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改剧情后果自负(36)
掌柜拿出了那块金砖,萧责接过,在手中掂量片刻,眉头轻皱,“这是山庄的东西。”
第28章
曲谙和空云落才出来一个时辰,在不夜行街最热闹的时候走回了偏院。
此时的偏院也只有零星几人,曲谙要是背着空云落,藏不了他的吃力,反倒引人注目,所以曲谙看准没人的时机,带着空云落快速穿过。他在偏院呆了这么些日子,也摸索出那条路是捷径,便带着空云落往哪儿跑,到了彻底安全的地方,他就松开了空云落的手,沉默地走在前面。
空云落能感知到曲谙的情绪,低落,阴沉,还有点冷淡,曲谙从不会露出这样的一面,这么说……曲谙生气了?
为何?
他一直想的行街也来了,又没被夜血门抓到,他还有何种不满?
空云落认真的疑惑着,他忽然想到曲谙提及段千玿时那副过分崇拜的嘴脸。莫非,曲谙是因为没有让段千玿来救自己,才满心怨气?
想至此,空云落握紧了拳头,盯着曲谙的背影寒气外露。
回到了竹屋,两人都没有说话,曲谙点了灯,就蹲在暖炉面前,加柴,然后拨动炭火让火烧得更旺,火光跳动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火的温度似乎能消减他神情上的冷意,此刻空云落只看得到他的落寞,还有微肿的眼睛和干裂的嘴唇。
刚才他还哭了一场,好爱哭的男人。
曲谙发了会儿呆,又拿药锅过来加热,他今天得多喝一碗。
空云落注意到了曲谙的手,掌骨破损出血,血迹干涸在上面,他的手本就瘦,再血迹斑斑一看,更加凄惨。
空云落暂时放下了自己的不霁,过去拉过曲谙的手,皱眉问:“如何弄成这样?”
曲谙吸了吸鼻子,他还在和空云落生气,可对方要是关心他,他就没法硬起来,便小声说:“等你的时候,心情太差了,捶了几下瓦片。”
“……”空云落抬头无言看着他,眼中大概说的是“我看你就像个瓦片”。
曲谙还剩有伤药,空云落去找来,又端了盆水,沾湿帕子帮曲谙把伤口旁边的脏物擦去。伤口被这么刺激,曲谙嘶嘶抽气,本能收回手,但空云落桎梏他手腕的力道不容小觑,这根本不是一个孩子会有的力气。
洛洛不是个普通孩子。从他日常的言行,还有通身的气派不难被看出这点,但曲谙总会忽略这些方面,只当他年少老成。可今天的事情,曲谙没法再这么自我糊弄。
“洛洛你……你不是寻常孩子,对吗?”曲谙低声道,“寻常小孩哪会知道怎么甩掉跟踪,哪会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还毫发无伤,哪会敢独身面对几个杀过人的人。你到底是谁,不能告诉我吗?”
空云落把绷带打了个结,抬眼与曲谙平视,他的眼睛如古井平静无波,“你没必要知晓。”
“没必要……”曲谙品味着这三个字,低头笑了起来,笑中浓浓苦涩。
空云落道:“若是觉得我可疑,赶我走便是了,我不会赖着。”
曲谙摇了摇头,再度抬头,眼中有无奈的温柔,他点了点空云落的鼻子,“再不寻常,也只是个小孩,大冬天的赶你走,我还是不是人了?而且,洛洛,你将来一定会干大事,人生广袤无垠,和我这个一事无成的病鬼不一样。我们早晚都会……”曲谙闭了闭眼,又道:“好了,洗洗睡吧,虽然只玩了一会儿,但比玩一宿还累。”
曲谙故作轻松的起身,走去屋外烧水。
空云落的视线跟着他的背影,在曲谙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神情如化不开的墨。
你猜错了,一只恶鬼的将来,只会是无尽地狱。
次日一大早,曲谙就出门了,空云落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捧着古旧的医书看。
溯时蛊的存在过于荒谬,任何一本正统医术都没有记载能将人变回孩童的药或手段,想要找解药更是无从下手,唯一可行之处,便是药找到对他下毒之人。
可以他如今的模样,能做的事太少,若将此事告知山庄的人……空云落只是一想而过,他接手不归山庄不过三年,三年不足以值得他信任山庄里的任意一人。
眼下遡时蛊的信息还太少,至少要摸清这蛊毒的发作规律,他才方便制定计策。
曲谙去西仁堂时,就听到那里的伙计讨论着。
“昨晚出事了你可知?”
“嗐,今早都传开了,那三个人的事儿吧?”
“可不么,听说是在隆角巷被发现的,大冬天在外冻了一宿,都快半死了。”
“说是眼睛被剜了。”
“我听是舌头被拔了。”
“啧啧,雪兆吉祥日,造的什么孽啊?”
听得曲谙心里毛嗖嗖的,他拿着方子去找大夫取了药,回头正巧看见梁庭也走进来,曲谙上前一问,原来是他们屋里有人昨日脚滑,摔折的骨头,他过来帮忙取药。
曲谙狐疑:“不是说必须得本人来大夫才开药的么?”
梁庭嘿嘿道:“你是碰着了孙大夫了吧?他就是一老公鸡,一点也不通融,不过雪兆他就回家去了,别的大夫可不像他那么鸡毛。”
梁庭又问曲谙为何会来,曲谙便把昨晚茶楼的事告诉了他。
“什么?你见到段门主和萧门主了?!”梁庭目瞪口呆地喊道,引得屋里的其他人都看过来。
曲谙做了个向下压的手势,让他低调。
这下梁庭可不让他走了,拿了药后便拽着曲谙掘地三尺的问他全部细节,还懊悔自己为何不跟着曲谙他们,这样至少能在大人们面前混个脸熟。
曲谙觉得好笑,梁庭就差埋怨他为什么不带个签名回来了。
“我这儿也有件大事。”梁庭又神秘道,“今儿一大早北源部的人全出去了,说是夜血门的人来西平镇了。”
曲谙并不惊讶,人家都来了好几天了。
梁庭则很看不上夜血门,形容其是下等门派,没有气节,野狗一样紧咬不放,“哪像咱们不归山庄,让你三更死,绝不给你活到五更!”
曲谙干笑,不知他是否要为此感到庆幸。
梁庭继续道:“也不晓得是哪个好汉动了手,把夜血门的人给整废了。”
曲谙一惊:“刚才我听闻的,被剜眼睛拔舌头的人,是他们?”
空云落告诉他自己去找人,是找了何方英雄?
“哪儿那么吓人?”梁庭嗤笑道,“虽的确是眼不能看口不能语,但他们是被坏了口目的穴道,手脚筋也被挑断了。”
“不、不会是不归山庄的人做的吧?”曲谙的嘴唇有些苍白。
“倒也不是不可能。”梁庭捏着下巴道,“不过不归山庄手法利落,一般不留人命。况且若是大人们做的,北源部也用不着出去调查。”
毕竟夜血门也算一大派,要是拿此事来找茬,非民众之间的矛盾比得了。
“曲谙,你又没出息被吓成这样。”梁庭见曲谙脸色煞白,取笑道,“放心,夜血门不敢来咱们这儿,山上随便一位大人,都能血洗他们。”
曲谙仓促应了几声,便匆匆走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最可怕的一面。
洛洛真的叫到人了吗?
曲谙回到竹屋,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温暖让他怔愣了一下,就好像刚才他脑子里想的,不过是冷风催生出的诡念,被屋里的暖气一拂,就该化了。
空云落坐在桌上,听到动静便把书合上,望向了曲谙。
曲谙也看着他,左边脑子在怀疑,右边脑子在指责。
怀疑的是空云落真是对那三人下手的人吗?指责的是自己,竟然在怀疑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为何愣着?”空云落开口,“风吹进来了。”
曲谙才回神,关上了门走进来,把药锅里的药渣放进暖炉里烧,再拿去清洗,最后又回来把刚带回来的药按照方子上些的剂量往锅里放。
整个过程都没和空云落说一句话。
空云落感到莫名其妙,他发现曲谙不如最初那样轻易捉摸了,有些时候他也会弄不清楚自己对曲谙的在意,还有当下曲谙对他冷热不定的态度。
在空云落心有芥蒂之时,他又看到了曲谙在照着昨日楼雯润开的方子煮药,这更给他添了把火。
他带回来的上好补药曲谙一直收着从来不吃,倒是对初识的女子很是殷切重视。
空云落越想越怒,他把书本一摔,从桌上跳下来,朝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