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主角的金手指(18)
“咳咳咳!”书生想去补救一下,他边上的孩子比他先上一步,用一根小木棍把柴火挑开,风再一吹,火又奇迹般的回来了,烟气也慢慢散去,只留下些许呛鼻的味道。
另外两个修士放下掩鼻的手,才发现这庙里不是三个人,还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
几人并不熟识,只因这场大雨凑到一块,相互之间已经互报了家门,夜雨不息,此时他们百无聊赖,望着火堆出神。
书生模样的姓王名誉,河通人,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另外两人,纪角,候方,都是云游四海,四海为家的修士。在最边上抱着胳膊烤火取暖的孩子,江照的目光停在他身上,应该是少时的沈赤。
江照立在屋外,雨很大,他却没有任何感觉。
这是沈赤的回忆,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江照移步进入庙里。
呼――
一阵邪风闯进来,火堆吡啵作响,一点火星烧上孩子的手。
孩子吃痛,想换个地方,腿脚却因跪坐太久,酥酥麻麻,倒退着撞在一尊神像上。
这庙不知荒废了多久,枯草遍地,神像身上的彩色被剥蚀得七零八碎,不见严肃慈爱,只余似人而非的恐怖。
那孩子一撞,神像持玉瓶的手便和玉瓶一齐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变为一堆尘土。
“你小心些。”王誉把孩子拉过来,眼神里责怪多于关切。
“别吵!”
纪角闭目养神,闻言眉头拱起。
这泼天大雨里,满人间的雨声,说几句话怎么就吵了?王誉懒得得罪人,只在心里不平。
吱嘎!
风又一次灌进来,王誉觉得脸颊冷的要死,紧了紧衣服,靠着他的沈赤没任何动作,盯着门外看。
破庙的门只剩一页,那一页都还破了个大窟窿,门外雨下得珠帘似的密,不时送进一阵夹雨的风。
四人中穿得最少的是候方,一件薄薄的夏时道袍,奇怪的是他像感受不到冷似的,离火远远的,不知在想什么。
江照挑了个地方坐下,他们看不见他摸不着他,他看得见他们摸不着他们,这简直是社恐梦寐以求的集会方式。
沈赤为什么给他看这一段回忆?难不成他从小就被仇人追杀?江照看向那个不过八岁大的孩子。
沈赤的容貌大体没有改变,所以江照一眼就能认出他。
小时候的沈赤圆润可爱些,瞳仁像面小镜子,明晰地印出眼前事物的虚影。他年纪虽小,举止却不带没有孩子的浪漫天真,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
沈赤并不知道有人在看着他,专注看着门外的雨,像要从雨中看出什么来。
江照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心都停了。
门外立着一个女人,她浑身是血,头发散披下来挡住眼睛和大半张脸,手里拎着一把刀。
刀上血痕未干,血水嘀嗒一声滴在地上。
更诡异的是,庙里的其他人都对女人的来到表现得很自然。王誉甚至请她进来烤火。
江照脑袋嗡嗡作响,那个女人的可怖样子,难道只有沈赤看得到?!
女人冷色的唇向上一挑,漂浮着坐在王誉身边。
那两个道士完全没发觉似的,各做各的,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神游太虚的神游太虚。
有方才纪角的警告,王誉没有开口打破沉寂,而是含笑看女人,似乎与她是旧识。沈赤拿出一块冷碳,偷偷在衣服上画符。
女人露出诡异的笑容,嘴唇像脸上裂开的一个口子,问王誉:“他,他是谁?”
纪角似乎睡着了,王誉放心地说:“他是我的本家,无父无母,被我家收养,因为天生招鬼祟,我爹娘让我带他去道馆记命。”记命是当地风俗,有些孩子体弱多病,就送去附近的道观仙山修行,以此增添功德,延长寿命。
江照不太舒服,这个王誉,说沈赤是他的本家,又是他家养子,那怎么他的穿戴和沈赤截然相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少爷带小仆人出游呢!
女人伸出长着长长指甲的手要去碰沈赤,嘴里不住的呢喃:“好可爱的孩子啊。”
任谁也都要被吓得毛骨悚然,而沈赤周围的人都是一脸平静,比看戏的江照还要无动于衷。
“为什么?”江照忍不住问。
孩子幽深的黑瞳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他飞快躲开女人的手,用袖上的灵符一拂,女人似被什么烧着了,缩回手。
“啊!”女人害怕地扑到王誉身上。
“啪!”王誉打了他一个耳光,恶狠狠对沈赤说:“你对琼娘做了什么!”
沈赤脸上很快浮起一块红,看到这里,江照快按耐不住冲过去把孩子抢过来了。
还本家呢!这么不分青红皂白!
另外两个道士完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