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替身夫君的掌心宠+番外(18)
云桑以为是阿贝,头也不抬便接过,先将眼泪拭去,谁料抬眸时,竟是对上祁昱,确切说来,是对上徐之琰“那张脸”,好在她适应了,而且他们二人即使用同一张脸,气质也千差万别,极好辨认。
男人神情寡淡,随意瞥了眼便示意她进门,丝毫看不出有递帕子这样的细心与柔情。
现下府上热闹,人来人往的,云桑也没说什么,暗暗攥紧帕子进了府。
未时一刻开席,如今还早。
沐氏夫妇把亲家引到厅内入座,沐青山与女婿谈起朝堂之事,云氏则拉着女儿的手问起近况,这下子,宣平侯与周氏处境尴尬的立在其中,既插不上话,又显得多余。
周氏瞪了宣平侯一眼,左右是坐不住,索性出了厅堂,今日来的不止沐尚书同朝为官的同僚,王公贵族也不少。
因沐云桑的母亲云氏是已逝礼亲王嫡出的小女儿,出嫁时也封了郡主,有这一层皇亲血缘在,近些年与母族家兄姊妹来往密切,尚书府到底也算皇亲,又掌实职。
宣平侯和周氏才极其看重亲家这层脉络,当初不管使什么法子也要攀上。
而沐青山和云氏看重的,不是走下坡路的宣平候府,而是满腹才华的世子爷,年纪轻轻便可挑大梁,凭一己之力将候府带离衰落。
再要摊开了剖析深究,看上的只是祁昱,为人坦诚实在,为官正直上进,为夫可托付终身。
云桑更知道,自己从小便仰慕的男人到底有多优秀。
可惜命途多舛。
她看父亲与祁昱交谈甚欢,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民间疾苦,比起岳父与女婿,两人更像是忘年交。
一向冷冰冰的男人也难得露出笑来,嘴角微上扬,牵出抹浅浅的弧度,狭长的眸里亦是盎然兴致,不似推开她那般,更不似唤她世子夫人那般,冷漠又孤决。
看着看着,云桑心里有些吃味。
云氏佯装生气的揶揄她:“好好跟娘说话,眼睛瞧哪处呢?”说着,便拉起女儿的手从内门绕到清静的后院,亲切说起私房话:“都一年了,怎么还没动静?”
一听这话,云桑竟唰的红透了脸,不是羞的,是愧。
成亲一年来,她仍是清白之身。从前不明白还为此委屈不已,后来发现真假世子一事,才参透实情。
祁昱是徐之琰的替身,能代替他成亲入仕,可发妻……实则宣平候府做出这档子心思丑恶的行迹,又是一窝子厚颜无耻的,且不论祁昱是何想法,候府用尽一切心机手段也不会给徐之琰头顶上添绿。
徐之琰那样阴暗的人,宁愿谋她性命,也不会让祁昱沾染半分。
老天爷残酷便在此处,阴差阳错的,将几人放到一处,闹一场剪不断理还乱的局,但凡徐之琰有几分人性,但凡候府有几分良知,但凡她和祁昱换种身份相识,还怎么会有如今局面?
老天爷心眼忒坏,偏不。
可云桑即便有前世记忆,还是不清楚,为何祁昱会甘愿给徐之琰当替身?
“小桑,”
母亲这一声唤,云桑彻底回神,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为难的垂下脑袋。
云氏以为她是害羞,轻拍着她手语重心长说:“贤婿是值得托付终生的,你们还年轻,孩子倒也不着急,但也上心些。”
“嗯。”云桑胡乱点头,忙问起旁的转移话题,“大哥呢,怎么今日没瞧见他?”
说起沐远洲,云氏几乎是瞬间变脸,恨铁不成钢道:“快别提他!这一日日的简直要气死我跟你父亲!”
“前几日你大嫂从扬州传信回来,说是托人寄了贺礼过来,那个臭小子当着面没半句好话,谁料今日又跑去码头,眼巴巴的等着,现在还没回来,叫他收敛些脾气,去扬州哄一哄你大嫂,最好把人接回来过年,他就是不听!”
云桑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可覆水难收,只得硬着头皮帮兄长说好话:“母亲,大哥又不是小孩,等开窍了,指定把大嫂哄回来。”
“臭小子!”虽是在气头上,可云氏也摆手不骂了,天底下哪有母亲不盼着孩子好的?儿子脾气傲,性子张狂,女儿脾气好,性子柔软,都是她的骄傲。
只是儿子儿媳成亲三年来分分合合,当真叫人头痛。
云氏叹了口气,对云桑说:“小桑,你跟贤婿好好的,可别跟你大哥似的整日出幺蛾子。”
“女儿知道的。”话音落下,云桑心虚不已,她这里也是乱糟糟的啊。
是以,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由候府把真假原委道出,父亲寿辰,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再者,父母亲已经为兄长操碎了心,她再闹出这样大的事,只怕尚书府再无安宁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