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文学里的替身后+番外(18)

明翰并未在意,按楼层的时候,发现两个人和他去的是同一楼。

出电梯后,那两个人越过他,进了隔壁的房间。

——

明翰进去的时候,徐管家正在陪护床上小憩。

听见动静,他猛地惊醒过来。见是明翰,又失望了一瞬。

明翰感觉到了徐管家对他微妙的敌意。

其实也说不上敌意,应该是不希望他总来看望徐斯奎。

明翰并未在意,以他的身份来看,管家和主人家关系虽然亲近,地位上却是泾渭分明的。

换句话说,他根本不必看管家的眼色行事。

即使他本来的性格很平易见人,也不会特意贬低他人,但是在豪门养成的、从小刻在骨子里的阶级观念,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无意识流露出来。

“明少爷,”徐管家起身给他拉凳子,“请坐。”

明翰不想劳动老人,大步走过去自己接过来,“谢谢徐叔。”

徐管家笑笑,“那就麻烦你照顾小奎了,我回家做点吃的带过来。”

“好,您路上小心。”

送走徐管家,明翰在白色病床上坐下。

此时室内格外寂静。

床上的人无知无觉,面色苍白难看,呼吸微弱。

“你什么时候才愿意醒过来呢?”看着憔悴虚弱的徐斯奎,明翰心疼不已,“徐斯奎,我回来了,你不想看看我吗?”

他回来了大半个月,见了很多以前的朋友,所有人都说,“徐斯奎很喜欢你。”

要是他当年没出国,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是一对璧人了。

明翰也很后悔。出国后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没有一天不在想徐斯奎,这个人俨然成了他的心病,他几乎快被自己的心病折磨疯了。

他尝试着忘掉他,可是试了很多办法,都没有办法忘记这个人。

既然忘不掉,那就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吧。

明翰摸着他的脸颊,掷地有声: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弃你了。”

——

徐斯奎这辈子唯一一次做梦是九岁那年。

梦里母亲被一群野兽追着,从高楼一跃而下,风吹起她悠扬的白色裙子,像在空中蹁跹飞舞的蝴蝶。

小小的他站在地面,白蝴蝶在他面前跌落,血肉模糊。

突然,她怨恨地目光死死盯着他,凸起的眼珠子泛着恶心的灰白,她扭曲着四肢朝他爬过来,鲜血在身后拖出长长的痕迹。

他呆滞的站在原地,听见妈妈不甘的怒吼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在他耳边炸裂,炸的他心肝脾肺肾都碎了。

“都是那个贱女人害我!”

“徐斯奎,你一定要给妈妈报仇啊!”

噩梦惊醒,东方泛白,警察敲响他家的门,告诉他,“你妈妈自/杀了。”

从此以后,做梦这件事于他而言,本身就是一场噩梦。

而现在,他梦见余千鹤睡的沉静安详,怎么都不肯睁开眼睛看看他。

楼蓝说,“他死了。”

徐斯奎不敢醒了。

可是即便在梦里,他也没有得到一刻安生。

很突然的,耳边传来很嘈杂的喧闹声、急切声,交织在一起,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好吵啊!”

徐斯奎伸手捂住余千鹤的耳朵,却只碰到一手的冰凉。

他猛地缩回手,然后假装无事发生,起身把门窗都关好。

那些声音还在不停的穿进来,比夏天的蚊子还要烦人。

对了,鹤鹤最讨厌蚊子了,还没给他点蚊香。

廖廖灰烟生起,驱走了蚊虫,却赶不走那些吵闹的声音。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声音终于逐渐清静下来了。

他去厨房做饭,发现米袋是空的,冰箱里的鸡蛋被冻坏了,打开的瞬间发出一阵恶臭。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煮了碗面。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鹤鹤就给他煮了碗面。

很普通的面,很平凡的味道,却让劫后余生的徐斯奎活了过来。

那些声音又响起了,这次没有上次吵,喋喋不休的,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徐斯奎直接忽略了。

他把面端到桌子上,喊:“鹤鹤,起来吃饭了。”

摇椅还在呼哧呼哧摇摆,躺着的人一动不动。

徐斯奎意识到什么,旋即走过去把人抱起来,放到餐椅上。

怀里的人轻的过分,他疑惑地问,“鹤鹤,你怎么瘦了?”

有人回答他:“……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正在养身体,就是比起以前瘦了很多,……”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是徐管家这个告状精的。

告状精这个称呼是他偷偷起的,起因是每次他忘了吃饭,徐管家都会偷偷摸摸告诉鹤鹤,然后他就会接到某人的夺命连环电话。

不过他只告诉了鹤鹤一个人,他偶尔的幼稚也只有一个人知晓。

“没关系,瘦了就多吃点补回来。”他在旁边坐下,拿筷子挑起面条,学着余千鹤每次吃面的样子,将长长的面绕了一圈,然后送到余千鹤嘴边。

“乖啊,张嘴。”他语气颤抖,“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余千鹤无法搭理他。

也无法给予任何回应。

余千鹤的身体逐渐消瘦,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干瘪的皮包着骨头,形销骨立。

时间久了,便露出森森白骨。

“鹤鹤,你吃一点好不好?就吃一点点就好了。”徐斯奎慌乱的喂到自己嘴里,含在嘴里嚼碎,偏执的、疯狂的,想要喂他。

残渣碎屑掉了一地。

徐斯奎不知所措的抱着一堆白骨,眼眶赤红,泣下大滴大滴血泪。

白骨氧化,在他手里化成了灰,飘向遥远无迹的虚无之境。

他甚至连一堆白骨都留不住!

徐斯奎怔怔愣愣的,桌椅老房子如潮水褪去,世界变得漆黑虚无。

很突然的,他又听到了告状精的声音,告状精叹了口气,说:

“刚刚遇到余先生了,他看起来好了很多。”

那一刹那,在徐斯奎茫然的世界里,在漆黑的虚无中,在很远的远方,亮起了一盏星光。

他跌跌撞撞跑过去,看见星光照耀着晃动的摇椅,上面的青年拿着一张老旧的照片,似笑非笑地抬头问他:

“徐斯奎,你爱我吗?”

徐斯奎嘴唇蠕动,喉咙被丝线紧缠,无法说出青年最想要的那三个字。

青年漂亮的杏眼笑着看过来。

他只能流着泪,抓住青年的手,一遍一遍地重复哀戚着:

“别走。”

“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第12章

明翰的手被人猛地抓住,昏昏欲睡的大脑募地清醒。

抬头一看,是徐斯奎,他惊喜道,“徐斯奎,你终于醒了!”

徐斯奎似乎被梦魇住了,双眼紧闭着,泪水从眼角滑落,嘴唇不断蠕动,他紧紧抓住明翰的手,急切的想要求证什么。

明翰把耳朵凑过去,听见他凄然哀恸的声音,惶然无措的苦苦哀求着:

“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明翰一瞬间酸了鼻尖,忙反握住他的手,连声保证道,“我不离开,再也不离开了,我保证,真的。”

他话音落地,床上的人骤然睁开眼睛,猛地坐起来,死死地盯着他,像要透过他的眼睛,去看覆盖在他皮肉下的灵魂。

徐斯奎的脑海里如闪电般划过一个念头,“不是他。”

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徐斯奎的头有点痛。他的大脑里波涛汹涌,惊涛骇浪引起海啸山崩。

“你怎么了?”明翰见他皱着眉,额上冷汗涔涔,怕他着凉,把掉落的被子给他盖上。

徐斯奎缓过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却想不起来。

“没事。”看见明翰,他躺回去,沉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明翰说,“听说你生病了,就来看看你。”他说着,一边按下墙上的按钮。

一分钟过后,主治医师带着护士过来,给徐斯奎做了各项检查。

检查结果很好,病人除了身体虚弱点,没有其他任何毛病。

徐管家刚到家里,就听到了这个好消息,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他催促陈嫂,“别弄你那营养汤了,赶紧去做点小奎爱吃的菜。”

“知道了知道了。”陈嫂乐呵呵的,转过身又忙去了。

另一边,楼蓝直接放下手里的公事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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