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权臣的心尖宠(19)
“……”封元璟已经走到了楼道口,听到这话又停住了脚步。
只是还不等他折返,就看雅间里的女子依旧是镇定自若坐着,“打开窗子。”
她身边的丫鬟将左右两扇都支起了,正好面着旁边的隆福客栈,三楼对着的窗子口‘嘭’的一声也被推开。
一名貌美怀着身孕的小妇人被抵在窗边上,朝着这头急呼了两声‘老爷救我’就被布团塞住嘴巴,发出呜呜的呜咽声。再细看,还有一柄明晃晃的刀刃架在她脖子上。
“我的蕊娘!”洪迈惊呼!
封元璟直皱起眉头,一下就将这和宋吟晚的镇定自若联系在一块,顿时眉头皱得更甚,如此折磨一名孕妇实在卑鄙恶毒!
宋吟晚柔声道:“洪爷莫担心,这位小娘子怀着身子,我特意让人仔细看护着。她受不得吓,我也受不得,若非不得已怎能出此下策呢。”
“好你个毒妇!我蕊娘要有半点差池,我要你陪葬!”洪迈暴突着眼,恨不得能飞到对面楼里去。一面催促手下去救人。
“洪爷莫轻举妄动,在这还能好好看着,要挪了动了,可就不好说了。”宋吟晚不惧他威胁,只为自己目的,“洪爷还是快些决断的好,和气生财,也免叫你那娇娘子受苦。”
洪迈顿时牙咬咬,脸黑如墨,招了手下人去,半个时辰不到就取了东西过来。
账簿拢共两本,宋吟晚仔细验过,叫眠春收拾妥当,便与洪迈告辞。饶是彪形大汉站了两边,宋吟晚也面不改色地走了出去。
“天字一号房,叫了大夫,还有参汤,现只缺洪爷的一番慰藉了。”
洪迈沉着脸,于三楼雅间里目送宋吟晚离开。
而一路随行出来的封元璟,气愤扒住了马车窗沿,对立面人多有看不上,“你背着四叔私见外男,还同地痞无赖谈论什么买卖,你寡廉鲜耻!”
“哦,那这又与你有何干系?”
封元璟被那话噎得半晌反应不过来,等马车哒哒走了,都未缓过劲儿。“天底下怎会有这等不要脸的女子!”
“元璟哥哥在说什么?”一道娇柔的女声出现在他身边,少女一袭白底百蝶穿花绡纱的裙子俏生生地站在那,往封元璟望着的那方向追看了过去。“刚刚那马车……”
封元璟一提便神情阴郁,“是个阴魂不散的人!”
宋吟霜略有错愕,旋即眺向不远马车那落了几分阴翳。封元璟向来是谦谦君子,能叫他如此的独有一人。
再收回视线之际,面向封元璟已是全然的娇俏,“元璟哥哥上回说要请我吃新酒,在这碰着,可得兑现了。”
封元璟瞧着少女如花笑靥,方缓和了神情,“好。”
而看着宋吟霜,才觉得同是一脉的,宋吟晚堪堪是恶劣到极致。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更有说不上什么的堵心。
连宋吟霜错后了一步,同身边丫鬟耳语都没瞧见,甚是郁闷地直入了雅间。
宋吟霜在后面瞧着,“方才那辆马车上坐着的是宋吟晚,这般不要脸,我便要她把脸摔在这大街上。你去……”
不多时,那丫鬟便朝着楼下停着的另一辆侯府马车去了。
——
宋吟晚上了马车就摘了帏帽,除了半道上碰到封元璟以外,此行圆满。还有面前小案几上摆着的梅红匣子。盛贮杏片、梅子姜、还有什么细料馉饳儿、香糖果子,是她预先让伙计打包的。
看着那一盒一盒的,心情自然就好起来。
“小姐,侯府三郎知道是您,万一回去说上一嘴……”眠春心里头发虚,说实话,刚才差点就给吓死了,谁能想主子竟还能把人小妾给绑架了。
“他避我都来不及,怎会主动提起。”宋吟晚捻了一颗金丝果子尝,清凉不腻,笑眯了眼道,“那洪迈家里有九房,生的都是女儿,这蕊娘一怀上,洪迈就请各种术士相看,笃定里头是男孩儿,打那以后可矜贵着养,跟掐着他命门一样,不会胡来的。”
“都动刀子的事,小姐可别说那么轻巧了,下回还是多带些人手。不,最好是没下回了。”眠春心有余悸。
宋吟晚有食物慰藉肚子,也随着小丫头碎碎念,倒跟原来跟着她的杏儿一样小心性子。忙是塞了一颗果子,堵上了嘴。“好吃吗?”
眠春点了点头,含糊吐了个“甜”字。
主仆俩相视一笑,注意力全在食盒里。正吃得高兴,马儿忽然一声凄厉嘶鸣,整辆马车险些侧翻过去。
眠春忙是护住了宋吟晚,一面不忘抓了帏帽给人戴上,“怎么回事?”
好在马车只是大晃了一下,就回正安稳了下来。眠春出去探探情况,见到对面马车下来的人顿时惊住了,还不等说话,便被主子从后头拽了回去。
马车里再没了动静。
封鹤廷就在外头,“抱歉,马儿失控冲撞了。”
片刻,马车里传出刻意压低的声音,“咳,既是意外就算了,走罢。”
然话音刚落,马车便一沉。封鹤廷径自跳上马车撩帘而入,宋吟晚猛拿起帏帽挡脸,“……”
“下去。”封鹤廷是冲眠春说的。
眠春瞅了瞅自家主子,一步三回头地下了。
宋吟晚感受到马车里陡然沉重的气压,盯着手里的帏帽又讪讪拿了下来,“侯爷,真巧。”
封鹤廷坐在她对面,见她一双乌眸眨啊眨,嘴边还残留一点糖丝儿。一惊一乍的像只兔子。
他伸手,宋吟晚便往后躲。他顿住动作,闻到了一股清甜酒味,“你吃酒了?”
宋吟晚心虚,“一点点。”
封鹤廷的面色似乎不大好,就在宋吟晚以为要被说教时,却听他道,“我的马车坏了,一道回罢。”
就这样过去了?
宋吟晚抬眸愣愣的,嘴角就被人用指腹温柔抹了下。整个人如过了电一般,倏然僵住。
“丰乐楼的小食这么好吃?”封鹤廷用帕子擦了擦手。
宋吟晚猛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样子,都是撞车惹的,闹笑话了。她忙胡乱抹了抹嘴角,脸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又在四叔面前丢丑了……
封鹤廷那头却似再没顾上她,唯有方才擦过那柔软唇角的手,蜷缩在身侧攥紧了。
马车复又启程,封鹤廷坐在窗子边,一撩帘子就能看见,一辆马车撞入了街边的茶摊,赫然也挂着侯府的标识。若晚一步,撞的便是宋吟晚的马车。
他眸色稍沉,再往远处,是一行满面横肉的男人被堵在巷子里的景。
而阖上帘子,这一切便和马车里的人无关了。
第17章
侯府里,因为宋吟晚同封鹤廷一块回来,私底下又炸开了锅。
满京城里也没几个不知道新侯夫人未出阁前的名声,骄纵跋扈,胸大无脑,那是真真的。
还有一个便是她跟侯府郎君之间的谣言,只是一边国公府,一边绥安侯府,前面的倚仗了太后,后一个则深受圣上眷宠,绝没有不开眼的敢把话往明了挑。
可多多少少有些耳闻,那宋吟晚相中的,是和她年纪差不了多少的封元璟。
但看着两人一并从外头进来,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直叫人觉得前面那郎君,就该是小侯爷。再瞧侯爷的眼神里也分明全是那位,宠着呵护着,怎都不像是勉强凑作堆的,分明是求仁得仁。
宋吟晚是全然不知,要不怎说当局者迷,她在封鹤廷身边,跟当学生时是一样的,颇觉压力。
刚进云隐斋没多久,栖梧苑那边就来人传唤,单让宋吟晚过去。
眠春略有紧张,“小姐,该不是封三郎……”
宋吟晚暗踩了她的脚面,后者吃痛立马收话,也反应过来地看向封鹤廷。
得亏人正在木架那挂起外衫,并未注意。
“我去趟栖梧苑。”宋吟晚道了一声,便带着眠春出去了。
等出了云隐斋,眠春擦了擦脑门的汗,小心陪着面色凝重的主子,不敢多言一句。
实则宋吟晚也在心底迟疑,要真是封元璟回来先去栖梧苑污告自己一状。她一拢眉,脑海里最先浮现的却是四叔。
四叔和自己一块回来,应是信自己的罢。
应该罢……
宋吟晚低叹了声,进了栖梧苑。
正好丫鬟端上汤水,宋吟晚想着八成也不是给自个的,果然端到了老夫人那。
“今儿晚上厨子做的酱肘子味道好极,老夫人贪嘴多吃了两口,肠胃有些不消化,用紫苏膏消消腻。”邱妈妈见人杵着时间长,顾着周全出来说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