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替身夫君的掌心宠+番外(51)
她想到前世,她临死那日。
徐之琰一身白衣,不复羸弱,眼神阴毒,似深渊恶鬼来取命,若不是祁昱及时赶到,她还不知要遭受什么。
不,她还没有和离,她还没有揭穿这个面目丑陋的人,恶人怎么能好?
云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把重心放到那个所谓赵神医的老者身上。
恰此时躺在床上的徐之琰剧烈咳嗽一声,嘴里喷出一大口暗黑的血块。
周氏脸色大变,急忙跑进去,“怎么回事?我儿怎么了?”
老者捋了捋胡须,动作不紧不慢,将最后一根银针扎到徐之琰的眉心,才转身过来说:“侯夫人莫急,老夫先将世子爷潜藏体内的郁结之气逼出来,稍后会辅药服下,调理身子,约莫要半月一周期,三周期为限,此前一切症状皆是正常。”
周氏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
门口的云桑暗暗稳住心神,抬眼看去,总觉不对,她的内心几乎在纵声呐喊:这个老人根本不是什么赵神医!
前世她虽没有见过赵神医,可是的的确确是一年后才出现的人物!
里头,徐之琰又吐了一口血。
阿贝在身后拥着云桑往后退了几步,才发觉主子的身子在轻轻颤抖,于是主仆俩又往后退了退,不再去看屋里的血.腥。
厅堂静悄悄的,直到半响后,老者出来道一声今日施针到此为止,四周才有些细微声响。
宣平侯神色疲惫,语气是极宽慰的:“夜深了,你们都回去歇下吧。”说罢,便和周氏先出了巯岳阁,几个婢女忙不迭端着盆舆进寝屋给徐之琰擦洗。
徐霜铃忌惮那夜要将自己掐死的祁昱,不敢多瞧什么,也赶快和丫鬟提着灯笼出去了。
云桑好像才回过神,缓缓转过身来,对上祁昱深沉的视线,眸里顷刻多了一层水雾,迷迷蒙蒙的,藏着害怕掩着不安。
祁昱几步过来,嗓音低沉:“还不走?”
她却说不出一句话,笨拙的用手指揪住男人宽大的袖子,死死攥紧,嗅到祁昱身上熟悉的沉木香,心头惧意才消退了些。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一路无言,行至书房和锦院的分岔路口时,走在前头的祁昱顿了步子,高大的身子落下一道阴影,随着凛冽寒风晃动。
云桑无措抬起头,才知应该撒手了。她吸吸鼻子,把手放下,缩进袖子里,僵硬的指头有些麻木。
“沐云桑。”祁昱倏的转身,垂眸看到她微微轻颤的嘴唇,心头一动,那里本是甜软的,尝过一回便似着了魔,一日三餐变得索然无味,午夜梦回都是不眠不休。
祁昱脱了鹤氅披到云桑身后,手指灵活的,像她里面那件斗篷一样的系法,打了个蝴蝶结,而后十分克制的,用平和的声音问:“沐云桑,徐之琰是生是死,于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云桑愣了愣,最后无声点了头。
撕拉一声,一对精巧的蝴蝶结就这么硬生生被祁昱扯断,健壮有力的手臂随即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大,云桑不由得心尖一颤,紧接着便听到祁昱愠怒的问话:
“你不是心悦我吗?你不是唤我作夫君吗?”
这话叫云桑一怔,反应慢了半拍,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答复,就又听到祁昱压抑到几近低吼的道:“倘若我弄.死他,你如何?”
“我——”
“罢了!”
祁昱极快打断云桑的话,无所求的松了手,任由鹤氅哗的掉到石板上,背影孤决。
谁也不知方才那一瞬,他心底究竟是什么怎么的冰火两重天,他快要被嫉妒和不甘逼疯了,却又被寒风呼啸清醒。
他头一次畏缩。
徐之琰迟早要死,他不动手,自有天收,那是娘胎里带出的病根,尚未学步便是泡在药罐子里的,能苟延到如今,全是宣平侯花大价钱堆积出来的,换言之,徐之琰若不是出生候府,早没了命,岂是随随便便能治好?
偏偏他看到云桑匆匆赶来那一瞬,就已经控制不住心绪,可她那么在意,她怎么会那么在意……
本来就是求而不得的桑桑啊。
不过是尝了她施舍的一点甜头,就妄想,生出许多奢望,到头来,孑然一身的,终究是他祁昱。
此时此刻,祁昱像个未战先败的落魄将军,颓丧的提着断剑归去,直到背上贴了一个软软的身子。
云桑从身后抱住他,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往下掉,她哽着声,抽泣的软音听着委屈巴巴的:“祁昱,你,你做什么呀?说走就走,也不等我说句话。”
“是不是有别的小娘子跟你说了喜欢……你才这么着急的要走?”话音落下,云桑就悔得想咬掉舌头,这种时候的问那种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