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主角的金手指(12)
这些人再怎么否认都没用,他认得清自己。
他从来都是他,他就是沈赤!
重来一次,他处处隐忍,连昔日的名字都不敢念。
若非午夜梦回,始终有阴符幽火的疼痛记忆,他怕自己真的会遗忘,甘心在云岩宗做个外门弟子。
鬼门关走一遭,他不想再遮遮掩掩,既然他是沈赤,为什么不敢认?哪怕下一秒被眼前的修士杀了,他也不会再躲藏。
这就是他的名字。
他现在无法说话,动一动喉结,都像吞了火的痛。他把这个名字写下来,为了他日身死,眼前的修士能在他的墓碑上写下他的真名。
江照本想按住他让他安分躺着,结果发现他是在写字。
“沈赤?”
对上江照清朗如月的目光,沈赤有那么一刻恐惧。
不是怕死,而是怕看到江照眼里的厌恶与唾弃。他看到的太多了,每一眼都像是一把刀子,把他伤得鲜血淋漓。
沈赤的名声,真的被那个人败了个彻底。
杀妻入魔,屠戮师门,千魔之君,杀人如麻。
眼前这位修士,看着像个不问世事的隐者。沈赤知道,这类清修之人,厌恶红尘浊气,也最嫉恶如仇,怕是会嫌他污浊,也许要拔剑杀了他也说不准。
不,不会。
这些清修者忌杀孽,他不会被杀。
而且,江照眼里的关切不是假的,他不会因为一个名字,就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痛下杀手。
即便这样,厌弃是不会少了。
“沈赤。”
江照把这个名字念了两遍,又在心里记了好几遍。这是他的习惯,作为重度社恐,他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每一个认识的人的名字他都有仔细去记。
在不得不聊天的时候,记得对方名字,他会不那么紧张。
“我知道了,躺好。”江照把他按回去,毫不在乎地又给他包好了左手食指。
沈赤愣住了。
不一会儿,又想到,这个石屋看起来搭建很久了,也许这位隐者的年岁比他看起来要大得多。避世之人,不知道他也属正常。
这也就是说,他能在这里,毫无顾忌地坦白真名。
在写出沈赤的时候,他抱定必死之念,虽死不悔。
可是,现在情况完全和他想的不同。
他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还能做回沈赤......
“我要施个法给你洗洗澡。”江照尽量让自己的行为不那么突兀。
沈赤也觉得身上血腥气重了些。可是他现在动也不能动,怎么洗澡?眼前的修者是运用水之脉的?
江照默念御水诀,肯定了沈赤的想法。水流在半空积成一个大大的水珠,江照这才想到,竹筒里的水都是冷水,而且没烧开天知道有多少细菌。
“炙炎之火!”江照只得先用火把它加热。
如此熟练地运用水火两术,沈赤暗中推测他的身份。
修者并不是只能使用一脉的法术,在一脉炉火纯青之后,修者可以尝试攻破另一气脉。不过,这种修炼方式容易造成气息紊乱,损坏丹元,大多数修者都不采用这种方式,而是选择在一脉峰顶之后巩固灵力,凭灵力让实力更上一层楼。
上一世,沈赤不屑那种用灵石机缘堆出来的灵力实力,尽力攻克每一脉。先是火脉,之后是水脉,风脉,到金脉,每一脉都要花上数年。确实很费时,也让他的基础比同一阶的修士稳扎,在突破金丹晋升元婴的天雷之下还能稳住修为,不为所伤。
眼前这修士从容貌上看不出年纪,但从修为判断,要比现在的他大上百岁。沈赤百思不得其解,这样的修士,按理应该被各大门派奉为上座,为什么要在此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呢?为什么他两世,三百年来,都没有听过这位修士?
温热的水流透过衣服把身体清洗了一遍,连带衣服上的血污一并去除,那股难言的血腥气终于退散。
江照洗的时候特意避开他的伤口,等水贴近体温的时候亲自给他清洗一下,减少痛苦。
彻底清洗完毕,灵体的虚弱感减轻不少,沈赤知道江照在清洗的水里汇入了灵气,帮他补充受伤的消耗。
这位前辈和他素昧平生,照顾他却如此面面俱到,事无巨细。沈赤有些不安。
一声声竹涛如永不止息的海潮,躺在这个小石屋就像躺在海岛上,如坠幻梦。
他好怕一觉醒来,这真的只是一场梦。
江照立在那块已经裂成粉的石门前,没发觉里面沈赤的心思。
因为他又一次被自己惊到了。
刚刚消耗了那么多灵气,出来迎风站一会,灵力又是充盈的,就好像他是一个吸纳灵气的黑洞,而且只进,非他意愿不出。
这练的是什么法术这么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