的时候,你阿娘已经怀上了他,我忍气吞声接受了,因为我太爱你阿娘了。你阿娘不愿意打掉那个孩子,所以后来才在生下桓璟后,将他给了桓元庭,然后谎称是裴苏的孩子。你阿娘死的时候给我说,她见桓元庭不过只是因为想偷偷见桓璟,可我哪知道,我哪知道!”,他说着眼眸怒目而张。
裴迟的身子却是忍不住朝后倾去,脚步一滑,硬生生踩了空,房文一把接住了他,见他一脸的张皇失措,也不管裴霍,将他一抱而走。
房间里灰灰暗暗的,裴迟的身子一直止不住的发抖:“本卿,你告诉我,不是这样的,我阿娘跟先帝没有私情,不是这样的,你说,我是不是多余的,我是不是我阿娘的累赘,是不是她心不甘情不愿生下来的。”
房文蹲在他的面前,淡眸温和:“你母亲在嫁给你父亲时,定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不然,她又怎么会生下你。你看她为你取字逸生,不就是希望你一声快快乐乐,潇洒恣意。”
“真的,真的是这样吗?”,裴迟的眼睛有些红,看向他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房文点了点头。
“那阿璟,我要怎么面对阿璟,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兄弟。”,裴迟的身子依然有些抖,房文手缚住了他的手:“陛下是否是你最好的兄弟?”
“是。”
“那既然如此,身世有又何妨?”
“对,身世有又何妨。”,裴迟突然咧嘴笑了,房文却道,“只是此事不宜让他知道,你知道那么多年以来,他其实是一直渴望太后娘娘喜欢他的。”
裴迟点头,没有说话。
他有了亲兄弟了,有了。
“我杀人了。”,他的眼眸倏尔暗了下去,房文知道他说的是裴易,也知道,怕是现在不疏导他,此事怕是会成为他一生的障碍。
“按罪论,他本就该处以私刑,你只是提前了,无妨。”
“谢谢你。”,那一声很淡,却是出自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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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这几日沈愿再也没有出过掖幽庭,但那些小道消息还是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先是主管不足银案的五王爷桓昭查出,此次不足银案乃是前朝余孽所谓。后就是众臣请命诛杀前朝余孽。不过让人万万没想到的却是后面事情的戏剧化。
本来以此导演的不足银案便会因为归结到前朝头上而终结。但谁也没想到在此同时先是梁州节度使赵是在朝堂上指证当初裴易监管梁家渠的修建中饱私囊,又是礼部尚书房文佐证丞相裴霍与朝中众臣结党营私,私相授受,更有赣州首富为证。更让人议论不绝的还要归属裴霍的独子,如今的户部侍郎裴迟竟亲自出来作证不足银案乃是裴霍主导。
一时之间,墙倒众人推,裴家不少丑事被爆了出来。但因为桓璟思及裴霍劳苦功高,又是开国老臣,故此只没收他所有家财,命他告老还乡。但只有沈愿知道,他之所以会这般做,是因为答应了裴迟,而也因为这样那个害死阿嬷的人活了下来。
这些小道消息,除了她,丹娘亦是听闻过的,她看着她在听说赵夫人娘家因为与裴霍勾结被没收财产时的高兴,也看见了她因为赵夫人并未受到牵连时的落寞。不过彼时的她甚至来不及去理清这些消息,自己便已经被抓住置于高台上了。
她从未想过裴安雪会这般狠,竟然找了大内武功最高的高手前来拿她。那几日正是秋雨连绵的时节,雨滴落在枯黄的梧桐叶上哗啦作响。对了,早在那日她回了掖幽庭,她便又将梧桐树给种回去了。她想,匹夫无罪,若因桓璟那厮牵连梧桐,那人家多无辜。
彼时,她正坐在院子里煮茶赏雨,丹娘匆匆忙忙就跑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往她臂上套了个东西。她也来不及问,便听见大门哐当一声被人踢开了。
那天灰蒙蒙的,像是能将人闷死的压抑,但幸好有梧桐那一树枯黄,让这视野还不至于这般单调。但也正是在那一片朦胧种,一群穿着甲胄的侍卫闯了进来。
她只是缓缓的将茶杯放回了桌上,不急不徐的开口问去:“不知各位大人来我这掖幽庭所谓何事?”
此话,她觉得她问得当是颇为客气了,若是放在往常,以她的性子定是早就将他们打了出去。但似乎因为阿嬷的事,让她竟有些畏首畏尾了起来,甚至,也算得上第一次,她不敢再拿自己的性命作儿戏。
不过那些人却没有跟她废话,只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上来拿她。
就连她都没弄清是何事的时候,就见韶冬跑了进来,看见他们打斗又匆匆的跑了出去。她想唤她,但还没来得及便已然被抓住。
后来,便是她被绑在了掖幽庭不远处新架起的高台上,一群群太监宫女围着她指指点点,她听清楚了,是在说她是妖孽。她笑了,她一个堂堂正正国家认可的和平机器人,什么时候竟又成了妖孽。她有些不甘的想要挣脱,但那绳索似乎绑得极紧。
天更暗了,低垂得好似要压进人的心里,让人感觉惶恐极了。她就看着雨星子顺着风嘀打在她的脸上,那种感觉由远及近,凉凉的,带着些萧索。
沈愿听着周遭人的吼声,有些沉凉的感觉。曾经是她将她们护在了身后,免她们被瘟疫殃及,如今,还是她们这一群人,可此时却个个彰显正义般撕裂呐喊。
烧死她吗?她何其无辜。
“不是的,她不是。”,她看见了丹娘在人群中替她竭力辩解,但却没有一个人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