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女主想开了(37)
所以下了晚自习就让司机直接把她送到这里,怕打扰,不敢上去找他,就像往常那样在门口傻等。
结果……
她失落地垂下脑袋。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这番行为是多么的蠢笨。
还急着去临市赶明天一早的会议,薄兰栖没有时间和她多说,略略点头致谢,而后便垂首和助理一道走下阶梯。
到了车边,拉车门的手顿了顿,他也不知为什么回了头。
就看到,被抛在雨中的女孩定定望着他,脸上是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漫天的雨像是下进了心底,一圈圈漾起无声波澜。
他沉了口气,示意助理先上车。
助理露出不解表情。
他没解释,从他手里拿过那柄伞,敛着唇重新踏上阶梯。
两把伞投落的阴影重叠在一起。
对上她不解的目光,他抿了抿唇,然后递给她一块干净方巾,低声说:“擦擦吧。”
就看到面前的女孩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愣了好半天,才恍惚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方巾的那刹,不确定地问:“给…我?”
她眼里的热度有些烫人,他“嗯”了声,错开视线,明知不必要,但转身前还是向她解释了一句:“明早临市有一个会议,今晚就要走,所以没办法送你,擦完叫司机来接你,早点回去。”
他说完便大步流星离开,没再回头,却还是从后视镜里瞥见台阶上的女孩紧攥着那块方巾,欢喜得原地跺脚。
于是,唇角不自觉地牵了牵。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
“薄总?薄总?”
助理的声音把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定神,看到递到面前的A4纸。
“这是您要的资料。”助理边说,边小心翼翼观察他表情,迟疑着开口,“您累了吗?我让人给您端杯咖啡过来。”
“不必。”他敛眸,也敛了方才不小心冒出来的胡思乱想,伸手接下资料,低头查阅。
助理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又怕打扰薄兰栖看资料,便咽下话,默默回到自己的工位,心里涌上一丝怪异。
总觉得…薄总最近好像特别爱走神……
**
九点过后,雨终于消停了些。
谢悠悠这才招呼侍应生结账离开。
车是不堵了,但回家常走的那条路却被河里漫上来的水给堵了。不得已,司机只能换路,从一旁的小巷里绕。
谢悠悠玩了会儿手机,觉得倦,便锁屏扔到一边,支着下巴看窗外。
是一条她未曾涉足过的陌生街道,灯红酒绿开着不少夜店,路面经过雨水冲刷也还是显得有些脏乱,屋檐下奇装异服的男女一边抽烟一边好奇地打量这辆与小巷格格不入的豪车。
氛围颓败中透着危险,司机在前面连连道歉,说很快就带她穿出去。
“没事。”谢悠悠说,“路被水淹了也不是你的错。”
车在过分狭窄的小巷里艰难地挪动着。
越往里,店面越少,光线也越暗。
谢家的司机并非只是会开车而已,谢悠悠倒是不担心安全问题,只是这种一看就很危险的地带还是令她感到不安,而这种不安,随着车开到最深最暗的地方飙升到了极点。
两束车灯在浓重的黑暗中孤独地亮着。
就在司机安慰说很快就能传过去时,突然从黑暗深处冲出来一道身影,染血的手重重拍在谢悠悠身侧的车窗上,触目惊心!
她吓了一跳,猛地往另一侧退了退。
与此同时,司机神色一凛,进入戒备状态,冲着那人扬声呵斥:“你想干什么?!”
那身影摇摇晃晃似是挣扎着想要站稳,然而最后却还是无力地跌了下去。
时间有片刻的静止。
司机看了眼谢悠悠,示意她待在车里别动,自己则推门下去看看情况。
谢悠悠盯着车窗上血红的手印,喉咙里含着不安到极点的心跳僵了会儿,还是软着手脚重新凑回窗边往外看。
车里漫出去的灯光照亮方寸距离。
在车门前,她看到一个晕过去的男孩,很年轻的脸孔,还透着未散的少年气,估摸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脸上挂彩,右手缠着绷带,被血染得早没了原本的颜色。
司机还以为是来挑事的,没想到来了个碰瓷的。
他蹲下去拍了拍男孩的脸,毫无反应。
看来是彻底昏过去了。
按理说来路不明的危险人物应该敬而远之,可重伤的人晕倒在面前又不能不管,司机拿不了主意,询问谢悠悠的意思。
帮忙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但因为这场雨,临河的路都不能走,肯定会耽误不少时间。
况且这条巷子这么偏,轿车移动都艰难,更别说救护车。
谢悠悠没有考虑多久便做了决定,她推开车门,对司机说:“把他放上来吧,我们送他去就近的医院。”
“可是小姐……”司机不太赞同,“万一他有心接近想伤害您……”
谢悠悠看了眼男孩苍白的脸色,心下自有判断:“不会,没有人会傻到冒着失血致死的危险来演这么一出戏。”
担心出人命,她催促还在犹豫的司机,“快点,把他抬上来。”
司机照做,挪动中似乎拉扯到了男孩的伤口,昏迷的人发出隐忍的闷哼。
谢悠悠扯下绑在脑后的丝巾,一边给他擦脸上的血,一边和他说话:“你醒了吗?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男孩痛苦地闭着眼,没有回应。
谢悠悠翻出矿泉水,托着他下巴,试着喂给他喝,嘴上继续和他说话,“我们现在要送你去医院,你撑着点……”
从地下拳击场逃出来后,陆妄全靠一口气撑着。
身体忽冷忽热,伤口的疼痛几乎要将他从四面八方撕裂。
意识很模糊。
半梦半醒间,耳边一直有个女人在对他说话,说了什么他听不清,但能感觉到她没有恶意。
而后,额头被轻轻触碰,那份温柔让他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放松了下来。
是谁……?
他挣扎着想要掀开眼帘,然而因失血而涌上四肢百骸的倦意却托着他往黑暗里下沉,最后,他只来得及死死捉住什么,便溺水般彻底失去意识。
第33章 她到底是谁?
受伤的男孩被推进了急诊室。
刚才听护士说伤者不会有生命危险, 谢悠悠便松了口气,安排司机帮忙支付完手术费便离开了医院。
裙子上沾了点血迹,怕家人担心, 她叮嘱司机将这件事保密, 到家后蹑手蹑脚回房换了件衣服才敢出来。
倒不是家人都比她冷血,而是太过关心她的安危, 害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要是知道她救了一个来路不明浑身是血的男孩,铁定少不了一通数落。
回家路上的小插曲,谢悠悠没有放在心上,照例忙了会儿自己的琐事,便上床歇息。
夜深, 医院病房。
陆妄缓缓掀开眼帘。
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 白炽灯光伴着浓重的消毒水气息袭来,他茫然了片刻, 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置身医院。
获救了……?
他失神地躺在那儿, 回想之前在地下拳击场发生的惊险一幕幕,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原本他只是想靠打-黑-拳快一点赚到钱,好把欠下的人情还了, 谁知道事情远远比他想象得要黑暗, 因“器重”他而对他多加“照顾”的老板竟然要他替他做脏手的事。
地下拳击场这片灰色地带已经是他所能触碰的底线,再往下便是万劫不复, 他绝无可能涉足。
可窥见了别人的秘密,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昔日里对他和颜悦色的老板瞬间翻脸,他拼了命才突破重围逃了出来。然而受了很重的伤,外面又下着大雨,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却在黑暗中看到了光亮……
“醒了啊?”这时候,值班护士推门进来。
陆妄回过神,猛地抬眸朝那边看去。
护士见他一副警惕模样,不由好笑:“该警惕的时候不警惕,弄一身伤,这会儿倒是防上我们这些医护人员了。”
陆妄挣扎着坐起来,他不习惯毫无防备地躺在陌生人面前,动作牵扯伤口,疼得他拧眉一声闷哼。
护士顾不上继续打趣他,慌忙奔过去扶住他:“干什么干什么?!你身上缝了那么多针,不好好躺着想伤口又给裂开再进一次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