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冰山大佬的白月光了[重生]+番外(7)
骆崇宴打量着时昼的神情,有点拿不准他是否在生气。
毕竟不接大冰块儿电话,这还是第一次。
可自从他“重来一次”后,时昼躺在血泊中睁眼望着他的画面始终盘桓在他睡梦中,每一晚如此。
他望着他,从轮椅上摔在地上,靠着两只手拼命爬啊爬,明明近在咫尺的大冰块儿他却怎么也够不着。
记忆一直在提醒他“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让他时刻都有种被人掐住脖子的窒息感。
不可以放松,因为有些东西是不可改变的。
就像那个该死的祁浒,怎么都会与昼哥见面。
时昼还是会像他记忆中一样,戴上白月光的滤镜,走向祁浒织就的捕杀网中。
“过来。”时昼声音含着一丝沙哑。
骆崇宴闻言靠近时昼,两人的腿差一点便能靠在一起,可他却不敢再进一步。
时昼手里捏着鸡毛掸子,将那细长木棍的部分对准骆崇宴,从高处轮过来,发出“唰——”的声音。
气流微微吹起骆崇宴额头处的碎发,他闭起眼,挺直腰板,等待想象中的痛意落下。
他没错。
也不认错。
第5章 钝刀割肉
带着凉意的劲风擦着骆崇宴的侧脸落下,木棍砸在他身侧的轮椅扶手上,发出巨响。
时昼收了劲儿的,不然这轮椅要报废了。
骆崇宴睁开眼,没想到时昼真动手了。
更没想到棍子没落他身上。
即使是十年前他拒绝去医院那次,时昼都没被自己逼到要动手的份上,今天算是突破了。
骆崇宴像只犟脾气的小牛,一步一步站在时昼的底线上,甚至想试试这鸡毛掸子下一次会不会直接抡他身上。
时昼捏着棍子的手许久才放开。
“啪嗒”,鸡毛掸子掉在地上,横在两人之间。
两人都没说话,视线在互相试探,都想透过那双眼去窥探对方皮下的到底隐藏着什么。
朝夕相处的人,在此刻才发现真正了解彼此吗?
未必。
时昼率深深看了一眼自己带大的骆崇宴,收回视线,轻叹一声,站起来上楼。
不疾不徐的一步一步踩在台阶上,发出节奏有序的声响,是骆崇宴十五年都做不到的事情。
骆崇宴梗着脖子憋着一口气,直到那脚步声出现短暂的停止,感受到后背有目光投来。
他手指抠着没感觉的膝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他知道昼哥想让他认错。
他知道自己从重生以来做的事情已经超出大冰块儿对他的了解。
都知道。
但他绝不认错。
沉默倔强的小公牛把持着自己的原则底线,即使没人能懂,他也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
直到脚步声再起,骆崇宴听见三楼传来的关门声,他像从憋气的水里探头般大口大口喘着气,舔掉指尖抠出的血,回到自己的卧房。
……
三楼唯一的那间卧房。
时昼没开灯,站在床前的窗户边儿,身旁与骆崇宴卧房一模一样的机器人感应到热温后停在他脚边。
时昼扭头看着外形神似拆宝儿、长着两只兔耳朵的立式黑色机器人,摘掉一只手套用指尖轻轻碰了下它的眼睛。
它是骆崇宴十四岁进入C大少年班时的处女作,在四年后他出国读研时修改完送过来的。
当时崇宴说一个人出国无聊要带走拆宝,但又怕大冰块儿一人在家孤单,所以做了只机器拆宝来陪哥哥聊天。
三个月前拿到机械、AI专业双学位,正式成为机器人方向在读博士的骆崇宴回国,兴致起来做了只白色的放自己卧室,还说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黑色机器人眼睛闪了闪,用幼稚男童的机械音道:“由程东先生发来的短讯请求。”
“念。”
机器人得到指令继续:“三日后有来自Y国的VR向科技研讨会邀请,您是否前往。”
时昼没迟疑即刻开口:“帮我安排明早去Y国的机票,五位。”
黑色的机器人眼睛闪了闪,表示自己接收到命令后自行走开。
时昼戴好手套走进浴室,等他出来管家站在门口候着。
“先生。”
他穿着只露出一截脖颈的睡衣走过来,带着询问意味看了一眼管家。
管家给自己暗自加油打气完才开口:“先生,那鸡毛掸……”
“没打。”时昼一脸认真地开口,一点也不想要“打孩子”这口锅。
管家:“……”
没打您心虚个什么劲儿?!
“那您明天Y国行程需要几日?”
时昼思考了一下:“不定。”
管家:“……”
“那需要告知小少爷吗?”
时昼走到自己床边,看了眼靠在墙边的机器人:“不。”
管家沉默地离开,利索地安排好一切。
第二天一早,管家在骆崇宴睡梦中已经目送时昼离开,走回来时摇了摇头,叹气。
虽然小少爷跟先生读书时都比同龄人早先一步,尤其是小少爷,以往的乖巧懂事让他们都忘记了这孩子只有十九岁。
骆崇宴从发布会开始的反常整个时家都清楚,无论管家怎么申斥不许他们私下闲聊,但哪有能堵住的嘴。
一个个都说小少爷这个年纪就算并不是完全成熟,但也不该这个点儿才叛逆啊。
这孩子逆生长啊?越活越回去了?
可谁也没说出来个一二三来,就连在他们心中无所不能的先生,不也没招儿嘛。
-
骆崇宴吃早饭的时候以为时昼上班去了,没在意,钻进工作室折腾tomb了一整天。
等晚上出来的时候还是没见他的身影,这才发现不对劲。
大冰块儿这种只能睡得了自己卧室的人,怎么还会夜不归宿?
他问谁都是三缄其口,支支吾吾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
气得骆崇宴抱着拆宝差点拆了客厅,管家才不得不开口。
听完管家的解释,骆崇宴点了点头,行,时昼这是躲他呢。
“小少爷,需要我帮您订机票吗?”管家从小看着时昼跟骆崇宴长大,对于这哥俩是什么脾性基本摸得八九不离十。
骆崇宴摇头,他才不去。
如果是之前的那个自己,别说惹时昼生气了,就是大冰块儿打他左边脸,他都会把右边脸递上去。
若是惹时昼生气了,那他绝对要屁颠屁颠黏上去,认错卖萌撒娇非得把那块冰疙瘩哄得露出一丝笑意才作罢!
他以前不明白,一个人乖乖听话飞不出手掌心的代价是折掉翅膀,自己却还回头自责我为什么没有飞到天上去。
但现在不会了。
“李叔,帮我准备几斤做蜡像的材料工具。”骆崇宴rua着腿上的拆宝,捏着拆宝的小脚丫冲管家道。
“是。”
……
骆崇宴将工作室的一张桌子收拾干净,桌上支着平板,平板屏幕上是张立体块面肌肉结构图。
平板旁边摆放着他要的大大小小工具,身旁与哥哥一样的白色机器人在他身边与桌子之间来回蹿来蹿去,被指使着拿各种工具。
“大白,测一下参数。”骆崇宴戴着口罩,手上覆着纳米手套,上半身围着防护服。
他面前有座约一米二的井字轴承结构,结构下方还有稳住重心的底盘,井字结构从底盘一路延伸至顶端。
无数根轴承结构中心是双蜡塑男性腿部,趁蜡料还没有完全定型,要拿着工具反复修改。
骆崇宴这样看起来像是大型手办模型制作现场,尤其是双腿的颜色,与真人皮肤相差无几。
“坐标36、59处差3……”大白闪着蓝色眼睛,用清脆的机械童音开口。
……
当拆掉轴承结构的双腿能稳稳当当地站立在底盘中央,已经是时昼出差的第四天清晨。
骆崇宴这几天都泡在工作室,即使它不过是自己用来搞事情的道具,买一个也可以,可他偏偏全身心地投入在这上面,一如他做任何事。
管家过来时目光粘在这上面就挪不动了,双腿膝盖处的颜色、纹路都制作得非常精细。
好在他不知道这是骆崇宴用来干坏事的,而且还是一次性用品,不然就算薅秃假发上的毛儿也得劝回来,一次性搞得如此费心不值得。
骆崇宴特意挑了个等大的定制暗红色木箱来装这双蜡像腿,木箱里衬都选了不伤皮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