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将(30)

这一生她所求的便是将所有的真相揭露,并完成父兄的遗愿。只是这样的事情,她却不能够对任何人说,更是不能够书写出来。

她苦笑着,落笔只写了两个字。

“遂愿?”絮儿歪头想了想,笑道,“姑娘,你可真的是够取巧的。”

她拿起纸张吹干墨迹,将纸平整的折好放入了掌心大小的草绿色荷包内,系上带子。

第38章 毁姻缘

庙会之日,栗母早早的让人到她的院子里来叫她。用完早膳后,栗母带着陈嬷嬷和一个婢女,栗蔚云带着絮儿,坐着马车前往西城门外的普善寺。

马车穿过街道的时候慢了下来,听到街道上吵嚷的声音,栗蔚云撩起车帘朝外看去,此时刚过早饭的时间,街道上已经许多行人,两边的店铺和摊贩早已将东西都张罗出来。

上一次参加庙会是什么时候,她已经不记得了,似乎太遥远的事情,那时候她好像还是个小姑娘吧?这样的热闹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了。

马车离开街市,出了西城门,路上依旧许多人,或打马或赶车,或挑着扁担或挎着篮子,有年轻的男男女女,也有携老扶幼的中年,成群的朝普善寺的方向去。

“来普善寺的人比城中的兴隆寺的多,看来今年普善寺热闹了。”栗母望着窗外的行人道。

“荷包带了吗?”回过头她再次的向栗蔚云确认。

这是当地的风俗,凡是到庙里求姻缘的姑娘,一定要将自己亲自绣的荷包系在寺内的姻缘树上,这样就能够求得好姻缘。

栗蔚云从怀中掏了出来,笑道“阿娘,你都问了好几遍了,女儿随身带着呢!”

“里面写了求姻缘的话?”

“写了。”

“我交代你的都记着了?”

“记着,阿娘放心。”

“姑娘家的姻缘是大事,一点都不能马虎的,否则将来是要不顺遂的。”

栗母又絮絮叨叨的对她各种的叮嘱,进了普善寺后先要干什么,然后干什么,说的详详细细清清楚楚,生怕她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栗蔚云有些不明白栗母为何对这次的庙会上香求姻缘这么的紧张,王媒人到底给她说了什么,让她将此事看的这么重。

普善寺在城西门外不远,马车很快的就到了,山寺门外已经涌了成千上万的人。他们的马车无法朝前赶,只能在寺门外远处停下来。

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陈嬷嬷嘱咐了车夫两句便过来搀扶栗母朝寺内去。

寺门外的街道和空地上不仅有各种卖东西的商贩,货品琳琅满目,许多都是平日内不常见的,还有一些民间的杂耍表演,踩高跷,傀儡戏,变戏法,套圈射箭等等。

孩子们最是喜欢,不仅有吃的有玩还有的看,这一天他们可以毫无拘束尽情的玩耍。

寺内也不乏有一些挑夫和挎着篮子的妇人或小姑娘在叫卖各种小玩意儿。

栗母似乎是怕栗蔚云跑了似的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去上香奉供品,拜菩萨,求签解签,捐香点。”

“滚!”抬脚就要去踹,小西机灵的立即朝旁边躲了两步。。

安公子将荷包解下来,打开,取出了里面栗蔚云写的字,稍稍的诧异荷包绣的这么丑,字却写的这么好看,真是奇了。

“遂愿?”他冷呵一声,“真够贪心!”

再拆开解签的纸条,上上签,就八个字夫贵妻荣,白头携手。

他再次不屑的冷笑“简直鬼扯。”

小西也探头看到了上面的字,笑问“公子怎么就知道将来栗姑娘不是找一个身份显赫的夫君,夫妇鹣鲽情深白首不离呢?”

安公子瞪了他一眼,胡乱的将解签的纸揉作一塞回荷包里,随手挂在面前的树枝上。

小西皱了下眉头,小声嘀咕“公子,栗姑娘和你没仇吧?”这么的不待见她?还这般的冷嘲热讽毁别人姻缘?

安公子斜了他一眼,也跟着朝寺门走去。

小西扁了扁嘴巴,跟着过去。

姻缘树的旁边,高景圭和两个师弟站在佛殿一侧的廊下看着安公子离开。

阿泰道“此人名叫安宁,是封州人,出身书香世家,听王媒人说栗姑娘看上了此人,一直让其盯着呢!”

“真的看上他?”高景圭惊异的看了眼阿泰,冷笑了几声,不可置信的道,“那丫头以前不是说要找个打得过她的人做夫君的吗?就这书生……”

他瞥了眼走远的安宁,手不能提四两的柔弱书生,身子单薄的一斗米就能压弯,忍不住冷笑,“那疯丫头一脚能把他从修县踹回封州去。”

小鱼道“瞧刚刚安书生对荷包和里面的东西如此粗鲁,应该对栗姑娘很不喜。”

“谁会喜欢她这样的疯丫头?”高景圭不屑地转身走下回廊。

阿泰却是心直口快的道“师兄别说,不是有两家儿郎看上栗姑娘了吗?”

高景圭哼了一声“我看他们是一时烧糊涂了,过不了多久必然是向别家提亲。这疯丫头,名声臭,脾气差,功夫现在还越发高了,哪个男人敢娶她?想鸡犬不宁家宅不安呀?”

“这……说不定有人喜欢呢。”

“那是眼瞎。”

阿泰没有再争论,小鱼看着高景圭气愤地表情,抿唇偷笑了下,跟着点头附和“是眼瞎。”

第39章 刺杀

栗蔚云不知道身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正被絮儿拉着在一个长台前看傀儡戏。

傀儡上演的是前朝轶事,也是被说书先生说烂、妇孺皆知的故事。书生白玉章出身贫寒,考中状元后抛弃糟糠之妻,入赘丞相府为婿享尽荣华,被后世人唾弃辱骂。但是木偶戏演绎得惟妙惟肖,还是引了不少人前来观看。

故事结尾糟糠之妻投湖自尽,大家看到这里都准备离开,台上的傀儡却在继续的上演。

白书生回来了。

看到家中空无一人,从邻居口中得知老母已故三年,妻子携幼子进京,得知他入赘相府,前去相寻,却遭毒打,幼子亡故,妻子带着幼子回乡后,埋葬幼子后投湖自尽。

白书生才知道自己已经家破人亡,悲痛欲绝。

邻人问起往事,他向邻居倾吐,自己被丞相女所囚,并不知这一切,此次得机会逃回,只为与母亲妻儿团聚,却不想人去屋空。

最后白书生来到妻子投湖的那片湖泊,祭奠妻子后,投水自尽。

故事到这里才彻底的结束。

絮儿看的泪水盈盈“太可怜了,原来白书生有这么多的委屈,竟然无人知。”

旁边有看官质疑“你这真的假的?这么多年都没听谁说过那白书生回来,更别说是还是被冤枉的了。”

更是有人义愤填膺的斥骂“你这是颠倒黑白,白玉章就是个贪图富贵抛弃糟糠之妻的禽兽,还妄图洗清白,鬼信你胡扯。”

台主从后面走上前道“那丞相权势滔天,爱女极深,做出这种事有什么奇怪的?前朝旧事,都是口舌相传,真相如此,只是无人敢言。”

“我看你是瞎编乱造吧?白玉章和你祖上有亲啊?”有的看官怒不可遏的咒骂起来。

立即有人站出来支持台主,认为事情真相很可能就是演绎得这般,只是陈年往事,口舌相传总会有误。甚至还举出了白玉章的为人良善品行端正等等事例。

众位看官分成两派相互争论起来,絮儿也加入其中支持台主。

栗蔚云一直冷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听着,脑中回想台主的那句话“真相如此,只是无人敢言”。李家满门惨死的背后真相,满朝文武百官就真的没人知道吗?只是他们知道这是那个人的意图,所以无人敢言而已。

她叫了声絮儿边转身离开。

絮儿跟上前询问“姑娘觉得白书生是不是像傀儡戏演的那样,有苦衷,被冤枉的?”

栗蔚云沉默了许久,最后淡淡的开口道“真与假只是看最后哪一种更能够让天下百姓信服而已。”

若是她不能够揭开背后所有的真相,那么百姓现在所知道的她二兄战死,父亲伤亡,母亲病故,长兄与她服罪自杀,这一切就是真。只有揭开真相,这一切才会是那个人的罪行。

絮儿没有怎么太明白她的意思,见她神色微沉,没再多问。拉着她朝旁边塑糖人的摊位走去。

摊位前围了许多的孩子,他们每个人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摊位上的糖人,舌头不住的舔着嘴唇,咽着口水,馋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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