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强惨师尊奔现后(28)
郁芊失望地眨了眨眼睛,就这?
她还希望阮云脂和古早虐文言情剧的女主一样,订在诛仙台上,掏心挖肾,挨上九九八十一颗销/魂钉,情到深处至死不悔,高唱师尊我爱你。
阮云脂也不算说错,她的确暗搓搓地打着虐她的主意,要是太残忍,她不看就行了。要知道,吴槐死得比她更凄惨,阮云脂不还是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不,她连一句话都没留给吴槐。
郁芊偏头,苏柒纤长的睫羽在光下闪烁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居高临下俯视阮云脂,“你听懂了?”
正午的光线穿透云层,落在他的肩头,他转眸看向郁芊,眼中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安慰之意。
郁芊秒懂,明白了,这也在师尊的计算之中,她躺着就是了。
但阮云脂她没有懂,她摇着头,颤声道:“师尊,只是一个法器而已。”
“师尊,徒儿可是您的弟子!”她声嘶力竭,换来的只是眼前数人冷漠的脸庞。阮云脂倒退了两步,踉跄着摔落在地上,抖着手指,指了指郁芊。
“是因为她?”
又指了指吴璧,“还是他?”
“或者是——”
“住口!”苏柒一声厉喝,声音中饱含着郁芊闻所未闻的怒意。
他并未多言,或许对他来说,对阮云脂所有的包容、耐心,都在被囚禁的十年中耗尽了,他彻底懂了这个女人,懂她的无可救药。
那十年中,他未尝没有试过救她,得出的结论是,她根本不配。
“你领罚便是,哪来那么多污言秽语。”
“师尊——”
“还有。”
“你与吴璧的前尘旧事一笔勾销,以后见到他,记得行尊卑之礼。”换言之,阮云脂须得喊吴璧一声,小师叔?
阮云脂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郁芊心里一边哭唧唧,一边惦记着画外音前辈,伴着苏柒走在最前面,早就把阮云脂的哭声抛到了九霄云外。
……
阮云脂昏昏沉沉走了一路,如果不是楚玉涵充满“善意”的提醒,她或许会装作无事发生,原路回到修阳殿。
有什么改变了。
她被师尊赶出来了,被师尊,被她爱着的师尊赶出来了。
她呜咽地哭着,一不留神摔了一跤,从地上爬起,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
“你就是阮云脂?”
有人喊她,阮云脂哭哭啼啼地抬起头,看见了一团黑色的浊气,若隐若现透着一个人形。
她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谁知根本没站稳,又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你是何人?”
霁月门有苏柒的结界加持,究竟是什么人能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地出现在面前?
人缓缓从雾气中走出,他正皱着眉:“看上去不像,柳河镇的任务,苏柒究竟与何人同往?”
阮云脂眼前一亮,俏脸顿时红了半边,旋即就被他的话刺激到:“就是我。”
男人身着艳色长衫,衣衫随意披挂在身上,毫不在意裸、露着肩胛。他手里拿着霁月门丢失的卷宗,听到阮云脂的话,不屑地朝她投去一瞥,伸手卡住她的喉咙,提至半空:“老实交代,到底是谁?”
“就是我。”阮云脂面色潮红,蹬着双腿,尖着嗓子大叫,“师尊喜爱我,除了与我同行外,还能和谁在一起?”
她激怒了男人,钳住她喉咙的五指逐渐用力,忽地松开,男人长衫拖地,慢悠悠地围着她,绕了一圈:“不是你,但如果你能取代她,我就承认那个人是你。”
阮云脂又惊又怒地抬起头,想要反驳他的话,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串银铃,铃铛轻轻摇了摇,一声叹息在耳畔响起。
“你身上有和我相似的气息,你我是同一类人,我对你尤其宽容。”
阮云脂抬起头看他:“我也想取代她,但我没有机会。”
“如何会没有机会?”
男人收起了铃铛,手指一拨弄,指尖出现了一个小瓷瓶:“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如何处置她,全凭你的心意。”
他覆在阮云脂的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阮云脂眼发红光,一把将瓷瓶攥在了手里:“你为什么帮我?”
“我都说了,我们是同一类人。”男人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悲悯与讽刺,“但你要是敢将这药给苏柒用,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可是我炼了数十年才炼出的。”
阮云脂低下头,低低笑了笑,摇头:“我当然不会,如果师尊心里有了别人,我哪怕占有了,那也是天大的悲哀。”
“我要让郁芊独自一人活着,直至两鬓斑白,直至她行尸走肉,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我再做一次又何妨?”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她殷切地转过头,男人已经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阮云脂捧着手中的瓷瓶,面上是难得的狂热。
天尽头黑压压一片,是要下雨的征兆,郁芊小心翼翼地将玉简从盒子里翻了出来,充满歉意地戳了戳:“前辈?”
画外音一直没有出现,等过了许久,才慢条斯理地传来一声:“何事?”
不知是不是错觉,前辈的音调有些许不稳,郁芊二话没说,五体投地,给他磕了个响头:“前辈言而有信,没毁了我宗,晚辈叩谢前辈大恩大德。”
“前辈要听什么故事?晚辈这里应有尽有…但前辈需要回答晚辈一个问题,那日与我师尊交战的人,可是前辈?”
“我是闲的没事干,要去和他斗法?”对方一声冷笑,郁芊长吁一口气。
莫名的叹息,引起了画外音的好奇:“若我说是,你当如何?”
“如果前辈说是,那我即刻就将前辈上交给师尊。”那么弱的对手,郁芊一点都不怂,大不了胡编乱造一番,称自己今日刚刚捡到玉简。
苏柒差点儿一口水呛着,连着咳嗽了几声,捧着玉简,用神识传话:“闲话休提,临行前你与我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不就是讲故事吗?”郁芊点头如捣蒜。
她沉吟片刻,将自己下山经历的事和画外音前辈讲了,从猫老板讲到吴槐,从百鬼夜行讲到师尊一剑一个,直讲得口干舌燥,顺势将苏柒捧上天,有意夸大了苏柒的厉害,想让画外音前辈知难而退。
这次,他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没动手,下一次,下下次,等他腻烦了自己,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郁芊原以为画外音会嫌这个故事过于冗长,不耐烦地打断她,出乎意料,对方竟然极其认真地听完全程,中途还没有插入打断。
郁芊不由得怀疑,该不会画外音前辈在一边挂机,虽然连着玉简,但已经把她鸽了。她没敢提出来,愣是一个人没有捧哏,把整件事讲完了。
“预知更多细节,请听下回分解。”说到最后,还饶有啥事地放了个钩子。
苏柒几度张嘴,愣神没把话说出来,最后,才借着郁芊根本不知道对面是自己,用神识送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你把你师尊夸得天花乱坠,莫非是有意为之?”
郁芊顿时泄了气,软绵绵地趴在床榻上:“对,有意为之。”
苏柒微怔,又听她继续说:“晚辈就是想稍微震慑一下前辈,谁知道前辈见多识广,根本骗不了前辈,但请放心,除了有些夸张外,晚辈所言句句属实。”
对面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什么连她谎报事实,把师尊一剑一个妖怪的事,说成像烤串一样插了一堆都给识破了,还好她没说师尊抹上酱料,一口一个嘎嘣脆。
郁芊在背地里碎碎念,苏柒无奈失笑,摇头叹息:“我还当如何,你们宗门那个疯子,至于你如此偏心。”
郁芊翻了个身,撑着脑袋,无语地看着玉简。这前辈有点意思,居然开始问她宗门的家长里短:“怎么说话的前辈,我师尊可是化神期修为,小心被他的神识听到,打爆你的狗头。”
他已经听到了,苏柒如此想着。意识有些不听使唤,状似随意地问:“难道他竟不是喜怒无常,阴郁孤僻之人?”
然后他听到郁芊骄傲地拍起了胸膛:“胡说八道!哪个王八羔子传出去的谣言,师尊就是少言寡语了点,其实超好琢磨,晚辈差不多已经把他摸透了。但请前辈放心,徒儿哄得住新欢,稳得住旧爱,绝对不会丢下前辈您不管!”
谁是新欢?谁是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