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110)

作者:卿隐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爱情战争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主角:林苑,晋滁 他以枷锁缚她,只为将从前的账一笔一笔讨还回来。 永昌二十年,林苑成婚的第五年,镇南王反了。 镇南王世子晋滁为叛军主帅,率百万大军一路北上,直逼京师。 同年,京师破,天子亡,镇南王登基,改元建武。 ######### 建武二年,太子爷频繁出入教坊司,每次会在同一个房间待上一两个时辰不等,之后面色如常的整冠而出。他走后,就有奴仆小心进来,喂房内的人吃药。 点击展开

医馆里抓药的小学徒好奇心重,趁着老大夫不注意,频频伸长了脖子往门外的方向瞧。

林苑就不得不时刻注意着他的动作,唯恐他抓错了药。

就在她好不容易等那小学徒抓完药,正要提上药包赶紧回去煎药时,此时医馆里突然闯进来一个伙计,上气不接下气的冲那老大夫道:“掌柜的,快,快,快去看,朝廷贴告示了!京城来的告示!!”

林苑后背一僵,手里的药包猛地一抓紧。

医馆里的人都被那伙计的话震住,完全没有发现林苑的异样,他们焦急的询问那伙计:“京城来的告示?是朝廷有何重大要事?”

“是皇榜!是新皇登基了!!”

伙计激动的大声喊道:“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还减百姓赋税,真是隆恩浩荡啊!”

天大的事啊,医馆众人哪里还能坐得住,当即关了门,一行人急匆匆的也往衙门的方向而去。难怪之前人群涌动,这可是天大的事,连皇榜是要由知府大人过来亲自宣读,哪个愿意错过这般的盛事。

林苑强自镇定的回了她租赁的小屋子,关门的时候身体虚软的往门上靠去,皱眉一抹额头,都是冰凉的冷汗。

不由苦笑,刚被这一惊一吓的,只怕她夜里又要害一场病。

放下药包在锅沿上,她打起精神去院里的柴火垛里搬来些柴火,拿出熬药用的小炉子,打算趁着还有些力气的时候先将药给熬上。

药汁的气味缓慢溢出的时候,她坐在小炉子旁,缓慢的往炉下添着柴火。在跳跃的焰火中,先前被激起的慌乱情绪就渐渐平复下来。

先前在医馆,在听到是京城来的告示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是京中遣人来抓她,惊慌的差点夺路而逃。

是她太紧张了,惊弓之鸟般,一涉及到京城二字,就惶惶瑟瑟疑神疑鬼。

她伸手拿了根柴火,再次填入了炉下。

自打那日离京后,她就告诉自己,京中的林苑已经是过去了,不能再想再忆。如今的林苑已经改名换姓,即将奔赴新生。

而对于京中那些人来说,她林苑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她已经十分安全,不会再有人不依不饶的杀她,也不会有人再对她围追堵截不死不休,她是真的逃出生天了。

因而,她要学会淡然处之,不能一听人提京中就诚惶诚恐疑神疑鬼,否则这般反而容易自乱阵脚,节外生枝。

这般想来,她的心愈发平静下来。

待到天再暖些,她就出去寻寻看,看有没有去蜀地的商队。她的身子不争气,不养个一两年也不大敢上路,可她如何能等那么久,她想快些确认,他们当年是否安全抵达了蜀地。

所以她想寻人捎封信过去。

第88章 任是万难险阻

新皇登基, 改年号为建元。

晋家天下的开国皇帝年号不过是建武,新皇却惟我独尊直取建元为年号,强压开国帝王一头。不知内情的人难免咂舌, 这天家父子间该有多大的仇怨, 方使那新皇不念半分父子情谊,昭告天下, 令其父皇丧尽了开国之君的颜面。

刚退位的太上皇移居到永寿宫荣养去了, 一同过去的,还有如今被贬为庶人的陈王,以及被废的前皇后。

说是荣养,可新皇却令人关闭了永寿宫,对外道是太上皇身体欠安需要静养, 令人无诏不得靠近永寿宫半步。

永寿宫大门外, 有那金甲持戈的侍卫守在其外,外面的人进不去, 里面的人出不来, 偌大的永寿宫,自此以后就成了禁宫。

新皇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 前朝后宫都难逃被清洗一回的命运。

待这波动荡过去, 朝局已趋于平静时,新皇派了宫中禁卫军, 将潜邸中的皇长子给接进了宫里。却是让其入住在了那象征皇太子身份的毓章宫。

这举动意味着什么,已不言而喻。

朝臣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新皇刚登基,还正值壮年之际,就要早早的定下太子人选?况皇长子也不过是尚在襁褓中的稚儿, 而其生母又是那般的身份。

朝臣很想劝新皇三思,可若要当朝去质疑新皇的举措,却无人敢出这个头。新皇乾康独断,容不得人说不,手腕强硬的厉害,此刻刚荣登大宝正是要树立帝王威信震慑朝纲的时候,这个时候,聪明的朝臣哪个不乖乖安守本分下来,否则若做了那被儆猴的鸡,岂不是太过冤枉?

不过,他们心中还是觉得帝心难测。

亏他们当初见那新皇对皇长子不闻不问的,连皇长子百日宴甚至周岁宴都忘了似的,一概不办。哪个又能料到,看着备受冷落的皇长子,竟是新皇最属意的皇太子人选?

帝王心似海,当真不可测。

皇长子入住了代表东宫身份的毓章宫,身边伺候的那些奴才们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田喜自是扬眉吐气的。

自打林良娣遇害,小主子的地位就一落千丈。那时候为了结束他小主子被冷落的境遇,他也费劲了周章,想尽了法子,甚至某日竟按捺不住的壮了狗胆,当着昔日还是太子的主子爷面提了林良娣,试图唤起主子爷对小主子的怜爱。

要知道,自打林良娣去了后,府里上下那林良娣三字就成了禁忌,谁也不敢提。主子爷不准让人提,甚至连护城河里的尸首也不再让人打捞了,凡是与林良娣沾边的人甚至是物件都不肯再见,颇有一副要将人彻底忘却的架势。

可想而知,昔日他对着主子爷当面提林良娣时,是冒着何等的风险去的。犹记得他话音刚落,主子爷盯着他的目光刹那如黑雾般,压迫人窒息,又似遴剐人的刀,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去。

他刚开口起了头,不等他战战兢兢的要壮着胆子继续将林良娣的遗言交代清楚,猛地胸口一阵剧痛,接着他整个人就被狠踹了心窝,当场倒飞了出去。

“若再敢咒她,别怪孤不念旧情!”

至此,他方知道,对于那林良娣,主子爷不是想忘却,而是不肯承认那人已经香消玉殒。

不捞尸身,不听遗言,也许这般自欺欺人,就好似她人还在,香魂尚未消。

经此一事,田喜算是明白了,他主子爷对那林良娣是刻骨的念着,如此他便也能稍稍心安了。

只要主子爷能念着那林良娣,饶是对小主子有所迁怒与冷待,却也不会狠心彻底将小主子遗忘,任人欺侮或践踏了去。

果真如他所料。主子爷一登基,这不就派了重兵将小主子给接进了宫中,还是毓章宫。

怕外头那些暗里奚落他们主仆的人,做梦都没想到,小主子非但没被彻底冷落,还被主子爷送上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而他这个瘸腿奴才,也彻底翻了身,成为了东宫的掌事奴才。

金陵是江南繁华大城,多有来往交易的商人。

在二月中旬的时候,林苑总算寻到了近期要往蜀地去的商队,花近二十两纹银,托他们帮忙捎带一封书信过去。

此后每隔十天半月的时间,她就要之前那商队的落脚地,看看那商队可有归来。有时候情绪不平静时,也会起身去渡口一趟,远远眺望那一望无际的江面,许久不肯归去。

金陵城自古繁华,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的盛景自不必说,便是夜里也是通衢委巷,喧阗达旦,也是热闹非凡。

等待总是漫长的,直到江南地区过了梅雨天气,林苑也依旧没等来商队的归来。她不免胡思乱想,不免担惊受怕,进而心灰意冷,每每觉得无望时,她就会强迫自己出门,看繁华的街景,热闹的人群,重拾起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或许,是道路险阻,商队走的慢吧。

或许,是他们居住的地方太过偏僻,信件无法送达。

也或许,是当日他们没入蜀地,而是寻了个烟柳繁华之地,自此居住了下来。

林苑自此慢慢平静了下来,不再患得患失。

她有种强烈的直接,他们一定躲过了昔日的那场混乱,平安的活着。

十月秋高气爽的时候,林苑已渐渐融入了这里的生活中。她所租赁的房屋离市肆不远,平民百姓在这里落户的不少,矮小的屋宇一片连着一片,建筑十分密集。这里的百姓淳朴热情,刚来那会她病着,除了拿药买粮,几乎不出门去。可在这里居住的时间久了,出门时候难免会碰着人,一来二去的,左邻右舍见着她就会打声招呼,这样她也不好冷着脸不回应,就这般渐渐的,与邻里她也熟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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