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后错了物种!+番外(24)
她抬眸倒是眼尖的瞅到了前面的宫道上,一男一女。男的那个周身寒气,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右眼角的伤疤狠厉却又彰显着独特的男人魅力。不是云冉又是谁。
“玉娘,玉娘,你快看,那是不是你说的?”,沈愿连拍了拍她,玉娘嗖的抬起头去,就见一宫女站在云冉面前绞了半天的绢帕。
“啧,又是个不怕死的,你看着,待会肯定哭着跑。”
她话音刚落,就见那宫女脸一红,扭扭捏捏的递给了云冉一个香囊,谁知云冉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就走了,临了也不知是给那宫女说了句什么,果然就见她掩面哭着走了。
“诶,你说他给那宫女说啥了?”,沈愿好奇。
玉娘故作一脸高深,“滚。”
沈愿莫名其妙,“你让我滚干嘛?”
玉娘一巴掌拍在了她肩上,“不是说让你滚,是说云侍卫对那宫女说的滚。”
“这么……绝情的吗?”
“那可不?”,玉娘挑眉,拍了拍手便朝回走了?
沈愿和玉娘回到屋子时,没见着韶冬,倒是红绡正站在桌前摆弄着些什么,见着她们两人回来了,这才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
“沈愿,这是今日讨御膳房苏嬷嬷要的,我留了一些给你。”
沈愿看了看红绡一脸你爱要不要的模样,再看了一眼那盘中的玫瑰酥糕,眉头皱了皱,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手道:“我不吃这些的。”
红绡脸上显然划过不悦:“沈愿,你是看不起这糕点还是看不起我?你分明就带了那么多栗子糕。”
沈愿顿时哑言,倒是一旁的玉娘笑着将糕点从她手中拿去,也不等红绡阻止,囫囵几下就将糕点咽了下去,边咽还傻兮兮的笑:“没事,愿儿不吃,我帮她吃。”
沈愿看着她的模样有些无奈,觉着玉娘迟早败在她这张嘴上。
红绡见盘中糕点都被玉娘拿去吃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盘子收回便快步出了门去,沈愿不知为何,总有种她是落荒而逃的感觉。
次日申时刚过,天就黑压压起了云雾子,一棱一棱的透着些乌云未遮住的日光,瞬间遍布整个皇宫上空。倏尔,雨点如豆子般泼洒而下,打在宫道旁的琉璃瓦上,啪嗒啪嗒。
宫道上,两个穿着藕粉色宫装的宫女正一前一后的护着怀中托盘上的衣服,快步朝前方宫门的廊檐下奔去。虽都着的宫装,但明显能看出两人的身形不一,跑在后面的女子身形偏矮,体型微胖。而她前面的女子则是与之不同,一身从上到下仿佛是上天体裁过的黄金比例,娇好的身姿,一件藕粉宫装硬是将她曲线衬托得玲珑有致。尤其是那一张俊俏的小脸杏眼明眸,恍似从画中走出来一般,顾盼间让万物生辉。
只见两人迈着步子快步朝廊檐下跑去,雨水在她们脚畔溅落乍开小花,像是触水的蜻蜓,轻逸俏皮。
刚一站定就听玉娘急道:“完了完了,愿儿,这刚熨好的衣服就被雨给打湿了,出来时韶冬姐姐千叮咛万嘱咐了的,说这是陛下衣物,千万不能有损,不然就是掉脑袋的大事。明儿个就是探亲的日子了,我阿娘和妹妹还在宫里等着我呢,若是受了罚,定会惹她们伤心。”
玉娘说着,眼眶霎时就红了,看着怀中金团染云丝袍上的雨珠子,泪水啪嗒啪嗒便从眼眶内滑了出来。
“轰隆”一阵电闪雷鸣打过,吓得玉娘连朝后缩了缩。这还是沈愿第一次见到玉娘这般模样,当下就觉得有些不忍。她没想到这盛元的皇帝真如传言那般残暴,不就是一件衣袍,只是湿了便要罚人。
她看了看怀中完好的大红芙蓉锦绣云衫,想也没想的便将玉娘怀中的衣袍夺了过来:“你去送扶安宫的衣服,璟和宫的我替你去。”
“愿……愿儿……”,玉娘闻言有些震惊的抬头看向她,一双水眸中泪花盈盈:“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明日不是要去见你阿娘吗?你若受罚了,明儿个准出不了宫。我顶多被罚一顿打,不碍事的。”,沈愿说的是实话,反正博士在她身上安了防震系统,一些小的磕磕盼盼,挨挨打什么的,对她来说又不出血又不伤筋动骨的,着实不碍事。
玉娘看着她,双唇紧抿,眼露迟疑。
只见就说话这会子功夫,刚刚还宛似瓢泼的大雨瞬间焉了花来,只余廊檐沿边蓄起的水滴还慢搭搭的一滴一滴往青石板地面上滴落,水花溅落的当口,晕着圈跳跃又复落下。
沈愿见她迟疑,将自己怀中的大红芙蓉锦绣云衫塞给她,便伸手就将她推搡了出去。玉娘抬眸看了她一眼,咬了咬牙,沿着廊下便跑了出去,没走几步,她又转过头来,一双水眸看向丫头,颇为郑重:“愿儿,我要跟你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沈愿闻言就笑了,对着她郑重的点了点头。虽然她都不知道她还能在这呆多久,但是她喜欢她,也想跟她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玉娘见她点头这才放心似的再次回头跑了出去,而沈愿则是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金团染云丝袍,缓步朝另一条道走了。
宫道上还弥漫着些水雾,天依旧低沉沉的,未曾散却乌云。昏暗的天色下,璟和宫琉璃瓦上的五脊六兽倒是闪着金黄显得格外醒目。
只见绕过道口,视线瞬间变得宽阔了些。青石板铺就得整整齐齐的地面上还留有些水渍,湿漉漉的,踩在上面有些啪哧啪哧作响。
听玉娘说以前璟和宫内是没有栽种任何植物的,说是怕有刺客欲行不轨躲在这树丛里。但后来盛元的现任皇帝继位后,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在这璟和宫内种满梧桐树。许是当时有园艺师傅觉得只种植梧桐太过单调,又给多添了些奇花异草。这般一看下来,整个璟和宫倒是生机盎然的。
因着雨停了,倒是有小公公寻着侧小门出来当值,沈愿一瞧见便连迎了上去:“见过两位公公。”
“何事?”,有小太监抬眸看向她。
沈愿闻言连福了福礼:“有一事要烦请公公通融,今个儿这雨势来得急,湿了这衣服,不知可否呈了陛下,再通融两日,让我拿回去重洗一番。”
那小太监本来还未觉得有什么,正欲转身前去告知,谁知便看见了被摆放在托盘里的金玉袍子,顿时脸色煞变,连一把将托盘夺过便小心翼翼的护在了怀中。
“好大胆子,竟敢湿了这衣服,上头少不得割你脑袋。”,那小太监看着她厉声呵斥。
这倒是将沈愿弄得颇为尴尬,不就是一袍子吗?而且还是一小孩身量的袍子,虽然早在送来时韶冬姐姐便已经嘱咐她们万分小心了,但这下雨是不可抗因素。又怎么能随随便便要别人脑袋呢?
虽然对于她来说,这割了脑袋不过是回炉重造一下,然后再复制个数据什么的,但人命……这可是在她们时空最为宝贵的东西,就算是犯了不可饶恕罪孽的人类,都不可能轻易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将人类给杀了。
虽然沈愿脑中是这般想,但面上却依旧恭敬:“还请公公呈个话。”,她说着对着那小公公便是微一福身。
那公公见她盈盈弱弱的模样,没好气的道了句:“你在这等着。”,说完,抱着衣袍便从侧门进去了。
大殿内,有些空荡荡的,金色帷幔铺洒,将里间和外殿分割。只见八宝屏扇旁,一袭檀香木案桌被金丝云雾染锦铺就,案上一盏八角玲珑灯台正盈盈燃烧着。灯芯的火光悠悠转动,在案上映下一抹暗黄的晃影。只见那人着了一身明黄圆领暗纹袍,手上执着奏章,面容在暗影中显得棱角分明,只是此时不羁浓染如山峰般的眉头却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桓璟将手上的奏折紧了紧,却听得殿外的嘈杂声仍然不止,他思绪一被打断,顿时不悦的朝外呵了去:“李德顺。”
外面的人似听到喝声,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便听见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李德顺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对着桓璟便是一躬身,“陛下。”
桓璟将奏折一合,抬眸看了他一眼,声音暗沉:“外面吵什么呢?”
李德顺闻言,顿时有些为难,连着一股子给跪了下去:“圣上爷息怒,刚奴才教训手下那小太监呢,说,说是……”
“是什么?”,桓璟见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顿时就更恼了,眼眸如鹰的便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