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厂臣灵魂互换的那些年+番外(41)
他道:“只凭身份,殿下都不该如此的。”
她怕的不是身份。
是情分。
杨令虹本不欲说。
可颜庄的蛊惑太诱人,又令她忍不住出言相问。
杨令虹斟酌许久,终于道:“我是想问……厂臣的画卷画的是什么人,又想到这是你的私事,便……”
仿佛尘埃落定,杨令虹提起的心重重地落了下来,那不堪接受的回答似响在耳边。
颜庄错愕地盯住她。
这地方寂静又狭长,抬起头便可望见湛蓝的天空。
杨令虹微微仰头,视线里除了颜庄的面容,还有高远的天。
接下来是什么呢。
他会厌恶她,趁着互换之时瞧了他的私事么?
颜庄轻声笑了,耳畔银链随笑声一并晃动起来。
“我当殿下想问什么,原来是这个,殿下为什么会不敢问呢?”他笑道,“殿下若有机会去我家,就知道所画的是谁了。”
难道她认得她。
颜庄没有给出确切的回应,想也知道,是在顾虑着那个女孩子的名节。可他对她的态度依旧和气,杨令虹放下心,也笑了笑。
纵然是移情又如何,只要这情分没有变,依旧在着,她就安心了。
“殿下不必小心翼翼。”
颜庄上前半步,掌中传递着温暖的感觉,悠悠叹道:“不论发生什么,我总是站在殿下这边的。”
有他这句话就好。
杨令虹想,只要有他这句话,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就连府中的婆母,都在这承诺下,有了应对的办法。
“我信你,”她回应颜庄,挽住他的手,“咱们回去吧,白月寻不见我,该等急了。”
第20章 冲突 改日再来
公主府花厅里凉爽舒适,桌案上的新茶冲了四五泡,快没味儿了。
老夫人坐在桌边,捏着帕子叹气:
“是我糊涂了,没养好儿子,他竟敢冲撞殿下,我心里实在不畅快,已经教训了这孽畜一顿,可是殿下,你们夫妻一体,些许小矛盾还是应该原谅为好啊。”
又是这种话。
杨令虹将手中没什么滋味的茶放下,露出得体的微笑:
“婆母所言极是,从前那些小矛盾,我已经原谅了很多回。可这次并不是什么小矛盾,自然不可谅解。”
“婉儿那孩子,我原本瞧着挺好的,谁知竟敢指使驸马偷盗殿下的东西,实在是我瞎了眼,现下她已经去了东厂受罚,驸马他也被蒙蔽了,殿下您就……”
杨令虹抬眼看她。
或许昨日颜庄的许诺太诱人,她今日底气十足,将从前为了体面不敢说出的话尽数出口:
“婆母说错了,不是偷盗,是抢夺。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原谅驸马。”
老夫人急了,捏着帕子的手微微一抖:“可那是婉儿那丫头迷惑的啊!”
“那么能被婉儿迷惑的驸马,岂不是一丘之貉?”
这话着实重了,老夫人脸色一僵,手放了下来。
她低着头想了想,道:“驸马他年纪轻,不懂事,殿下不要和他计较,我令他从此改过,给殿下道歉,殿下你看怎么样?”
道歉?
心头的苦意弥漫开来,杨令虹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她还记得往年驸马对自己不敬的事情,被婆母知晓,她便压着儿子给她道歉赔礼。
那时她满心都以为驸马真的想开了,谁知几日之后,他故态复萌,甚至讥讽她遇事只会找长辈,说他看不起她。
而后变本加厉。
“婆母,他骂我毒妇,您可知晓?”她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说。
老夫人一时无语。
“他是我的驸马,为了一个妾室,竟然骂我毒妇,这岂是区区道歉便能原谅的事情。”
“这……”
寡茶无味,杨令虹放下茶盏,悠然说道:
“婆母,我是个贤良人,驸马再不对,我再讨厌他,也会好好照顾他,什么道歉不道歉,原谅不原谅的,都虚,婆母不要再提了。”
日光透过花影,斑驳着投在杨令虹面容上。她微垂了眼睛,含笑道:“婆母,你说是也不是?”
老夫人还想说什么,杨令虹端起茶盏,做出送客之态,笑吟吟地望向她:
“婆母和驸马也有几日没见了,不妨多住几日,母子两个好生说说话。”
“这事闹的,唉,你们小夫妻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开……”老夫人不甘不愿地住了口,说着便站起来,“我老了老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正说着,白月脚步轻巧地从外头走来,笑着说:“殿下,厂臣来了,您是见还是不见?”
“自然要见。”
杨令虹面色发红,想起了昨日颜庄带她于市井之中行走的事情。
她从小金尊玉贵地长大,脚步从不曾踏入民间。