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反派小狐狸(穿书)(72)
数十个人,黑压压坐了一屋子,瞧着谁都像,但又看不出谁是。
就在他心里暗火越烧越旺时,一个师爷走进来,附在他耳边说道:“大人,学生有结论了。本次院试,最大的赢家是案首,他未来的老丈人第十,一个表小舅子第十八。”
“哦?”
魏学政有些惊讶,他朝秦在看了过去,想起那篇堪称完美的文章,下意识地摇摇头,但随即又问,“他们三人什么背景。”
师爷组织了一下语言,先捡重要的说,“听说卫格的女儿与镇北候世子相熟,有人在谢家的寿宴上见过秦在。”
“什么?”魏学政惊得差点儿跳起来。
师爷点点头,“确实如此,而且那香满园的东家也姓卫,听说有位衍三爷和大公子是其背后的大东家。”
衍三爷?
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衍三爷是废太子怡王的嫡长子,而这一位的挚友便是端木长安。
魏学政的一颗心登时掉到了冰窟窿里。
又是镇北候府这颗拔不掉的眼中钉肉中刺!
师爷见他目露凶光,赶忙劝道:“大人息怒,眼下还不是时候。”
虽说魏家有侯爵爵位,而且老侯爷官居兵部尚书,与睿王是姻亲,是大顺朝一等一的勋贵,但再怎么贵重,也比不上出过两个皇后的镇北候府。
而且,镇北候手里还握着他的把柄呢。
若因为三个秀才而激怒他们,将会对睿王大大不利,到时候别说他的官位保不保得住,便是他的王妃妹妹也跟着吃挂落。
魏学政只是贪吃贪喝,贪钱财,并不是蠢货。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即便手中握有镇北候府刺杀他的真凭实据,他也不敢拿秦在三人怎样,毕竟那些试卷傅大儒真的看过,三人的名次实至名归。
“那他们三人的家族背景如何?”
师爷说道:“卫格和徐飞都是普通的农家子弟,秦在的父亲是猎户,与卫格家是邻居,今年十月初他父亲意外去世,死因蹊跷,……”
秦在虽然一直在听某位官员说话,但注意力始终在魏学政身上,此刻见他眼中凶光散去,还长长地叹息一声,便猜到事情平安过去了。
昨天晚上,他与卫格聊过此事,得知魏家与镇北候府有旧怨后,就已经料定了这个结局。
那丫头还挺会玩弄人心的嘛!
秦在笑了起来。
魏学政好不容易把怒火压下去,转头就见秦在笑得灿烂,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嗯哼!”他借着清嗓子的由头,打断师爷的话,说道:“听说咱们案首的父亲新丧,母亲和弟弟下落不明,可谓命运坎坷,身世堪怜呐。”
说到这儿,他努力表现出一丝关切,“怎么样,找到他们的下落没有?”
这话得反过来听。
他不是在说秦在可怜,而是在指责秦在不孝——尽管大顺朝开国时对此做过规定,满三个月孝期后可参加科举,但真正不顾重孝参加考试的考生始终是少数。
是以,他此言一出,大堂里一片嗡嗡声。
“新丧?还在孝期的也敢参加考试吗?”
“不是新丧,好像死了一阵子了。”
“哦?还真有这么干的啊,就不怕做官后被御史喷死吗?”
……
那位师爷登时急出了一脑子的汗,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大人也心急了些。
他赶忙站出来解释:“大人,事情是这样的,秦案首已经……”
秦在站起身,拱了拱手,恭声答道:“多谢大人怜悯,但此事另有内情,请容学生借此机会澄清一下。”
“澄清,这有什么好澄清的?”
“确实,简直令人发指。”
“这种人文章做得再好,在下也不会佩服的。”
徐飞气不过,说道:“你们知道什么,秦在……”
秦在打断他的话,说道:“魏大人,诸位大人,秦英临死时已经承认学生不是其亲生儿子,逝者已矣,个中细节说来话长,在下就不仔细说明了。而且,学生在报名此次院试之前,已经与养父母已经脱离亲缘关系,此乃奉天县县令大人亲自裁断,端山书院的师生亦知晓此事。”他在给秦英收尸时顺便办的此事,有户籍作证,他们若有兴趣,可以去奉天县走一趟,了解一下。
若非如此,他这个案首只怕等不到今日,早就被撤下来,并且接受刑律的制裁了。
这时候,卫格也站了起来,“魏大人,秦在不想说,是因为他养父到底养大了他,但学生与秦英同龄,且是邻里关系,是可以说道说道的……秦在的养父不知何故几次欲杀秦在,均未得手,三个月前,他……”
他做了几个月的私塾先生,口才锻炼得甚是伶俐,把西山上发生的事故讲得跌宕起伏。
薛宝文见自己的名字被点出来了,不好再装死,等卫格的话音一落,也起身做了说明。
魏学政本想借此扳回一城,却不料丢了个大脸,只好忍气吞声地说道:“虎毒不食子,秦案首的身世确实可怜可叹。孟子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秦案首如此,必定前程远大啊。”
说完,他端起茶杯,却久久不喝,杯盖在杯口来回摩挲着。
这就是到此为止的意思了。
几位官员立刻起身送客。
从提督学院出来,薛宝文找到秦在三人,笑着说道:“你小子行啊,案首到底落在你手里了。”
“运气好罢了。”秦在笑得云淡风轻。
“太谦虚就是骄傲了。”薛宝文无奈地反驳,他祖母听说秦在是案首后,整整骂了一个晚上。
他也不明白,那魏学政为何如此丧心病狂,竟还回了所有的贿银,害得他连前十都没进去。
秦在不想再说小三元的事,拱手道:“多谢薛兄挺身而出。”
薛宝文一摆手,道:“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不值一提。诶,没见你们的车,卫颜呢?”
“她去谢家送年礼了。”卫格说道。
“哦……”薛宝文心想,也确实是运气好,一年之内,穷小子不但中了小三元,还得了镇北候府的青眼,便是谢家也开始出入了。
“那走吧,坐我的马车。”他邀请道。
……
香满园的生意自打开张以来一直都很火爆。
今天更是如此。
饭馆门口的马车成行成排,停出去老远。
生员们下了马车还要走上二十几丈远,满大街都是穿着儒衫的书生们,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街对面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坐着一个妇人,她半开着车窗,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始终在注意着香满园的门口。
“太太,既然有人包场,咱就先回吧,日后有机会再来。”一名中年人说道。
“好。”一个柔美的声音说道。
中年人一摆手,车夫便“驾”了一声,车子辚辚地往前走了。
“等等!”里面的女人忽然又道。
“是,请太太吩咐。”
“去查查,前面走过来的四人都是谁,什么背景,务必要彻查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抱歉抱歉。
第64章
从前面走来的四人,一个儒雅温润,一个健硕精干,一个阳光帅气,最后一个则是颀长隽秀。
他们并排走在大街上,引起不少路人的关注。
中年人把说说笑笑的四人目送到香满园门口。
便看见一个容貌秀气的店小二热情地迎了出来,笑着对健壮精干的年轻人说道:“恭喜薛少,贺喜薛少。”
那位薛少拱了拱手,道:“哪里,哪里,四十多名不值一提,秦在中了案首,分明是我该恭喜你才对。”
“哈哈,那就同喜同喜吧。”那店小二还礼,又道,“请进,我给你们泡茶。”
……
“太太,那店小二便是卫颜,四人中,除了年龄大的那位,其他三个年轻小哥属下在西山上全都见过。”中年人说道。
“原来是他们,走,我们先回去,走快些。”车里的女人吩咐道。
马车启动了,两刻钟后,进了全福楼的后院。
带着幕篱和面纱的女人从车上下来,进了最里面的一个小院子。
她在书案前坐下,喝几口婢女送上来的茶,然后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