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摆弄一个开怀大笑的寿星糖人,跟着笑起来“姑娘,这个好看不?”
“嗯。”她点了下头,瞧絮儿摆弄爱不释手,便道,“买下来吧!”
絮儿高兴地立即叫道“谢谢姑娘。”
絮儿拿着糖寿星在手中转着看,白胡子白发笑呵呵的老寿星,像个弥勒佛一样,让人看着都忍不住的想跟着开心的笑。
栗蔚云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在当头,已经是晌午。
“看看阿娘诵经结束了没有。”她带着絮儿朝寺门走去。
走到寺门不远处,她见到了前面人群中一个身姿挺拔熟悉的背影,身侧跟着一个半大的少年,正沿着寺门外的院墙朝西面去。
絮儿也看见了他们,指着两人对她道“姑娘,是安公子和小西。”
她点头,这两个人竟然也出现在普善寺,也是来上香?她迟疑了下跟了过去。
沿着院墙朝西走到尽头,安公子右转弯沿着寺外西墙朝北行。
普善寺的西边是一片林木茂密的山坡,山坡坡度较缓,长满了各种灌木,这个季节葱郁一片。
此处不似寺前寺内人满为患,相反几乎没有行人,非常的僻静,似乎寺前和寺内的喧哗都被隔离,可以听到灌木里虫儿和偶尔飞过的燕雀的鸣叫。
沿着西墙跟有一条窄窄石板路,仅供单行通行。安公子和小西走到了寺院的西墙尽头后转了个弯消失在灌木林中。
她们跟过去才发现有一条青石堆砌的石阶,蜿蜒曲折的朝山坡上通去。抬头望去,山坡上有一个小小的六角亭,林木遮映,只见亭子的上半部。
想来安公子是来此处纳凉?
栗蔚云踟蹰了片刻还是跟了过去,她倒是要看一看这个安宁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屡次出现绝对不是巧合。
山坡不高,石阶却高低不平,甚至有的地方松动,很难行。百十阶梯后绕过一排灌木,见到亭子的全貌,但亭子中却并无人。
她疾步走到亭子内,朝四周望去,奈何树木葱郁茂密,并不见道路,更不见人。
“我们是走岔路了?”絮儿疑惑地问,站到亭子边的长石凳上朝四下看。
“或许吧!”上亭子来的确是有几处歧路。
栗蔚云在长石凳上坐下休息,此处寂静无人,林中吹来的风带着丝丝清凉,驱散了心头的燥热,的确是个纳凉的绝佳地方,竟没人前来,倒是让她占了此好处。
“姑娘,有人来。”絮儿垫着脚尖朝山坡后方指去。
“何人?”
“看不清。”
絮儿看了须臾,准备上山坡的人消失在了灌木林里,她便从石凳上跳下来,顺势坐下。
“安公子不是也朝这儿来的吗?怎么还不见人?”她忍不住的频频朝来时的石阶看去。
“你着急见他?”栗蔚云打趣。
“婢子是替姑娘着急。这人奇怪,总是盯着姑娘,婢子担心他图谋不轨。”
这也是栗蔚云一直想不明白的,对方盯着她但这么长时间没有任何的行动,而且她隐隐觉得此人和境安军有关,这也是她关注此人的原因。
忽然身后的灌木掩映下的石阶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栗蔚云还没有来的及转身,便感受到后颈处一阵阴冷之气逼近,她本能的闪身躲开,顺势推开身旁的絮儿。
一个人从后面的灌木中跳出来,手中长刀翻着阴冷寒光,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举刀再次的砍去。
于此同时,灌木后又跳出来三四身强力壮的男人,皆是粗布短衣,蒙着面,举刀围杀过来。
栗蔚云摸了下腰间,短刀出鞘。
第40章 暗中有人[]
围攻过来的四五个男人,虽然招式凌乱,毫无章法,但身法尚算灵活,加之孔武有力,栗蔚云应对颇为吃力。
絮儿虽有些拳脚功夫,但毕竟是一些基本的防身术,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一个大汉一脚踹去,絮儿顿时身子朝后飞去,直直的撞在了亭子的木柱上,发出沉闷之声,痛的连连哀叫。
栗蔚云还未及回头去看絮儿情况,迎面长刀砍来。
她巧妙地躲开。
现在她没有完全的恢复前世的武功和身体,若是硬拼,以一抵挡面前五个身手不错的彪形大汉,即便是擅长近身短刃相搏,她也没有什么胜算,只能够巧取。
她迅速的攀上一根亭柱,然后借助亭子围栏、柱子、长石凳、横梁以及亭外的灌木等条件,拆开几人,让对方不能合力围攻,她发挥迅速灵巧的身手,将对方一一击破。
她暂无杀他们之心,只是短刀刺穿他们的腿、肩头或者腰际等非致命却足以造成重伤之处,致使其无力反抗。
待几名贼人或躺或跪或撑着柱子靠着,已经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后,她走向了其中领头之人面前。领头人刚要反抗,她一脚踹在他受伤的腰际,痛的领头人哀嚎一声,应声倒地。
其他人正要出手扑来,她短刀凌厉的刺入领头人的肩头,拔出后横刀抵在领头人的喉咙处。
“想死,你们就试试。”声音阴冷狠戾,即便是在如此闷热的夏日,也让他们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
领头人和周围受伤的贼人瞬间僵住动作,安静下来,没有一人敢轻举妄动。
面前这个丫头年纪不大,但眼神冰冷如刀,出手迅速狠辣,毫不似看上去的那般娇弱。若他们敢动,这丫头绝对毫不含糊的一刀解决了他们的性命。现在他们个个身受重伤,不过是待宰羔羊,无力挣扎。
栗蔚云随手扯下领头人的面布,是一个三四十岁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右鼻翼处有一道丑陋的刀疤,像一只蜈蚣朝眼角爬去,细看有几分骇人。
她脑海中立即闪现一张熟悉的面孔,莲石寨的二当家。
三年前,莲石寨这些马贼抢掠百姓落入境安军之手,死伤过半。余下的人承诺痛改前非,一部分改投境安军当兵,二当家和另一部分弟兄各自回家做回良民,才保住他们一命。
现在他们竟然又做起了杀人的勾当,而且还是被人收买来杀她。
“何人派你们前来刺杀?”
二当家捂着伤口,满脸痛苦,并没有做答。
絮儿此时已经缓过力气来,被踹的怒火难消,上前扬手就给二当家狠狠的两个耳光。
二当家双眼怒睁如铜铃,想反抗,喉咙处的短刀割破肌肤,让他立即的停住了动作。
絮儿嫌恶的将刚刚打人的手在衣摆上擦了擦。
栗蔚云冷笑着道“你不说,买主是谁我心中也有数。他杀我就是为了灭口,同样,他也会杀你们灭口。”
几个人沉默,相视一眼,神情略有不安,显然他们本来也是对买主心存怀疑。
栗蔚云继续的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两个多月前掳走苏家姑娘的人也是你们的弟兄吧?”
几人表情微动,眼神略显慌乱,神色紧张不安。看来她是猜对了。
她将手中的刀握的更紧。
“其他的十几名女子也是你们劫掳?你们何时为沈远卖命?还做下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没有了。”二当家大概是受不住身上的伤痛,咬牙忍痛回答,“只有此事。”
“想清楚了!”她逼问,手中的刀抵着他喉咙紧了一分,再次划破脖颈处皮肤。
“真没了。”二当家慌张道,恐惧的朝短刀瞥去。
“沈远要将那些女子送到京城哪位官员的府邸?”
“不知。”二当家艰难的撑着身子,攒足力气,声音还因为虚弱打颤,“这种事情,沈大人怎会对我们说。”
栗蔚云没有再问,他说的不假,这么机密的事情,沈远不会说与他们这些粗人。恐怕当初那些莲石寨的弟兄若非全死在了赤戎人的手中,沈远已经将他们灭口。
“姑娘,他们害了那么多的姑娘,还害死了苏姑娘,杀了他们,免得以后作恶!”絮儿切齿痛恨。
几个贼人连连的求饶,声称自己只是一时糊涂,才会鬼迷心窍,以后绝对不会再作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栗蔚云手中短刀握紧,她当年给了他们一次机会,是他们不思悔改再次的为恶作歹,甚至害人性命。她哪有那么多的机会给他们,让他们去行恶。
她的手中短刀正准备动,忽然从茂密的灌木丛后面嗖嗖嗖的飞来几支短箭,直直的射向了面前的几名贼人,不偏不倚的射中喉咙,当即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