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改剧情后果自负(134)
倒是曲谙先一肚子问题:“剌觅昨天不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
“是你的毒!”
曲谙被指着鼻子呵斥。
“你做了毒药,剌觅大人吃下了,就被毒死!”
“用你的命去偿!”
曲谙全然混乱了,这些人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就将他打成了杀人犯。
连宵看上去清秀文雅,但脾气却是一点就燃,当即顶上去理论:“你们可否动动脑?他这样子,走路都困难,如何去害人?你们的主子一天和毒虫打交道,就不能一时失手丧了命?死因是何种毒,须由仵作验尸才知,你们这儿请不来仵作,我说我能来,可你们又不让!毫无证据就让我们背锅,凭甚?”
“证!据!”对方将形如水滴的白色小瓷瓶怼到连宵面前。
曲谙心里一惊,这的确是他的药瓶。
“就这玩意儿,也算证据?我的医馆里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再说了我们有理由杀他么?你们噬蛊宗办案竟如此草率、愚昧……”
可惜他对着的是一群说汉话顶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人,这么一通说,基本没人听懂,倒是被他的愤然给惹火了,当即动手,将两人都押了起来。
曲谙直接被从榻上拎起来,他一身瘦骨,腿脚无力,只能被拖着走。
“放手!你们这些粗鄙之人!”连宵怒道。
曲谙慌忙问:“洛洛呢?段先生呢?”
“老段被他们下了阴招,和那孩子一起被逮起来了。”连宵愤懑道,“真是倒了血霉。”
“剌觅真的死了?”曲谙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虽然剌觅性格古怪,但也帮了他们不少,还愿意提供住所供他疗伤,在曲谙心里剌觅也算同伴了,可竟突然就没了。
连宵叹了口气,“死了,但死得蹊跷,其中疑点太多,可这群人认定了你是凶手。”
“你就凶手!你害死,剌觅大人了!”一人回头怒视曲谙,他脸上抹了苍青色的药粉,此时看起来凶恶狰狞。
曲谙怔然,“我没……”
他倏然想起刚才他们说的话,剌觅是被毒死的,毒……
莫非就是昨日配的药丸?
曲谙和连宵被带到了潮湿的地牢里,惩腐的味道扑面而来,踏入的一瞬间就让人感到强烈的不适。
在夹道牢房间行进时,曲谙终于看到了空云落,他坐在杂草垫上,神情平静,只是在看到曲谙时眉头皱了皱。
“洛洛,没事罢?”曲谙忍不住问。
押着曲谙的人听到声音,愤怒地给了曲谙小腹一拳,用疆宜话喝斥了一声。
空云落脸色一变,用极寒的目光盯着那人。
曲谙被粗鲁推进空云落隔壁的牢房,他没法站立,狼狈扑倒在地上,疼得直抽搐。
连宵被关在曲谙对面,在他的隔壁时段千玿。
空云落靠到他与曲谙共用的铁栅栏墙上,低声道:“曲谙。”
曲谙颤抖着撑起身子,也靠了过去,声音带着大喘,“没……事。”
牢外的人又用不标准的汉话说了一串话,大概意思是等会儿就来人审问,一个也逃不了,让他们洗干净脖子准备。
等他们人走后,连宵不死心地想去做弄锁,段千玿见他站起来,就知道他的想法,道:“我劝你别乱碰,小心被咬。”
连宵尚不明白段千玿的意思,伸手欲碰,只见那锁眼里钻出了一条细长的蜈蚣,幸好连宵眼疾手快,立马收回。他惊魂未定道:“这地儿怎么到处是虫?”
“这是噬蛊宗。”段千玿有气无力道。
“你没事儿吧?手伸过来我把把脉。”连宵道。
“不必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曲谙看着这周遭的环境,直达昨日他们在噬蛊宗还享受着上宾的待遇,今日却是监下囚。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曲谙愧疚道。
“此事又非你所为,是那群人不讲道理。”连宵道。
“可他们说剌觅是被毒杀,若是因为吃了我的药……”曲谙心中无比难受。
空云落道:“昨日你让我吃的那枚?”
“应该是了,我睡前把它收在枕下,今早起来不见了。”曲谙声音越来越低,他承认了是他的药,就变得里外不是人。对于噬蛊宗而言他间接害死了剌觅,而对于空云落这边,他也切实证明了,他的解药是毒药,会害死人的。
他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错,按理来说那颗药不该有毒……或许没毒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惯性思维,在写时,他没让安佲之外的人吃过这药,自然就不了解它是否带毒。
都是他的错,如果他再谨慎些,把药藏好,剌觅或许就不会吃下去。
在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前,曲谙没法控制自己把错都往身上揽,巨大的自责感将他淹没,他深深低下头,死咬着嘴唇,脸埋进黑暗里,肩膀轻轻抽动着。
空云落听到了一声压不住的啜泣声,他原本想与曲谙说的话,一时说不出来,却也无言安慰,只默默望着他。
连宵道:“眼下该考虑的是如何出去,难道真的要等他们来审问?”
这里的四人,会武功的只有段千玿一人,可他现在没法施展,没有药品,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等等,四人,似乎还少了一人?
正应了连宵的疑惑,地牢大门又传来了动静,一道欢快的声音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你用你们疆宜话骂我了是不是?别想唬我,我以前可是来过的。”
又是一阵哐哐响,走进他们眼中的,是风里修长的身影。
“哟,都是熟面孔。”风里还笑吟吟道,“啧啧,这不是段门主么?怎么落成这下场了?”
段千玿充耳不闻。
在他兴致勃勃阴阳怪气时,他身后的人着实不爽,抬脚一踹。
风里潇洒一侧,优雅闪过。
那人这一脚落空,差点把腰闪了。
但就算如此,风里还是被关进牢里,就在曲谙的隔壁。
“你怎也进来了?”连宵疑惑,风里神出鬼没,他们被关,他肯定会听到风声。
“段门主都能被关,我为何就不行?”风里理直气壮道。
连宵:“……”
段千玿忍下这一波,道:“想必你已知道发生了何事,把线索说出来。”
“段门主可真是一眼读心。”风里笑眯眯道,“可怎么办,我不想告诉你呢。”
连宵也悄悄道:“老段,你话温和些。”
段千玿脸色难看,要他对风里温和,还不如给他一刀。
风里也没有要跟段千玿作到底的意思,他看了眼曲谙,眉梢一挑,“谁欺负小曲儿了?来来,到哥哥这边来。”
空云落皱了皱眉。
风里还把手伸过去招了招。
曲谙也真动了,他扶着墙,慢慢挪了过去。
到了风里面前,风里捏起曲谙下巴瞧了瞧,“真够可怜的,眼都哭肿了,被揍了?”
曲谙摇摇头,又点点头,在他身边缩成一团。
这时候,风里的到来竟会给他安慰。
空云落将这都看在眼里,脸色不知不觉黑如锅底。
“哭成这样,怪不得软软说你让他熟悉,原来也是一类人。”风里笑了笑,“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透露一些消息给你们。”
“我呢,检查过剌觅的尸体,发现他身体发紫,舌头发黑,的确是中毒而亡的死状。”风里悠悠道,“只是,我还在他的耳后找到了一个细小的血点,但噬蛊宗的人都爱揣几只虫在身上,兴许那又是虫子叮咬的痕迹。”
段千玿沉声道:“也有可能,是有人用毒针刺进他的耳后,把他毒死。”
“没错。”风里一摊手,“但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劳烦闭嘴。”
“你!”段千玿愠怒,但看在风里有用的份上,再次忍了。
“而且我见他的手肘、颈部,残留了微弱的真气。这就说明了,他曾被人从身后擒制,对方一手拧压他的双手,另一手绕过他的脖子,一针扎在了他的耳后。”风里道。
曲谙诧异抬起头,“可他手里攥着我的药瓶……”
“一个药瓶,就算铁证了?”风里道,“再者说,这药的药方还是你的罢?有没有毒,你心里没数么?”
曲谙咬了咬嘴唇,药真的有毒吗?药材皆是相克,毒性抵消,说明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东西就该没毒,这是他在写的时候就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