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每晚与反派互穿(111)
池怀述一看沈惊寒进去了,便转头对姜鱼雁道:“小雁儿,你去把军队安置一下,然后带几千精兵包围皇宫,我先随王爷一同去。”
“好。”姜鱼雁应下,调转马头走了。
池怀述夹着马肚,立即跟上沈惊寒。
城门到宫门有一段距离,沈惊寒行得不快,走马观花一般,他们路过几个原本熙攘的街道,如今却全无人影,偶尔能看到有大胆的小孩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看,两眼乌溜溜的。
皇宫门口,没有武装军队严加把守,只有两个太监瑟瑟发抖地守在门口,沈惊寒到时,他们两眼发光,像是见了菩萨,急忙忙地迎上前。
“王爷,您可到了,皇上等您好久了!”其中一个太监几乎要热泪盈眶,和城门口守卫的态度大庭相径。
沈惊寒并未言语,一旁的池怀述却道:“皇上等什么?”
两个太监显然是认识池怀述的,当下看了他一眼,似有些为难,又对沈惊寒道:“王爷,皇上在韶华宫等您呢。”
听到韶华宫,池怀述下意识看了一眼沈惊寒,却见他脸上并无半点涟漪。
“慢着!”
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姜鱼雁英朗的声音远远传来,沈惊寒和池怀述纷纷回头,却见姜鱼雁骑马飞驰,身后是乌泱泱一整队骑兵。
不过片刻,姜鱼雁就带着一众娘子军出现在沈惊寒身后。
“王爷,小心有诈。”姜鱼雁微微仰着头,吩咐身后的娘子军:“将皇宫包起来,留一千人随王爷入宫!”
“遵命!”娘子军齐刷刷地喊道,声音几乎冲破天际。
接着,她们很快四散开来,两个太监何时见过这等场面,登时就腿软了,他们即使是阉人,平日里也惯是看不上女人,但现在竟是在一群女人面前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王爷……”其中一个太监声音发颤,话还未说完,就被姜鱼雁打断。
“王爷,现在可以进去了。”姜鱼雁道。
“带路。”沈惊寒淡淡道。
两个太监硬着头皮在前面带路,每走一步都冷汗涟涟,仿佛在刀尖儿上走路似的。
阔别两年,沈惊寒再看这座皇宫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无论是道路还是宫殿都已重新修整过,比两年前还要豪华鲜艳,一行人还未到韶华宫,便已听到里头的靡靡之音和欢声笑语,与这清冷的宫道有着天渊之别。
以往破败不堪的韶华宫,如今却是华丽奢靡,除了宫殿名字一样,其余再没有半点儿相似之处。
一路行来,骑兵在前面开路,也仔细搜寻过,确定没有威胁后,沈惊寒等人才会走,但他们很快发现嘉延帝是真的没有调兵遣将,就连他本人所在的韶华宫外也没有半个士兵驻守。
沈惊寒下了马,带着池怀述和姜鱼雁进了韶华宫。
韶华宫面积不大,但嘉延帝却生生在里面建了小桥流水、九曲回廊。
从门口至正殿,一路繁花盛开,绿树环绕,悠悠丝竹声由远及近,美酒香、脂粉味掺杂着暗香幽幽,直教人溺死在这温柔乡里。
姜鱼雁最是闻不惯这种味道,当下就掩着口鼻,极为嫌弃。
到了正殿,他们才终于看到里头是何等的醉生梦死。
极尽奢靡的正殿中,一袭红衣的嘉延帝斜躺在罗汉榻上,身边美人环绕,他眼皮半阖,手里晃着一只夜光杯,偶尔抬手抿上一小口,他似是在欣赏台上的表演,又似是在发呆。
而段四则站在他旁边,时不时地为他续上一点酒。
看到这副场景,姜鱼雁登时怒火中烧,她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甩了出去,那小刀穿过所有人,切断舞娘飞扬的几根发丝,精准无误地刺破嘉延帝头上正好飘起的发带,钉在他身后的靠垫上。
一时间,大殿静了下来,乐手不敢再奏乐,舞娘也停了动作。
但嘉延帝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表情没有半点儿变化,他慢悠悠喝了一口酒,冷冰冰地看着下面的人,“怎么不弹了?想死?”
乐师们颤颤巍巍的拿起乐器正要继续演奏,却听姜鱼雁厉声道:“谁敢!”
她这一声出来,嘉延帝好似才意识到沈惊寒等人的存在,歪着头看了过去。
看到沈惊寒的那一刻,本来懒洋洋耸拉着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他一脸惊喜地看着沈惊寒,连忙下了榻。
发带被小刀钉在靠垫上,随着嘉延帝起身的动作,他的一头乌发顿时披散于肩,更衬得他肤色苍白,红唇如血,但他却像是半点儿没注意到自己此刻的形象,连鞋也没穿,赤着脚就跑到沈惊寒面前。
“瑞王,你来啦。”嘉延帝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一如当年总想和沈惊寒套近乎的邵子庭。
“来来来,朕请你喝酒,这里有好多好酒!”邵子庭拉着沈惊寒的胳膊就要往里走,却被沈惊寒一把甩开,他回过身,迷茫地望向沈惊寒,“怎么了?你不想喝酒吗?真的很好喝的。”
小心翼翼的语气像极了自卑的小孩向别人主动分享东西时的忐忑。
“邵子庭!”姜鱼雁气极反笑,她直接拔了剑抵在邵子庭的脖子上,“还喝酒?本将军叫你今生再也喝不了!”
“皇上——”眼见那剑再近一分便要割破皮肤,段四不禁叫道。
池怀述瞥了一眼焦急如焚的段四,手按住正欲使力的姜鱼雁,“小雁儿,慢着。”
池怀述看向邵子庭,脑海中又一次浮现父母被吊在城门口的样子,一时间,他的眼神极为复杂,“为什么?”
面对他们二人,邵子庭面上再无方才的天真,双眼中的光亮湮灭,变得幽暗而冰冷。
“你问的是什么为什么?”邵子庭姿态悠然,完全没有死到临头的恐惧,“你是问朕为什么杀你爹娘?还是问朕为何如此荒淫无度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亦或是问朕为何拱手让江山呢?”
“你们想知道,朕都可以告诉你们。”邵子庭耸耸肩,双唇鲜艳如血。
姜鱼雁的剑近了一分,邵子庭的脖子上立刻有血渗出来,但他却依旧面色不改,“自然是你们的父母都该死,整个大楚皇朝所有人都该死!这都是你们欠朕的!”
“你的生母是前朝公主。”沈惊寒上前一步,手放在姜鱼雁的肩上,示意她把剑放下。
姜鱼雁不情不愿地放下剑。
听到熟悉的声音,邵子庭像脱了力一般,忽地跌坐在地,他怔怔抬头,乌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沈惊寒。
若真要说,他的这双眼睛是最像沈惊寒的,同样漆黑到深不见底,只他眼中多了几分残忍与无辜。
仿佛看到了强光一般,邵子庭微微眯了眯眼,又垂下来,低低道:“是。”
“她本该在皇宫里快乐一生,却被□□帝和你们的父亲摧毁,从此沦为见不得的阶下囚,又被建丰帝困于京郊别院,终生不能出门……朕出生的那天,雷雨交加,暴雨如注,是老天要朕出来让你们所有人血债血偿……”
红绸铺满地,青丝凌乱地散落在上面,邵子庭的目光空洞,言辞间没有半分情绪,仿佛只是在复述一些已经听过无数次的话语。
身后,段四缓缓地走过来,他跪在邵子庭身边,用手帕细细地给他擦拭伤口。
“别说了。”段四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这时候,邵子庭像是才感觉到痛一般,往后缩了缩。
“王爷,要杀要剐随您便是。”段四一边擦一边淡淡道,“莫要再问那些往事,惹得皇上走都走得不舒坦。”
“疼……”
邵子庭又缩了缩,等段四擦完,他才忽然回过神一般,抬头看向沈惊寒,朝他露出一个笑,“朕好像给你留下了一个残破不堪的江山,你会怪我吗?”
他说这话时,是真心诚意的。
有点懊悔,更多的,却是解脱。
他颤抖着手,将手里夜光杯中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
“以前,朕一直以为朕和你是一类人,可后来,朕发现你好像找到了属于你的那道光,可朕却在黑暗中越陷越深,再不见光明。”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消失于寂静的空气中,再也寻不见。
第88章 正文完结 他用行动实现了他曾对阮棠梨……
邵子庭死得悄无声息, 却也惊天动地。
没有人注意到他手里的酒是掺了毒的,直到他再也握不住那只夜光杯,摔落在地时, 大殿中所有人才惊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