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女主想开了(36)
“这不影响。”感受到她的友好真诚,谢悠悠笑着回应,“等音乐会结束后去也不迟。”
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熊音音高兴得险些原地蹦迪,她激动地捂住脸,压着尖叫说:“好好好,到时候我们再去。”
谢悠悠又是一笑。
熊音音捂着怦怦直跳的小心脏,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因此而英年早逝。
谈话间,副团长来了。
如大家所言,她将分组依次检查成员们这段时间的练习成果。她先点了下名,发现有两名成员没来,询问吕冰是怎么回事。
吕冰在乐团里一直充当着班长一样的角色,大小事务都由他负责安排处理。
见副团长问了,他张了张嘴,斟酌着回答:“她们…因为私事和其他成员相处得不愉快,昨天没打招呼就直接离开了乐团,今天的缺席也未曾向我请假,我个人认为,不管她们是否还有继续参加音乐会的意愿,光是这样不负责任的态度,都应该重新安排人代替她们的位置。”
都是凭实力选上的人,琴技自然没得说,可这次的音乐会毕竟是合奏而不是独奏,这种不为集体考虑态度不端的人,还是剔除为好。
便准了吕冰的提议,让他自行安排。
在场的人除了副团长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视线若有若无落在另外两位当事人身上,心说,这次连向来任何事都公事公办,不夹杂丝毫个人感情的吕冰竟然提都没提谢悠悠和迟嘉树的名字,想来也是对那两颗老鼠屎败坏乐团风气的行为实在看不下去。
小插曲很快过去,副团长开始挨个检查成员们的练习成果。
弦乐组人数庞大,排在最前面,而钢琴竖琴这类的特色乐器则排在最后。
负责竖琴演奏的成员早已习惯,自我揶揄着对迟嘉树说:“咱们可以先回家睡个回笼觉再来。”
其他几名特色乐器的成员纷纷笑了,动身准备先出去,等到自己的时候再进来,却见往常和他们一道行动的迟嘉树破天荒没有走,抱着胳膊倚在窗边像是准备观摩这场枯燥的检查。
“迟嘉树?”几人停下来,表情疑惑,“你不走吗?”
昨天撕破伪装的人,没再端一张温和笑脸,掀掀眼皮,很冷淡地道:“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再待会儿。”
虽说有点不习惯他这样子,但大家也没有因此而排斥厌恶,依然友好地笑笑,没多嘴继续深探,结伴离开。
昨天当众剥掉那层伪装的时候,迟嘉树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被排挤也好,被厌恶也好,被唾骂也好,经历过那样黑暗的童年,还有什么可怕的?
然而出乎意料,并没有谁对他表现出异常的举措,一切,就好像不曾发生过。
反倒,是他感到不习惯……
——“喜欢你的人不会因为你的不完美而讨厌你,相反,讨厌你的人不会因为你的完美而喜欢你。”
耳边又响起女人的那句话。
眼波漾了漾,迟嘉树抬头直直看向人群中的那抹身影。
心里的那声问,愈演愈烈——
那你呢?
是讨厌…还是……喜欢?
**
这段时间谢悠悠练得很认真,因而她是弦乐组除首席大佬外唯一一个挑不出错就过了的人。
结束检查,她去休息室放了东西准备出去透透气,难得下雨天凉快,空气也清新,在回廊下散散步再舒服不过。
然而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门口多了道身影,侧对着她,长发遮了表情,瞧上去像是在漫不经心等着副团长的检查。
谢悠悠便没打扰,安静地从他身边走过。
没多久,身后有人喊住她,声音透出一丝气急败坏:“谢悠悠!”
她停下脚步,回头问:“怎么了?”
“怎么了?”迟嘉树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见她一脸茫然,像是真把那件事给忘了,心里更气。
明明就是她随口的一句话,估计转头就忘,他倒好,傻得当了真……
拉不下脸去质问她为什么说好给他带亲手做的烤饼干却食言,迟嘉树扔下一句“没什么”沉着脸进了休息室。
走廊上,谢悠悠一脸莫名地愣了半晌,这才扭头继续往前走。
他这是来大姨爹了吗?情绪这么不稳。
**
迟嘉树一张脸臭到下午合奏排练结束。
今天倒是没再磨磨蹭蹭到最后,副团长一宣布结束,他就从钢琴前起身,黑着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所有人都能察觉他心情不虞,却猜不到其中缘由。只有吕冰知道,这一切肯定跟谢悠悠有关。或者说……迟嘉树近来所有的情绪波动,都是因为谢悠悠。
当然,这个迟嘉树是肯定不会承认的。
气冲冲走出音乐厅,连伞都置气不打,径直步入雨幕中。
没一会儿,身后有人追来,踮起脚将手里的伞高高举在他头顶,数落道:“下这么大雨不打伞,迟嘉树你想生病是不是?”
他向来不喜欢旁人对他指手画脚,但这话却让他沉了一天的脸色缓和不少。
余光瞥向身侧,雨幕中,是女人关切又生气的脸孔。
唇角稍稍上扬,很快又被他给压了下去。
迟嘉树故作冷淡,问:“有事?”
“嗯。”谢悠悠把伞塞给他,让他撑着,然后低头从包里翻出一个系着可爱蝴蝶结的透明纸袋,递到他眼前,“喏,说好的烤饼干。”
和他这些年收到过的礼物相比,眼前的这一份曲奇普通得近乎寒碜,却让他心里堵了一整天的气顷刻间散了,取而代之,是连他自己都没料到的心花怒放。
滂沱大雨将一切冲刷得模糊不清。
可这一刻,他却清晰地听到了心动的声音。
比他演奏过的任何乐章都疯狂激荡。
第32章 来了个碰瓷的。
雨下得很大, 乌云黑压压堆积在上空,不过才六点,整座城市却像是陡然陷入黑夜。
天气不好, 车也堵得厉害。
在路上浪费了将近半小时, 谢悠悠让司机在就近的餐厅停下,等过了这阵车流再回去。然而慢条斯理吃完了一餐, 路是不堵了, 雨却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反倒下得更猛,甚至开始电闪雷鸣。
这时候上路很危险,谢悠悠招呼侍应生又给她上了杯热饮,用餐巾随意叠着千纸鹤等雨变小。
她所在的餐厅恰好在薄氏大厦附近。
一条街之隔, 气派的写字楼。
高层办公室里, 薄兰栖被又一声闷雷引得微微侧目。
助理察觉,适时地搭话:“这场雨下得真大, 我查天气预报说会一直持续到明早。”
隔着百叶窗, 看不见窗外景致,但雨声却清晰地淌在耳边。
薄兰栖沉默地收回目光,盯着屏幕的双眼却偷偷失了神。
这样的雨, 一瞬间就将记忆拉回了很远的过去——
那天也像这样, 下着大雨。
他从公司出来,意外地又看到了谢悠悠的身影。
少女手里拿着一把伞, 百般无聊地用脚尖点着地面积雨,长发竖着马尾,发梢是可爱的懒卷,路灯下泛着温柔色泽。
他表情一顿,脚步也缓下, 站在石阶上出声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她回头时欣喜到发亮的目光让他确定,她就是来找他的。
助理也看到了她,笑着招呼道:“是谢小姐啊!又来送汤么?”
听见这话,薄兰栖眉一皱,提醒:“上次我们已经说好——”
“说好不再给你送汤!”她截断他的话,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我一直记着呢!”
“那你……”他眉头未松,目光盯她更紧,存了疑惑。
她便雀跃地蹦上阶梯,然后抖抖手里的伞,仰起脸向他邀功:“我来给你送伞。”
显然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他和助理同时愣住。
她却抬抬下巴,给出合理的解释:“这不是…下大雨了吗?我想你那么忙应该也没时间看天气预报带伞,所以……”
他是没工夫看天气预报,但这些事都有助理打点,再说,即便助理忘了为他带伞,薄氏那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连把伞都找不出?
助理沉不住气,张嘴解释:“谢小姐,多谢您费心,不过这些工作我都会好好操办,不会疏忽大意。”
他说着亮出手边的伞,替薄兰栖撑开在头顶。意思很明白,她送伞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其实这些,身为巨头企业谢氏千金,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如此愚蠢地跑来薄氏大厦,站在大雨里等了那么久,无非是担心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担心薄兰栖忙得顾不上别的,担心他身边的人照顾不周到,担心他为了节省那么几分钟的时间就直接淋雨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