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妻当道(重生)/丑妻不可欺(95)

“我没有忘记。”殿下的男人身影笔直,衣袍清冷,眸中闪过一丝不曾有过的阴晦。

“没有忘记便好,你这般推三阻四的不想来见我,不会是真的对那个女子动了心吧?”夜寐生放下笔,唇边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这皇上就没有必要知道了。”芜离侧过身子,如玉面容浸溺在摇曳的烛火之中,晦暗不明。

殿上的男人绕过御案,走了下来,“自古以来,美人泪,英雄冢,要知道你今日的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耗费了那么多的心血,谋划了那么久,一旦心软,可就功归一篑了。”

“我自然知道,不用皇上来提醒。”男人眉色似染了霜,十分地冷。

夜寐生转身望向窗外,窗外风雨交加,雷电交鸣,“二十年了,朕记得那个夜晚也如今日一般,风声鹤唳,大雨倾盆,好像天地也为之动容。每每这个时候,朕都会忆起朝阳殿里的哀嚎,那染红了的烛火高台,像是梦魇一般,总会入朕的梦里来。朕虽不曾亲身经历,但亦觉得感同身受,凄寒无比。”男人回过头来,望着一旁的身影,唇角勾起一道冷意,“朕相信这种感觉,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对吧,皇弟?”

芜离不曾回头,只是攥紧了袖口中的手,苍白的指骨之间清脆作响。

片刻,男人转身离去,夜寐生看着那身影远去,眸色幽邃如潭,唇边勾勒起一道森冷的弧度。

人啊,一旦有了软肋,便不再是无坚不摧了!

殿外,大雨滂沱,似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冲刷干净。

那月白身影走了几步,立在了台阶之上,纵然身体湿透,青丝垂落,也丝毫不在意。

马车上的莹儿撑着伞急急奔上来,将伞面撑在了他的头顶上,“公子?”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那高高的牌匾,雨雾之中显得阴暗冰冷,没有过多停留,男人跨步离去。

翌日,灵双端着膳食进了房门,“小姐,你听说了吗?”

容月洗了把脸,头也不回道,“听说什么?”

灵双将膳食摆上桌,犹豫着要不要说,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听说皇上给宵王赐了婚,那女子是莫菏国的公主,仰慕宵王已久,此次来联姻,正是为他而来。”灵双转过身去看她,不甘道,“那宵王说对小姐如何如何,最后还不是答应了,而且皇上也真是的,说普天同庆,竟把日子跟小姐成亲选在了同一日,这不是让小姐添堵吗?”

女子手中一顿,可片刻便又将毛巾放入盘中,净了净手,“这与我何干?”

“都说情比金坚,我还以为宵王对小姐当真是情深一片,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了,只要我一日还活着,我跟他便只有仇,没有情。”

灵双眸色晦暗了下,上前为她着好衣裳,“是,小姐。”

用过膳食,容月出了院子,两日后便是大婚之日,想着无论灵双说的话有几分真假,也许有些话也该跟芜离挑明白了,免得让人生了多余的心思。

走到房门才被下人告知他人已经出去了,容月索性推开房门进去,“无碍,我便在这里等他。”

那下人知趣地退下,房中便仅剩容月一人。

房中的摆设简洁却不失典雅,一张矮木长几上摆着文房四宝,案几的后面安放着一副博古架,上面竹简摆列整齐,璞玉花盆亦点缀其中。

视线移过去便是一张软塌,上面拾掇得干净整洁。

容月微微思忖了片刻,似感觉房中有些不对劲,再回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博古架的虎形摆设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摆上去的,只有这个是安上去。

她精通机关,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扭动虎形机关,博古架便轰然向两边退了过去,露出了墙后的另一番天地。

那是一道石阶,里面似有灯火昏黄,如果她猜得没错,下面应该是一间地下室。

想不到小小的房间竟还别有洞天,容月顺着石阶走了下去。

石阶之下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间石室,石室之内竟是空无一物,只有正面墙壁之上供奉着一幅画。

容月走进,只瞧见那画上画的是一个女子,身着黄色冠服,头戴七色衔珠凤冠,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微微含笑,异常华贵绝美。

容月细看,这女子的眉眼竟与芜离有几分相似。

画的空白处还提了字:离离原上草,岁岁辟朝阳。赠与吾儿,莲。

第 81 章

容月的眸色一暗,她曾记得,与芜离第二次相见的时候他便说过,“我叫芜离,离离原上草的离。”

原来,他早已告诉她答案,只是她一直寻不到真相罢了!

若是她没有猜错,这便是先皇后蒂莲,传言这蒂莲皇后出身低微,乃是民间歌坊里的一个舞姬,先皇帝在微服出巡之时一眼将她相中,纳入后宫,享尽荣宠,不顾朝臣阻拦,一意孤行将她立为皇后。

然顺和二十五年,先皇忽然宣告她因病猝然薨逝,不到半月的时间,又另立后位,而那皇后便正是夜长君之母,这其中的因由,旁人不得而知。

只是蒂莲皇后在世之时并未听闻诞下子嗣,若她怀着的这婴儿便是芜离,那他岂不是先帝之子,皇亲贵胄?

隐隐的,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然便是此刻,容月的眸子骤然紧缩,身形一刻僵硬,动弹不得。

身后,有人点了她的穴道。

“为什么?”女子的眸子撕裂出一道痛楚,三年前的那种背叛的感觉,又开始渗透四肢百骸,让她疼痛不已。

身后的男人没有说话,挽袖劈在了她的颈后。

女子软软地倒了下去,芜离堪堪将她抱入怀中,眸中似有如月的亮光被搅碎,落了一地的黑暗荒凉。

男人的心口似被人生生扯开,那里血肉模糊一片,疼痛无以复加。

抱紧怀中的人,男人深深地埋下了首,手中紧握成拳,“对不起,对不起……”

丰州城,喜悦坊。

某君正在美人堆里醉生梦死,一旁的大美人正为他倒着酒,抬眸便看见有人推门而入,那身影穿着容貌都与她如出一辙,只是此刻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

大美人惊喜道,“君主,小美人回来了!”

只见那小美人匆匆上前附身在男人身边说着什么,片刻,男人刚刚还在沉醉的神色顿时变得异常清醒,挥袖起身出了门,三人踏马而上,匆匆赶往京都的方向。

小美人,“君主,还有两日,我们还赶得急吗?”

策马在前的男人忍不住回头责怪起大美人,“都怪你,说什么喜悦楼的美人标致会伺候人,不然本君主也不至于耽搁了那么多时间,这回好了,正事都耽误了。”

身后的大美人愧疚地低下了头。

***

青丝绾正,凤凰霞披,红妆铺就,举世人无双。

雕花铜镜前,女子的容貌清绝无双,细细描绘的眉眼,点降而朱的赤唇,一身大红衣袍,衬得女子肌肤胜雪,白里透红。

本是个喜庆的日子,然屋子里却没有一张笑脸,容月像个木偶一般被人摆弄着。

点穴封口,这便是她芜离给她的新婚之礼。

一方盖头落下,遮了一方天地。

容月被人搀扶着出了门,上了马车,行了一段路,锣鼓声起,奏响的丝竹喜乐落了繁华的街道。

女子心中隐隐不安,企盼着心中的猜想是错的。

绿梅山庄的雅间内,圆木桌旁,一抹月白身影端坐其中,目光郁伤游离,望向窗外不具名的远方,口中喃喃道,“走了吗?”

一旁的小丫头如实回道,“走了。”

刹那间,似有万千蛊虫噬心啃骨,锥心之痛,延至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男人的玉指抚上心口,为何如此之痛?

她着红妆的样子,该是艳绝无双的吧,却奈何,他连去看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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