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当徒弟你却……(95)
火舌舔舐着干草堆与荻花丛,不消片刻,就已升至数米高,染红半边天。
原本平静的天瞬息万变。
被风吹散的云重新汇聚在一起,一层叠一层,压得人喘不过气。
大雨如瓢泼,猝不及防地从万丈高空之上坠下。
狂风骤起,吹得屋外的树枝“哗哗”作响。
伏铖站在陆灼霜床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了一整夜。
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就这般静静地望着她。
寂灭早已被他吓得失了魂,直至现在才缓过来:“没事吧你?”
“轰——”
雷鸣声响起,淡紫色的闪电在夜空中炸开,照亮伏铖的脸。
他在笑,笑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喃喃念着:“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我不过是个笑话。”
“可师父,你真觉得我只是一个孩子吗?”
第43章 这孩子嗜甜如命
直至天明, 这场雨才有要停的意思。
乌云散尽,暖金色的阳光铺满大地,穿过半敞着的窗, 落在陆灼霜脸上。
她眉头皱了皱,颇有几分不情愿地睁开了眼。
奈何此刻窗外阳光的阳光太盛, 刺得她又立即将眼睛闭上。
当陆灼霜再次睁开眼,已是几息以后的事。
她昨晚睡得极沉,完全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何时。
一觉醒来,只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抬起眼帘,将整间房扫视一圈, 最终在靠近床头的位置发现一滩已干涸的血迹。
原本还有一丝困倦的陆灼霜瞬间清醒。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来不及细想。
那只送膳的白孔雀又在屋外大吵大闹。
陆灼霜从不知, 孔雀的叫声竟这般聒噪。
嘹亮高亢的“嘎啊”一声赛过一声,吵得陆灼霜直想揍人。
她不再纠结那滩血究竟是怎么来的, 现在只想冲去门外, 堵住那只白孔雀的嘴。
却不想,有人抢先一步做了她想做之事。
陆灼霜推开门时,伏铖恰也站在门外。
他正拎着白孔雀的翅膀, 像个没事人一样望着陆灼霜笑:“师父, 早上好。”
陆灼霜亦回之一笑:“早上好。”
白孔雀的嘴被堵上了, 她仍有些心神不宁, 还在想地上的那滩血。
外面的世界瞧着也乱糟糟的。
昨夜一场暴雨将树上的花打落一地。
隐约间,陆灼霜还听到树屋下有人在讨论昨夜那场大火。
这场大火来得突然, 从西郊那块沼泽地开始燃起,火势一路蔓延到这里, 烧毁了好几株花树和树屋。
树屋下那两人越聊越来劲。
一人道:“这么大的火,许是昨晚那场雷引来的,你倒是睡得跟猪一样, 压根没听见,那雷啊就跟疯了似的,轰隆隆响了一整夜,天都被照得亮堂堂的。”
另一人却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还雷引来的?这火明显就是人为的,否则又该如何解释,谷中阵法也遭人破坏了?”
二人的交谈声逐渐远去。
陆灼霜缓缓吁出一口浊气,若真如第二人所说,有人故意混入流萤谷破坏阵法,那滩血的来历便能解释得清了,许是误入她房的贼人留下的。
那人来时,定然没带一丝杀气,否则她也不至于没发现。
陆灼霜一时间思绪万千,心事重重地打开了白孔雀送来的食盒。
盒中摆放着几枚中看不中吃的点心。
有的被捏成了牡丹花的形状,有的是娇俏玲珑的茉莉,每一片花瓣每一根花萼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陆灼霜捻起一块牡丹花形的糕点轻轻掰开,内里竟是豆沙馅,光是用闻的,陆灼霜就能猜到里面究竟加了多少白糖。
陆灼霜才咬一口,便觉齁得慌。
所幸,盒中配有清茶,一口热茶入喉,冲散唇齿间的甜腻,陆灼霜总算是活了过来。
此等“佳肴”,她可不敢再吃第二口。
反观伏铖,轻咬一口糕点,再抿一口清茶,美得眼睛都快弯成了月牙儿的形状。
陆灼霜都快忘了,这孩子嗜甜如命。
除此以外,吃什么都毫无波动。
她把自己食盒中的糕点都分给了伏铖,只留下一块看上去没那么齁甜的绿豆糕。
她闭着眼将那糕往嘴里一塞,再灌入一大口热茶,这顿早膳便算是吃完了。
伏铖坐在一旁,斜着眼望着她。
目光沉沉,也不知在想什么。
陆灼霜才将绿豆糕咽下,白烬便行色匆匆地赶来了。
他这人向来不说废话,开门见山地道:“有人破坏了流萤谷的阵法。”
这消息,陆灼霜早已从途径花树下的路人甲那儿得知了。
筑基期的伏铖可没她这么好的听力。
甫一听这话,伏铖登时露出了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