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真香了(53)
张二郎面色凝重地往自家方向大步走着,迎面正好是梁婧和虎妞挽着手走了过来。
虎妞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张二郎却看到梁婧仿佛眼中没有他这人般,擦身而过时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过来。张家人跟在他后头,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他原地驻足,转身往后回看。
女子婀娜的背影越走越远,却再也不曾见她回过头来。
张二郎怔了怔,被张婆子推醒了。
“二郎,你还看她作甚,莫不是心里还惦记这死丫头吧?”
张婆子可是千百个不愿意,她本就不喜欢梁婧,再加上张小妹出的那桩事,这梁婧害得她们母女两在牢里待了那么久,家财也都罚光了。
更别提她私心里认定张小妹离家下落不明都是梁婧害的,新仇旧怨这么多,她是死也不会同意张二郎和梁婧再和好的。
张二郎没有回答她。
他只是神色莫名地看了看梁婧远去的方向,而后转身脚步匆忙地往家里赶。
进了门后,张二郎直奔自己房间,并当着他们的面关上房门,不知道在里头做些什么,只听到零碎的搬动东西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
张婆子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却又听不到什么有用信息。
只好一脸不虞地回过头来,看到张大嫂站在房门外对她这边探头探脑,揪住她便痛骂一顿,心里积攒了一早上的火气才终于发泄出去。
张老头进门后,又把堂屋里放着的长烟斗拿出来点火抽上,一边吞吐着云烟,一边对大儿子张文山道:“这二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张文山也不好说。
他自幼读书就没有弟弟厉害,所以早早就出来下地种田,没事就去城里找活做,和这位天天埋头读书的二弟其实交流也不多。
张小弟在屋里睡着懒觉,可能是听到众人的声音,便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爹,大哥,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没事,你嫂子在灶房给你留了早饭,你快洗漱下过去吃了吧。”张文山对小弟还是比较喜爱的。
小弟和自己一样没有读书的天赋,做事还挺勤快。
张小妹离家,而张婆子自从出狱后,不是腰腿疼就是头昏脑热的,几天换一个花样折腾。
所以张大嫂生产后,只有张文山自己照顾媳妇和孩子。
张小弟便常常搭把手。
昨晚也是张大嫂有些发热怕传染给孩子,张小弟便帮着带了一夜的孩子,早上才睡了懒觉。
“好的。”
张小弟年纪小,心里也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大哥让他干啥就干啥,这就跑去灶房洗漱吃早饭去了。
张老头眯着眼睛抽了一口烟。
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张二郎紧闭的房门,突然脑海里升起了一个念头:张家真的只能依靠二郎吗?
就在这时,张家的大门被人敲响了。
张老头回过神来,只见大儿子张文山已经走过去,手放在大门上,正要拉开那上头的木插销。
“等等!”
他突然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连忙出口阻拦。
可惜说晚了一步。
木插销早已被抽开,张文山虽然没有拉开门,可门已经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随着缓缓打开的大门,映入张老头眼帘的是一行穿着官服的衙役,个个人高马大,绷着脸瞧着凶神恶煞的。
最前头的人扫了一眼院子的每个人,声音凌厉道:“张家二郎张文宇可在?”
“砰——”
张二郎的房门迅速打开又迅速阖上。
张老头只觉得眼前如同一阵寒风吹过,这些差爷们已经大步走了进来,堵在张二郎房门前。
第50章 面目
以李元为首的衙役们将张家众人控制了起来, 尤其是碎嘴的张婆子直接捆起来塞了口,这才去把柴子瑜请了过来。
梁婧不知道, 彼时她正被梁母拘在房间里,盖着暖被喝着红糖水。
一开始是鲁氏喊她到灶房帮忙做两个县令大人爱吃的菜。梁婧便上手,跟大家一块用冷水洗食材,结果虎妞看到嚷了一句,才被梁母听到她是来了月事。
尤其是看到她冻得面无血色,心里又疼又气,又是指责又是念叨她不懂事, 明明身子骨弱,来月事回回都疼得走不动道,怎么还敢如此不知轻重。
其实梁婧不好意思说,可能是近半年伙食跟上了, 小姑娘也又发育了一圈, 来月事也一次比一次轻松些, 原身的老毛病都少了很多。
“婧儿, 以前都苦了你了。”梁母本来是在念叨她,突然说着说着红了眼, 坐在床沿上握着梁婧的手,道,“娘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苦,是我们老梁家对不住你。”
“娘, 怎么又说这种话, 不是早让你别说了嘛。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咱也别再提了。”
梁婧微微蹙眉,她不爱听梁母老提以前。
因为原身早就不在了,这些话说再多又有何用呢?还不如好好把往后的日子过下去, 也算是给原身的一个交代吧。
梁母知道她不爱听这些,便平复了下情绪,换成笑脸道:“好的,娘以后不说了。不过丫头,今天娘有些事要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才是。”
她眼神有些正经地看着梁婧。
梁婧不知道她有何用意,只轻轻点了点头。
梁母道:“娘问你,你心里可有人?”
梁婧一愣,这,怎么突然问这个。一转念,又想到原身的年纪也不算小了,难道她这是要给自己找对象了?
果然,梁母见她不答,也不知是女儿不愿和自己说心里话还是没有开窍,但是母女俩见面的时间不多,便干脆说了下去。
“娘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就算和那张二郎退亲,等你爹中了秀才后便能给你寻个好人家。如今你爹功名也有了,宋大嫂这两日也时不时打探你的情况,想必也是有人托她来说亲。”
梁母一边说,一边瞅着女儿的脸色,见她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又不知道要不要接下去。
梁婧淡淡一笑,道:“娘,我暂时不想找人家,就不牢你们费心了。”
梁母瞪她:“你这丫头,什么叫不让我们费心,我可是你娘。婧儿,听娘的劝,女儿家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个好婆家。坦白说,娘是过来人,为了不让你再步娘的后尘,娘发誓一定要仔细给你寻摸个哪哪都好、都能配得上你的好男儿。”
“娘,你也说你是过来人。我相信当初你嫁给爹之前,也不知道往后余生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俗话都说画骨画皮难画虎,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能确定你不会再看走眼了呢?”
她最后一句话,代指了那退亲的张二郎。
当初和张二郎家结亲,也是因为看中张二郎是个读书人,觉得他品性上佳会是个好夫婿,结果还不是翻了车。
梁婧不是不相信这时代有好男人,只是她觉得想找一个和她合得来的无疑是大海捞针。
梁母哑口无言。
她当初只是听媒婆说得天花乱坠,加上梁父这人爱面子,觉得自家有个读书人当女婿也是好事,就这样在媒婆拉线下两家定了亲。
“那这回,就别找个读书人!”梁母想了想,道,“现在你哥在县里做生意也有些赚头,比在地里刨食强多了。咱这回就找个做生意的人也行,或者找个有手艺活的……”
*
就在梁婧被梁母拘在房里,探讨未来要寻找的对象时,柴子瑜正坐在张家的正堂里,神色莫名地看着张二郎。
张老头、张文山都站在一边,不敢直视这官威甚严的县令大人。
张婆子、张小弟和张大嫂都被关在房里,三人和一个襁褓里的娃娃面面相觑,不敢出门去看一眼,只暗暗竖起耳朵,试图听清楚正堂那边的对话。
张二郎被衙役请了上来。
因为他有了功名,所以见官可以不用下跪。
“张文宇?”柴子瑜淡淡道。
“回大人,正是学生。”张二郎尽量保持冷静,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地板,不敢抬眼和柴子瑜对视。
“你和宋家女婿朱尚华可有交情?”
“……有过几面之缘。”
“噢,那这些从你房中翻出来的书信,又是怎么回事?”柴子瑜接过福贵递过来的三封书信,随手翻了翻。
张二郎道:“尚华兄自幼喜爱读书,这些书信只是他偶然遇到困惑时,和学生互相探讨学问所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