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恐女(重生)(18)
再说,她当初从昭娘家里抱走的那两坛药酒,原本都进了药铺,掌柜的开价三两银子一坛,刘春兰当时可是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两坛药酒这么值钱?
在她还想跟掌柜的讨价还价的时候,偏生叫她知道了自己儿子就在旁边的酒肆喝酒,刘春兰过去直接跟沈游吵了起来,药酒也在推搡的过程中打碎了。
当时可把刘春兰给心疼的呀,那可是她第一次动手打儿子。
一想到她的两坛药酒就那么没了,刘春兰当下就没客气,跟着沈秀直接把锅里的鸡汤拿出来一人一碗给喝了。
昭娘万万想不到,刘春兰能不要脸到这地步,趁着她没在家,自己进来便罢,还把锅里的鸡汤喝的一干二净,骨头吐了一地也算了,如今还敢理直气壮的指责她。
刘春兰骂过了,见昭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依旧不解气,继续骂,“瞧瞧你现在什么打扮?一个姑娘家家的打扮成这样,你还想不想嫁出去了?也不知道在外头跟谁鬼混!你不想嫁,可别连累了我家两个姑娘!”
昭娘忍无可忍,她真觉得自己就算经历过前世被卖路春风楼的惨境,却也从来不知道,她的大伯母竟是如此无耻的一个人。
“我怎么打扮跟你有什么关系?说我连累你的两个女儿,我倒是觉得你来连累我,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长辈到晚辈家里头,没经过晚辈的同意,就把她家里的东西吃的一干二净,还把她家里弄得乱糟糟的。”
昭娘抬起头,猩红着眼睛,冷下一张脸盯着刘春兰,眼底的寒意让人望而生畏。
对太子妃等人来说,昭娘的确出身低贱,但一年多养尊处优的生活,也让她身上有了普通人没有的气质,如今她冷下一张脸,生生把刘春兰给哄住了。
她一步一步逼近跟个大爷似的坐在她屋子里的母女俩,冷笑一声:“我今天倒是想让村里的父老乡亲们都看清楚了,我大哥把我托付给你们,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
刘春兰张了张嘴,想要破口大骂,却发现自己所有的话都像卡在了喉咙里一般,不管她怎么努力,都说不出一个字。
昭娘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时,踩在地上发出的响声也像是踏在了她的心头上,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面团子似的侄女,竟会有这样摄人的气势。
第16章 发现
花婶正巧出门从外头回来,也就听见了屋子里的动静,还正疑惑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往昭娘屋子里跑,看到满地的狼藉,在看到刘春兰母女,花婶不由道一声作孽啊!
偏生刘春兰母女看到花婶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连滚带爬的朝她跑过去,还道:“阿铁家的,你可要替我做个见证,你瞧瞧这个死丫头,她这看着我的是什么眼神?我可是她大伯母,她这是恨不得我去死吗?”
刘春兰一边指着昭娘,一边恶人先告状,“我不过是吃她一碗鸡,她就露出这副死了爹娘的样子,瞧瞧她这什么态度?”
花婶一下甩开刘春兰伸过来的的手,“我说沈大郎家的,你也忒不要脸了!昭娘小小年纪,你便把她赶出家门,如今她每日上山采药,换的一些银钱来养活自己,你却还好意思吃她东西?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不要脸的长辈。”
花婶早就看刘春兰不顺眼了,不仅仅是因为昭娘,还因为村子里大家的菜园子都在一片,本来划分了大家是多少就是多少,偏偏刘春兰贪心得很,每次借口种菜挖土,都要把自己的菜田往别人菜园子里挖深一些,多占那么一点地儿。
花婶一下推开刘春兰,看到孤零零个人站着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郁气息的昭娘,过去搂了搂这可怜的小姑娘。
昭娘眼中的泪水就像打开了阀门一般,控制不住地哗啦啦的往下流。
刘春兰见此,哪还不知道自己根本讨不着一点儿好处,对着地上呸了一声,转身就要出去,又想到着了屋子里放着的那坛药酒,冲回来抱起药酒,呼啦啦的就跑走了。
沈秀连忙跟在她身后,临走时还颇为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刚刚没喝完的那碗鸡汤。
花婶还真是长见识,刘春兰吝啬是全村都知道的事情,可见她抢劫都抢到自家侄女屋子里来,当下也气的胸口起伏,步子一跨就要把人叫住,要她把药酒还回来。
昭娘把花婶拉住了,对着她摇摇头,“不必了,花婶,她要拿就拿去吧,要是不让她拿着,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花婶叹了口气,心疼的把昭娘搂进怀里,这都什么事啊……
刘春兰出了昭娘屋子之后,便抱着药酒匆匆回了家,那凶悍的神情,让路边几个在玩过家家的小孩看了,连连跑开。
昭娘很快就收了泪水,为不值得的人哭,别人也不会感受到他半分委屈。
她在花婶的帮助下把家里收拾清楚,这才换了一身衣裳,避开了花婶急急忙忙上山去了。
今日,昭娘没把阿大阿二留在家里,反而让他们跟着铁叔上山去打猎,否则刘春兰也不可能这么嚣张,直接进她屋里,为所欲为。
经历了早上被人抓起来的那一遭,刚刚又和刘春兰打了一场硬仗,昭娘上山之后已经汗流浃背了,一双眼睛也肿的跟核桃似的。
她在小木屋外站了好久,才进去。
看到因为注意到自己进来而眉宇间略有放松的宗政瑜,昭娘眼眶一红,心里的委屈一股又一股,怎么止都止不住。
宗政瑜立刻就发觉了昭娘的不对,不由问道:“怎么了?”
平时总是挂着一张笑脸,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端出鸡汤放到他面前的白白嫩嫩的小兔子,这会儿眼眶泛红,看起来像是哭过一场,露在外头的手腕还有青色的痕迹。
宗政瑜心中一沉,迅速站了起来,来到昭娘面前,正要拉起她的手,小兔子就哗啦啦的哭了下来,一边哭,嘴里还含糊不清道:“鸡汤……今天没法给你带鸡汤来了……”
宗政瑜牵起小姑娘的手,看到因为大力握住而产生的淤青,脸上有风暴在席卷。
宗政瑜闭了闭眼,将昭娘垂落在侧脸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温柔的不像他自己,又用像是怕惊坏了林中的鸟儿似的声音问道:“怎么了?跟我说说?”
他笨拙的用自己略短的袖子,擦擦小姑娘脸上的眼泪,小姑娘不仅没止住泪水,反而哭得更大声。
昭娘不管不顾的一把抱住宗政瑜,感觉到他身上令她安心的气息,泪水奔腾的越发汹涌。
宗政瑜犹豫了一下,伸手揽住昭娘,将她半抱着来到竹床边让她坐下,任由她哭湿了他的衣襟。
宗政瑜不言语,只是一下又一下的,用手轻抚她的脊背,昭娘的情绪也慢慢平复,由一开始的放声大哭到后来的小声抽泣,等她把自己心中的悲愤全都发、泄出来之后,这才意识到自个儿现在做了什么。
昭娘窘迫的推了推面前的人,像个小兔子似的把自己蜷缩在一块儿,一朵红霞飘上了她的双颊,最后更是把整个头都埋进了自己膝盖了。
这副事后乌龟的模样让宗政瑜忍不住牵了牵嘴角。
瞧这模样哭过一场该是没事了。
不过……有些事他还是该知道的。
“不是说到城里给我抓药吗?怎么是哭着回来的?还说鸡汤没有了?”宗政瑜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耐心的一天,刻意放轻了的声音,像是怕惊扰了面前的小兔子。
昭娘这才想到了自己来的主要目的,猛地抬起头来,“不行!你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我刚刚进城的时候被人抓了,他们逼问我,我当掉的那块玉佩是从哪里来的。那些人一定是……来抓你的!”
急急忙忙之中,昭娘险些把刺客二字脱口而出。
宗政瑜一听,眉头拧了起来,小丫头便是为了这件事神伤?是害怕来的人是来抓他,还是害怕他会离开这里?
昭娘哪里知道宗政瑜是怎么想的,一心只想着千万不能让太子被那些人给找到。
那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虽然为首的像是个玉面公子,但那轻而易举就把一块桌角给弄成粉末的,尤其是善茬?
所以昭娘也就没有想过,那些人来找太子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而不是为了刺杀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